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帝辛掌權,李青龍被俘虜,天下各地開始對天門弟子喊打喊殺,一夜間,天門的威望跌倒了最低點。
再後來,青涯子接任掌教一職,青涯子平日裏看上去很溫和,待人友善,在門内深受歡迎,無數弟子都是好評如潮,直到他上位之後,做得第一件事是将長邙山五十萬奴隸屠盡大半,這種近乎自殘的處理方式讓很多人意識到,這位青涯子掌教,恐怕沒有平日裏看得那麽簡單,他所做的決定,哪裏配得上他平日裏的溫和友善,這簡直就是一條毒蛇。
就是這樣的毒蛇,此時正在天門的議事廳内被衆位長老指責,難聽的話也越來越多,許多長老都表達了不滿,甚至和他最要好的黑痣長老也都發出了不滿。
雖然目前局勢混亂,大部分人都不滿意他的抉擇,但是青涯子并不在意,看上去依舊是那一副溫和友善的模樣,他坐在那裏,保持微笑,默默聽着長老們的傾訴,等着他們一個個把話說完,他也不插嘴,就這樣看着,這樣聽着。
等一衆長老說得口幹舌燥,聲音越來越小之後,青涯子才慢悠悠站起身,掃視了眼怒目圓睜,好像要把他生吞了的衆位長老,笑道:“各位,你們此時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過請大家聽我說幾句話。”
若是一開始青涯子這麽說,或許衆人都不會聽他的,隻會站起來反駁他,呵斥他,但是現在大家都說累了,該說的也說了,該罵的也罵了,都沒力氣了,聽到他此時的話,也都懶得站出來在說些什麽,所有人都顯得很沉默。
青涯子看着冷淡的氣氛,笑了笑,也不在意,臉上是一副自信的笑容,說道:“我知道大家爲靈石的事情在擔憂,也想不明白我爲何要去搗毀長邙山的礦洞,其實我這麽做自然是有原因的,沒有原因,我又豈會做出這樣瘋狂的舉動。”
青涯子慢條斯理,語氣很溫和,聲音大小力度剛好,在座的都聽得清清楚楚,每個人都望着他,有些開始思考他的話,他們也在想,這青涯子又不是傻子,也不是沒有能力的人,否則也做不上這掌教的位置,或許他真有什麽謀劃?
剛剛是在氣頭上,很多人都來不及去仔細的思考,隻想着将青涯子大卸八塊,如今冷靜下來後,不少人開始思考了,有些人開始揣測起來,分析起來,聰慧點的,甚至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些什麽。
青涯子瞄了眼衆人的神色,微微一笑,繼續道:“敢問各位,如今全天下人都認爲我青涯子瘋了,将長邙山五十萬奴隸屠盡大半,那接下來,他們會認爲我去幹嘛?”
青涯子話音剛落,立刻有人道:“自然是繼續下去,毀掉另外兩座礦洞,肯定是要去湖心山和望天山。”
青涯子笑着點點頭:“沒錯,正常來說,世人都是這麽想的,因爲世人都覺得我瘋了,覺得我放棄了四大礦山,都認爲我要重新洗牌,但是,他們都錯了,接下來,我的目标,是朝歌!”
青涯子此話一出,在座的大部分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有些之前猜到的,則是微微點頭。
青涯子又繼續道:“諸位,現在得到消息,大商已經派遣大半修士趕赴湖心山和望天山負責鎮守,也就是說,現在的朝歌城内,所剩餘的修士也少了大半,此時我們若是直接攻打朝歌,一舉擒下帝辛,重新掌握宮廷,那麽萬事可定也!
這個決定我在之前就想到了,不過擔心露出風聲,所以一直沒有告訴大家,當初我便派遣自己底下的人手提早準備,大部分都已經埋伏在朝歌城外,同時,爲了分散所有人的注意力,所以我當初找你們借用人手,去了長邙山,屠盡了大半奴隸,吸引了全天下的目光,好爲接下來做準備。”
“你這個決定聽上去不錯,可你怎麽知道帝辛不會看出你的計劃?若是他看穿了,提早準備,豈不是前功盡棄?”有人發出了疑問。
青涯子聽後笑道:“我早就派遣人手盯着朝歌城的一舉一動,已經得到證實,朝歌城内大半修士連夜悄悄離開了朝歌,現在我隻需一發信号,埋伏在朝歌城外的人手便會立刻全力攻打朝歌,拿下宮廷,擒獲帝辛。”
青涯子這番話一出,也沒人在說啥了,不過還是有人将話題轉移到靈石上:“雖然計劃可行,但是你之前毀掉長邙山,也就意味着很大一筆靈石供應會斷層,老祖宗們那邊的靈石供應不能斷,現在僅靠着湖心山和望天山的靈石供應,恐怕很難應付老祖宗們的消耗。”
這樣的話很快得到大部分人認同,都紛紛點頭,然後齊齊看向青涯子,想看看他有何對策。
青涯子很鎮定,聽完後,他不假思索,立刻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是行事畏手畏腳,那還談如何成功?今日我等若不是做出了這般震驚世人的舉動,那帝辛又如何相信我們的決心?帝辛不相信,就會一直派人守着朝歌,我們接下來就隻能漫長的消耗下去,損失的将會是更多的靈石。
所以,此時我們需要破釜沉舟,打亂他們的步驟,隻要我們拿下朝歌,制住帝辛,我們就可以取得勝利,到時候依靠湖心山和望天山這兩大礦洞,在加上另外兩座礦洞也同時招收新的奴隸,自然可以讓老祖宗們那些靈石供需不出現斷層的情況,不過,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内就要委屈下大家了,門下弟子包括各位的靈石供應暫且停發,等連城山和長邙山兩大礦洞恢複元氣之後在發放。”
青涯子一口氣說完,有理有據,在座的聽了之後雖然有些難受,不過暫且也沒有更好的計劃,也隻好點頭表示暫且應許,不過還是有人道:“可帝辛在位時,替全天下的奴隸都恢複了戶籍,并且還提高了不少待遇,我們若是重新掌權,那該如何是好?”
青涯子扭頭看了眼,雙眼微微一眯,冷漠道:“帝辛小兒狂妄無知,行事隻憑喜好,天真之極,奴隸始終隻是奴隸,帝辛能給他們恢複戶籍,那我們就可以在銷毀戶籍,所有的一切按照之前來辦就是了。
畢竟隻是一群手無寸鐵的奴隸罷了,他們若是敢反抗,那就帶頭殺幾個,剩下的自然就怕了,他們也就沒膽子敢再反了,不過,接下來,我覺得有必要跳出一個聽話的皇族子弟來接任大商的王位,并且嚴加看管,免得再出帝辛這樣的情況,當初李青龍就是不夠狠,所以才鑄就大錯,我等不能再犯了。”
這一次,沒有人在站出來反對青涯子的話了,全部默默點頭,算是默認,青涯子看到後自信一笑,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大局沒有亂,那接下來,自然也就好處理多了。
“既然各位沒有意見,那就開始吧。”
青涯子笑了笑,從懷中掏出拇指大小的靈器,朝着空中輕輕一捏,一道紅色霞光瞬間從靈器的嘴口内飛出。
這是一種傳訊手段,紅色霞光将整個天門山籠罩在其内,所有的一切都被紅潤包括,下方的人看得清清楚楚,還有不少周邊潛伏的探子看到後也紛紛将消息傳回。
而此時,一直潛伏在朝歌城外的青涯子手下得力助手也得到了傳報,立刻大手一揮,指了指朝歌城的方向,淡淡吐出一字:“殺!”
……
朝歌城,王宮内,帝辛難得有閑餘時間站在小橋上看着池水中的魚兒,他默默投擲着魚食,看着翻騰的魚兒,腦子裏在回想着最近發生的種種事件。
這幾日,天門似乎沒有那麽激進了,不像前幾日,到處都是他們鬧出來的動靜,最近今日,好像安靜了不少,各地的天門弟子出現的身影也少了許多。
爲此,帝辛反而有些心頭不定,腦子裏開始回想着之前的一切,總感覺這裏面有些問題。
帝辛看着魚兒,發着呆,一位内侍從後走來,道:“大王,李青龍說想見大王一面,說是有事要告知。”
李青龍要見自己?帝辛一愣,随後将手中的魚食全部丢入池水中,轉過身,看着那内侍:“走。”
内侍微微低頭鞠躬一禮,然後轉身開始引路,走路的時候聲音發出的很輕,最近大王經常熬夜批閱奏折,他們不敢在夜裏鬧出太大的動靜,時間久了,自然也就養成了走路時輕聲的習慣。
李青龍因爲身份特殊,被單獨關押在一處牢中,這牢籠的鎖鏈都是用靈器材料打造的,專門用來關押這些修士,每天都有專門的修士把守。
“大王。”守牢門的修士看到帝辛後立刻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退下,他們雖然是修士,雖然高高在上,可是面對帝辛,面對這位大商的王,他們身份還是不由得低了一等。
“我聽聞最近天門動作頻繁,青涯子直接派人去了長邙山,将五十萬奴隸屠盡了大半?”李青龍看到帝辛後,立刻主動開口,神色很嚴肅。
他被關押在這裏,但是帝辛并沒有讓人隐瞞外面的一切消息,反而還定時讓人過來彙報一些情況,都是如實彙報的,因爲帝辛很自信,他想讓李青龍親眼見證自己是如何一步步消滅天門勢力的。
“是又如何?”帝辛淡淡點頭,随口回了句,雖然語氣上很無所謂,但是他知道李青龍肯定也想到了什麽,就像他之前一樣,也想到了一些,不過後來被傳話的内侍打斷了思緒。
得到帝辛的親口确認之後,李青龍也知道此事假不了,立刻道:“以我對青涯子的了解,他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帝辛看了眼李青龍,道:“青涯子剛剛接任掌教的位置,急于立威,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難理解。”
李青龍立刻搖頭道:“那是你不知道我天門對靈石的需求有多大,整個天門上下,什麽事都可能做,但唯獨不會在靈石上做手腳,如果做了,那他必定有更大的圖謀!如今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青涯子在聲東擊西,他故意襲擊長邙山,爲的就是吸引天下人的注意,吸引你的注意,讓你派人去鎮守湖心山和望天山,這樣朝歌城就會出現空虛的情況。
另外,他肯定早早就在朝歌城外做好了埋伏,隻要他号令一下,必定會有大批修士向朝歌發起進攻!目前已經過了幾日,想必朝歌城大半修士都去了湖心山和望天山,現在朝歌城空虛,接下來很快,天門的人就會攻打這裏!”
李青龍一口氣說完,帝辛緊鄒起眉頭,他有自己的思維判斷,如今聽完李青龍的話,他知道,李青龍的話八成是沒錯的,青涯子很大可能就是這樣打算的,接下來,朝歌城很大可能會遭到天門修士的攻擊。
如今想讓人回援已經來不及了,事已至此,帝辛雖然知道自己做錯了,但是并沒有太急切,他依舊一臉淡定,臨危不亂,他是帝王,大商的王,高高在上的,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會變色一下。
“你是天門的人,按理來說,你應該希望天門重新掌權,爲何要告訴孤這麽多?”帝辛又看了眼李青龍,沒有急着出去想辦法補救,反而還閑聊起來。
李青龍看了眼帝辛,眼中閃過一絲贊賞,這帝辛能成功,不是沒有理由的,他想了想,道:“你不了解青涯子的手段,此人表面上很溫和,待人友善,實則就是一條毒蛇,以前我在位時還能壓制他,如今被他奪了天門掌教之職,他若是真的拿下朝歌,必定不會放過我的,到時候,我定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