自然有人能穿。
季柏拿了衣服就走,剩下穿着短袖T恤被溫度調得過低的空調吹得瑟瑟發抖的季川,風中淩亂:“有人連弟弟的衣服都搶喂!我需要人幫我報警嘿!”
楊宮宇望着季柏消失的方向說:“你怎麽不抓住他,讓他唱歌給我們聽?”
季川現在已經喝大了,膽子也大起來了,直接說:“你行你上啊。”不敢上的楊宮宇也不好再哔哔,假裝剛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繼續聽遠留唱歌,畢竟遠留身爲季川的姐夫,季柏的妹夫,在季柏甩鍋,季川觀望的時候挺身而出,賣力演
唱,楊宮宇仿佛置身于偶像明星演唱會的VIP席,這樣的待遇還是讓他感到滿意的。
………
葉芊芊感覺到肩上一暖,腿上也有了遮擋,安全感頓時爆棚,再也不用費心往下拽衣服了!
季柏覺得吧,對面兩個人實在是太無恥了!
以二對一是什麽意思?欺負他家葉老師的背後沒人嗎?他這不是趕來了嗎?看他不打得對方落花流水鳜魚肥!
葉芊芊早先是在這裏碰見了季柏,卻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再次出現。
要不要這麽及時雨啊?
每次她身處困境的時候季柏就會适時地出現了,有這樣一個可靠的朋友,未免太讓人感動了。
季柏見葉芊芊的肩頭聳動,溫柔地拍了拍說:“不傷心,他瞎了狗眼識人不清才不知道你比那個交際花好太多了。”
什麽花?
用花來形容女人幾乎都沒錯,唯獨“交際花”是個敏感詞,而季柏使用這個詞語已經是十二萬分的客氣了。
若不是季柏的修養好,謹記紳士不應讓女士感到爲難,他會選用“放浪形骸”來形容孟娜娜。
文安陽将孟娜娜護在身後,強勢地說:“做錯事的人是我,芊芊怎麽說我都不爲過,你憑什麽亂評價娜娜。”
季柏是遇弱則強,遇強更強的人,他有力地回擊道:“我爲什麽不能評價一個搔首弄姿、主動跟我搭讪的人?
前天晚上在某KTV,這位女士穿着黑色亮片短裙,爲了讓我看她一眼,把領口都扯到腰上去了。裝瘋賣傻地跟我裝認識,招數老套又不矜持。
我當然是拒絕的,我的審美不允許我多看她哪怕一眼,眼睛疼。”季柏說的特征文安陽都還記得,那天晚上孟娜娜确實是穿了一件亮片短裙,所以他追求了6年的女神,在他面前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冷傲模樣,結果是個會在KTV裏跟陌生
男人搭讪還要賣弄風騷的交際花嗎?
那他又算什麽?隻她吊着的備胎之一嗎?
文安陽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當即就丢開了孟娜娜的手,轉身欲走。
季柏并不打算放過他,锵然地說:“站住!在你逃跑以前先跟葉老師道歉,她不是你追女生的踏腳石,也不是你可以随便利用的對象。”文安陽是個天之驕子,從小優秀到大的人,沒想到今晚上竟然被逼至如此絕境,對方明顯不打算放過他,他覺得此處的空氣真是太稀薄了,讓他有了窒息的感覺,于是頭
也不回地快速離開了。
一晚上都沒有唱歌興緻的季柏望着文安陽落荒而逃的背影,忽然特别想唱歌,歌名就叫《你活該》!
被季柏大起底,女神形象全面崩塌的孟娜娜逃也似的走了,如果此刻讓她唱首歌的話,她大概會選:《算你狠》!
文安陽此刻的内心喧嚣得太厲害,無數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他很矛盾,爲自己所愛非人,爲自己和葉芊芊認識的那個他,相去甚遠,他此刻隻想唱一首《安靜》。
………葉芊芊聞到身上那件襯衣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還有一點清冷的花香味,有點像球菊,又有點像是蘋果草的味道,和她以前聞到過的季柏身上的清冽香味不一樣,這個味
道沒有之前那麽高冷得不近人情。
她疑惑地問道:“你換香水了?”
“是我弟弟的衣服。”
“弟弟?你和家人在這裏聚會嗎?”
季柏撒謊眼睛都不眨地說:“已經結束了。”
葉芊芊疑惑地說:“額……這麽早?”
季柏打蛇随棍上:“嗯,是很早,所以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邀約發出得無比自然。
………
遠留以前開演唱會一氣唱三個多小時都沒事,現在不行了,才唱了兩個多小時就累了,玩不動了,頓覺自己還是上了年紀。
季川見自家英俊得一塌糊塗的姐夫和另一個帥得很具體的楊家哥哥推杯換盞起來,聊得還是“歲月不饒人,很是懷念年少青春的日子”這個話題。
季川真想說:“你倆隻要穿上T恤和牛仔褲,進出大學校門都沒人會攔的好嗎?對自己的英俊有點自覺好不好啦?”
待到那兩位哥哥喝好了以後,還算清醒的季川負責送姐夫回家,楊宮宇有林君畫照顧。
KTV的經理親自送來了賬單,數額上來說,這是今晚上最大的一筆消費沒跑了,加之少當家又在場,所以出動了總經理來送客。
隻要有季柏在場就絕對不會輪到弟弟妹妹買單是季家的鐵則,今晚上不是大哥請楊家哥哥唱歌咩?爲什麽會有賬單送過來的?
面對季川的疑問,經理溫柔地解釋道:“季少和一位女士先離開有一會兒了,他看起來不想被打擾的樣子,我就沒有跟他說賬單的事情。”
所以在大哥落跑了以後,賬單到底應該由誰來付呢?
明明遠留就已經喝醉了,卻在這一刻保持着不必要的清醒,他就是隻漂亮的狐狸,說:“當然是在場最有錢的人負責買單。”
季川覺得楊家哥哥和林家姐姐怎麽說都算是客人,不可能讓客人買單,所以一開始買單人選就隻有他和遠留。
現在姐夫明顯甩鍋,矛頭似乎就指向了他。
季川望着遠留的眼神完全就是在說:“你确定在場最有錢的人是我?你作爲遠家的獨子,真心不要太有錢哦!”
遠留回望季川的眼神更單純,仿佛在說:“在場的人裏誰有你們季家有錢?”
季川想想也對,隻說個人資産的話在場的三個男生應該都差不多,但是如果算上家族财産,季家确實是當仁不讓的第一,在場又隻有他一個姓季的,悲哀啊!
季川買單的時候都想報警了,這是怎樣的一夜啊!
這是被大哥和姐夫哥一起坑的一夜!
拿到發票的時候,季川忽然腦洞大開,心中升騰起一個結論:“原來大哥發家緻富全靠欠錢。”
大誤!
不過從現在開始,季川就和葉芊芊一起,成爲大哥的債主之一了,忽然有點高興是怎麽回事?
季債主帥氣地将發票拍照發給了自家大哥,給照片就夠提醒大哥還錢了,直接給發票原件這種事,他又不是葉芊芊,才不會那麽耿直呢!
季柏看到消息的時候隻回了一個字:“乖。”隻是一個字而已,季川就從這個“乖”字裏讀到了大哥對他的贊許,想來是覺得這件事他辦得很不錯,讓客人喝好了,讓姐夫唱好了,還知道把單買了,有種“吾家弟弟初長
成”的欣慰感覺。
因爲得到了大哥的認可,季川高興得不要不要的,什麽“大哥還錢”的話,全都忘光光了。
遠留唱多了歌,嗓子啞了。
季川把他送到家的時候,季染十分不高興大半夜的時候家裏進來兩個滿身酒氣的男人。
于是故意作出一副很兇的樣子,叉腰站在客廳裏說:“你倆以後再喝多了就去酒店睡,不許回家裏!”
遠留害怕季染生氣,開口哀求道:“小染,不要趕我走!”
那一開口,嗓子簡直啞得聽不成。
驚得季染馬上就轉身倒水去了,讓季川喂給遠留喝,自己又去榨梨汁,給遠留潤嗓子。
關心是藏不住的,就算嘴上嫌棄得厲害,結果還不是爲了心愛的人忙前忙後。
………
季柏和葉芊芊走出KTV,他說:“帶你去個能喝酒的地方。”
葉芊芊這就不懂了:“這裏不能喝嗎?”
季柏忠于自己的感受,說:“差強人意。”
楊宮宇聽了想打人,拉菲都配不上季少你的氣質是嗎?
“代駕司機”梁志恒開車送二位去到一家私人會所,葉芊芊的情緒低落,沒精神管司機是不是同一個人,就沒發問。
梁志恒早早準備好的說辭沒機會講,憋得心慌慌!
“藍橋”是一家高檔的會員制私人會所,入會門檻和年費都高得吓人,老闆是沈梓墨,合夥人和法律顧問是楊宮宇。
成功人士的圈子其實不真大,因爲成功的,永遠隻有少數人。
季柏的朋友也不真多,消費的時候照顧朋友的場子是他的習慣,所以有錢人的錢,轉來轉去還是在那一群人之間流轉。今晚上本是請楊宮宇,因爲突發事件沒有親自作陪,轉身又換了家店,照顧的還是楊宮宇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