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費仲歸來後,離開了王宮的他就直接返回了家中,然後選擇關閉了宅門,誰都不見。
朝臣們看不懂,沒明白過來,最後隻能無奈的退回,準備下次在一起來找費仲,甚至,有的人則是去了和費仲關系最好的尤渾府上,他們準備拉上這兩位在朝中最得勢的臣子其一來一起反對。
沒等他們回去,還沒有來得及到尤渾的府上,半路中,已經有禦林軍在等候他們了。
起初看到禦林軍時,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爲是在抓捕什麽犯人,可是等禦林軍将他們團團圍住,并且替他們戴上枷鎖的時候他們才明白,感情這禦林軍是來抓自己等人的……
“豈有此理,你們可知道你們在幹什麽!”
在座的各位若是将自己手中的力量集合在一起,那是可以讓整個朝堂都震動三分的存在,他們平日裏高高在上,就算面對禦林軍也沒有什麽感覺,如今,這禦林軍居然敢抓他們,他們實在沒有想到。
領頭的禦林軍小隊長沒有在意這些朝臣的話,隻是冷淡的回應道:“我們禦林軍隻管按照大王的吩咐做事,你們若是有意見,他日可以對大王說,都帶走。”
小隊長說完,也不再廢話,揮了揮手,身後的禦林軍衛士立刻撲上去将這些朝臣們帶走,一路上也不管他們的謾罵,充耳不聞。
不過很快,他們的謾罵聲就消停了,因爲他們發現了一更恐怖的事情,就是自己被抄家了……
抄家還沒什麽,大不了就是一些金銀财物,以後有的是辦法在弄回來,真正讓他們害怕的是自家妻兒宗親什麽的全都被抓了,甚至抓捕的時候都沒有隐瞞他們,就當着他們面,正大光明的逮捕。
那些被抄家,被逮捕的朝臣家中子女無一不是嘴中罵罵咧咧的,隻是出來後,看到自家老爺也铐着鎖鏈時,他們才慌了神,意識到出問題了,這件事不簡單。
剛剛還吵吵鬧鬧的現場瞬間安靜下來,大家彼此相望,都沉默了,幾乎沒什麽人說話,混朝堂的都明白一個道理,你被抓的時候,如果不明白原因,最好還是少說話,多聽多看,這個時候,說得越多,犯的錯也等于越多,給人抓住的把柄自然就越多。
很多時候都是這樣,遇到不明白的事情,最好的選擇就是沉默,不要去自作聰明的自以爲是。
朝臣的家人們猜不到原因,可朝臣們自己本身心裏倒是有了點猜測。
被抄家這種情況,要麽就是你在朝中得罪的人太多,所有大臣聯名彈劾你,要麽就是叛國罪。
可這兩樣,在座的都沒有,所以,他們立刻聯想到,會不會和紫蘇殿下的事情有關系?
想到費仲出來後就沒見他們,态度冷漠,他們越發的肯定了這個懷疑,自家大王這是在給紫蘇鏟平道路啊……
而他們,就是這鏟平道路上的墊腳石。
想清楚後,他們心裏有心悲哀,自己等人一心爲國,從未做出過對不起大商半點事情,到頭來,卻和那些棄子一樣,說抛就抛,一點舊情都不念。
也對,自古以來,哪個皇家的人講舊情呢,凡是講得,現在都活不長。
于是,一幹朝臣,就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浩浩蕩蕩的被關進了牢房内。
這麽多雙眼睛望着,很快,此事便傳遍了天下,天下官員無不瑟瑟發抖。
有些軍方的代表甚至開始有些蠢蠢欲動,他們怕啊,怕這事會輪到自己頭上,可是他們心中才剛剛起了心思,就發現自己所在的軍中,不知何時多了一些陌生的人影,這些人光從氣勢來看就來頭不小,個個修爲深厚,雍容華貴,看着似乎出自皇家供奉閣?
這種半遮半掩的态度似乎在告訴他們,你們一直都在掌控和監視之下,都老實點。
而有些外地的官員和軍方代表發現這一異常後,在幕僚的建議下,紛紛上書表示支持大王的決定,贊成立紫蘇殿下爲帝。
這件事沒有去封鎖,傳的很快,整個大商各州各地,各地官員好像爲了表示自己的政治正确,紛紛上書表示支持,更甚者,直接把紫蘇殿下拉出來一陣誇贊,不管有沒有,先表明心意再說。
這件事一直持續了數日,等到各地上奏的折子都差不多了,帝辛才出來說了一句話:“丫頭這事,我都還沒下達到當地,還沒告訴你們,可你們這些人倒是知道挺快的,看來我這朝歌城内,有不少各位的探子啊?是不是整天都在盯着孤?你們到底想幹什麽?想謀害孤嗎?”
對于帝辛的這個統一式的回複,下面人都沒料到,心裏一陣膽顫,現在仔細想想,他們确實做錯了,這無形中就是在告訴大王,他們時時刻刻都盯着朝歌城的一舉一動,作爲臣子,盯着王宮,不管說什麽,這想謀害大王的帽子都可以往他們頭上一扣。
幸好這次上奏的人很多,他們反應過來後又紛紛再次上奏請罪表,内容基本都是千篇一律,就是請求大王降罪,罷免官職,告老還鄉。
這本就是一個形式,法不責衆,這麽多人同時請奏,就是在做個形式,反正帝辛也不可能把他們都給罷免了。
确實,正如他們所想的那樣,帝辛沒有想過一次性罷免這麽多人,這麽多朝臣,若是一次性罷免,那這個大商一時間想運轉是不可能的事了。
所以……
帝辛在書房内,玉案上的奏折堆積如山,他從那聚集在一起,厚厚的有一尺高的奏折堆裏随意挑出基本,看完上面千篇一律的話後就丢到一旁,同時喊來十幾位小宦官,對他們說:“你們給孤找,隻要看到這些名字的,全部挑出來。”
帝辛說着遞過一張親手寫有一些官員名字的竹筒。
竹筒上面大約記着二十來個名字,最少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員。
小宦官們不知道自家大王想幹什麽,但是他們能感覺到氣氛的濃重,也不敢大意,都認真查找着。
很快,這偌大的名單内便找出了和帝辛名單上對應的名字,不過也少了倆人。
“倒是聰明。”帝辛見沒有那倆人,呵呵一笑。
然後拿起小宦官遞來的那些折子,用朱砂筆在這些奏折上依次批注,全部是同意!
一次性同意三品以上,将近二十多人的辭官請求,這簡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要出大事了!
小宦官們都吓得低下頭,瞬間跪了一地。
帝辛也沒有管跪在地上的宦官們,隻是又從這些奏折中找出兩份,随意在上面修改,直接将原先的名字劃掉,改成了之前小宦官們沒有找到的那兩個名字,然後重新将奏折放回,對着下面的宦官道:“将這些奏折送到下面那些人的府上,就說孤王同意他們的請辭。”
這二十多人,平日裏也無過錯,也算得上能臣,有些才能,不過此時此刻,帝辛看重的不是才能,而是對國家的穩定。
這些人,之前或多或少都和宮中一些皇子有些關系,這不是帝辛像看到的,三品以下的官員他還可以不在意,畢竟對朝政的影響不會太大,但是三品以上的,他必須要慎重考慮了。
這些人,就是他慎重考慮後的結果,不過也剛好,是他們主動請辭的,帝辛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宦官們沒有墨迹,很快将這些奏折全部帶了下去,送到這些官員的府上,中途王宮邊倒是有些探子想打聽情況,不過這個時候,宦官們哪裏敢多說一句,全部裝作不認識,都老老實實地完成着自己的任務。
于是,這些官員很快就收到了批注的奏折,他們看到這上面紅紅的準字,并且還蓋着帝辛印記之時,心口一悶,差點沒有破口大罵……
他們爲官多年,都是人精,哪裏不明白帝辛玩的這一手是什麽。
之前的所有話,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預謀的,可笑他們這些人平日裏自诩聰明,這個時候卻全部都被騙了!
不過事已至此,他們親自遞上去的奏折,賴不掉,如果這個時候敢耍賴,恐怕等待他們的就是禦林軍了。
同時,那兩位沒有上奏的官員也收到了奏折,他們一開始還想不通,自己明明沒有遞交,怎麽就傳到自己這裏來了。
等他們打開後,看到上面的内容,還有帝辛那修改的痕迹,很諷刺,很顯眼,他們氣得渾身上下都顫抖起來。
不過,他們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隻是老老實實,神色冷靜的表示接受。
這不是他們的奏折,這個時候,也必須是他們的。
這一日,大商二十多位三品以上的官員同一時間内告老還鄉,震驚朝野!
若是此事發生在平時,整個天下都會議論起來,不過此時,他們卻在更震驚于另一件事,就是在這些官員齊齊告老還鄉的同時,帝辛也宣布了傳位紫蘇的事情,紫蘇的登基儀式,就在三日之後。
大商曆年以來,第一位女帝即将誕生了,天下喧嘩!
……
朝歌城内,靠着偏僻的一角,在繁華的朝歌城内,這一處角落平日裏倒是顯得有些冷清,住的都是平民百姓,房屋和位置都不太好,不會太引起注意。
姬龍、姜子牙、裴晏,暫時就住在這裏。
他們三人有一番遠大抱負,姬龍想在這裏重建當年先祖的輝煌,重立大周國。
姜子牙和裴晏則是想輔佐明主,證明自己的價值。
他們兩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在當年姬家家主姬安的請查下活了下來,這個天下,恐怕也就僅此他們二人了……
三人圍桌而坐,上面放着一壺茶,茶水沸騰,裴晏負責添茶倒水。
姬龍坐在中間,上次雖然對這兩位起了疑心,不過暫時身邊無人可用,他暫時沒有露出什麽多餘的想法,最近表現的也很平靜,就是怕這倆人若是真有什麽賊心,這個時候翻臉的話,那對自己太不利了。
姜子牙坐在旁邊,看了眼姬龍,道:“龍兒,如今帝辛同時罷免二十位朝臣,而整個朝歌城内,更有不少臣子被關押在牢中,甚至他們的家人和宗親都沒有幸免于難,帝辛這番做法,就是在自掘墳墓,這也是我們的機會。
接下來,我們要想辦法聯絡上這些被罷免的朝臣,他們無緣無故被罷免,心中必定不甘,我們可以想辦法把他們拉攏過來,他們爲官多年,對大商的内部很熟悉,這是一大助力,一定要争取。”
姬龍在聽到姜子牙叫自己龍兒時,他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這個稱呼他不喜歡,心中有些不滿,自己現在是姬氏一族的家主,應該喊自己家主才對,姜子牙還是自己放出來的,現在他寸功爲例就對自己這般的不敬,等以後立功了,那是不是會更過分?
還是說,這姜子牙從頭到尾就是想把自己當做一個棋子,實則另有目的?因爲把自己當做棋子,所以說話時才毫無敬意,不知他心中到底有何謀劃?
一旁的裴晏一直在盯着姬龍的顔色,從姬安的清查中活了下來,他對姬氏的掌權人心裏有些陰影,特别是上次的事情之後,他越發覺得姬龍開始越來越像他爺爺姬安了,不過還好,上次自己發現的及時,及時出言阻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姬龍察覺到裴晏在望着自己,他不露聲色,偷偷打量了一眼,看到裴晏一臉思索之色,心中不由得一跳。
裴晏爲何在思考?莫非自己剛剛露出了什麽破綻被他察覺到了?那他要是察覺到了,知道自己發現了他們把自己當做棋子的話,那他們會不會先下手爲強?他和姜子牙到底有何目的……
唉,悔不該當初放了姜子牙和裴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