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道平日裏也很少出現,一直幫蘇恒督促着這方世界的發展,這次前來,必然有事。
蘇恒和往常一樣,每次見鴻鈞的時候,都會出現在仙人頂,這裏登高望遠,能眺望一切。
“大帝,局勢越來越有利于大商了。”鴻鈞見面後笑着說了句。
蘇恒點點頭:“這天下動亂了這麽久,也是該安定一下了。”
鴻鈞笑着點點頭,這天下,要亂還是要安定,都眼前這大帝一句話的事情,他管不着,而且,此次前來,是另有要事。
“大帝,可還記得當初您讓我創造出的那三尊聖人?也就是我那三個徒弟。”鴻鈞說道了主題。
蘇恒聽後回想了一下,确實,當初用那紫氣造出三尊聖人,也就是後來鴻鈞的徒弟,這老道念舊,還給三個徒弟取了在神州時一樣的名字,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不過這名字一樣,但是心性卻不同,這三個徒弟,明顯沒有那麽争強好勝,也不太看重名利,隻是一邊幫着師父監管天下,一邊遊曆于世間,遊山玩水,好不自在。
蘇恒想起三人後,不明白鴻鈞爲何要提出來,不過既然提了出來,那肯定是有要事,于是點了點頭,算是應答。
見蘇恒點頭,鴻鈞繼續道:“大帝,我這三個徒弟這次回來,告訴我說發現一處山間,有紫氣天成,不過紫氣稀薄,成型的很慢,但若是有人能制住這些紫氣,那不需多久,便可收獲不少紫氣,這些紫氣,正是和當初大帝創造三尊聖人的紫氣一模一樣,也就意味着,隻要掌握了這些紫氣,那就可以創造出更多的聖人。
當初老道我和大帝說造出一千尊聖人來,此時看來,似乎也并不是笑話了。”
鴻鈞一口氣說完,然後有些期待的看着蘇恒。
蘇恒明白過來,笑了笑:“那你便去,再造出一些聖人來,到時候你也算是徒子徒孫布遍天下了。”
鴻鈞聽後笑着搖了搖頭:“大帝,這紫氣有靈,唯有這一方世界的創造者才能得到認可,這些紫氣是自我産生的,不像當初大帝給予我的那些都是從外界帶來的,所以在大帝的幫助下,當初我才可以造出這三個徒弟,而這些紫氣,唯有大帝才可以親自去抓取創造,所以,需要大帝親自過去了……”
蘇恒聽完後微微點頭,算是明白,不過他很快抓到了重點,鴻鈞之前說,那些紫氣稀薄,成型的很慢,需要他親自去鎮守,那豈不是說,自己要是想造出一千尊聖人來,接下來日子裏,豈不是很長時間都要待在那裏?
想到這,蘇恒猶豫了起來,他平日裏實在太忙了,不停的觀察下界的動向,若是去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解決,整天鼓弄那些紫氣,哪還有閑工夫觀察下界的情況。
“大帝,想造出一千尊聖人,這個是最快的辦法了……”鴻鈞看出了蘇恒的猶豫,他知道這位大帝鹹魚的性格,立刻在旁邊勸說。
蘇恒繼續皺眉,繼續猶豫……
“大商那邊……”蘇恒剛剛開口,鴻鈞看到後立馬回道:“大帝放心,大商那邊我會幫大帝看着,不會出事的。”
“我當時給一個叫聶離的少年許諾過,這一千個名額,會給他一個……”蘇恒想了想,又開口。
話依然沒有說完,鴻鈞就差沒有拍着胸口回答,他立馬道:“大帝放心,聶離那個年輕人,我會照看的,大帝若真是看好他,到時候賞他一縷紫氣,直接幫他成就聖人境,一步登天。”
鴻鈞話都說到這了,蘇恒還能說啥,這老道勤勤懇懇的,自然迫切的希望蘇恒能在九十七年後的那場比鬥中勝出。
雖然蘇恒不在意輸赢,他心中早有對策,不管輸赢,最後真正的獲利者隻會是自己,但是鴻鈞這般熱情,一片赤誠,蘇恒也不好在拒絕,想了想,便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鴻鈞見蘇恒點頭,立刻笑道:“時間匆忙,還請大帝速去……”
說完,鴻鈞便朝着虛空一指,直接在那個方位留下了标記。
蘇恒也不在猶豫,收下标記,等鴻鈞走後,便立刻返回地府,将地府衆人喊來,同時還有原先神州天外天那十六位聖人,這些人現在都是地府的中堅力量,鎮守着整個天外天。
蘇恒喊這些人過來,也沒有廢話,長話短說,語言精簡,衆人聽後紛紛表示明白,他們看得出,從大帝話語中就能發現,大帝這一次去得時間可能會有些久,不到緊急關頭,他們絕不打擾大帝。
“你此行前去多加小心。”蘇小小等衆人退散之後便走到蘇恒身旁,一起看着忘川河,還有那鮮紅的彼岸花,輕聲說了句。
她了解蘇恒,一般的事,蘇恒根本就不會這樣将衆人喊來吩咐,以蘇恒的本事,居然要去這麽長時間,顯然這事情不簡單。
爲此,蘇小小也難得跑來說了句關切的話,否則以她的性格,隻會悶在心裏不作聲。
蘇恒詫異的望了眼這位大總管,難得聽到大總管說出這樣的話來……
“放心吧,這世上,又有何事值得我去小心的……”
蘇恒掃了眼那鮮紅的花海,一臉淡然。
……
鴻鈞給的标記是在一處無名山間,山巒相連,剛好将兩城之地分割開來,山間叢林盡染,天空的殘陽下,整片木林被染得血紅。
紫氣産生的源地是在一處天然形成的地縫内,這裏荒無人煙,加上紫氣不是每個人都能見到,所以并沒有外人盯上這裏。
蘇恒來到時,四周都靜悄悄地,這紫氣是可以造就聖人的存在,也同樣是萬物生靈懼怕的存在,蘇恒輕輕揮手,握住一縷紫氣,仔細觀察之後,确實和之前創造三尊聖人的紫氣一模一樣。
地縫的口子不大,不斷有紫氣冒出,蘇恒要做的,就是将地縫口子拉大,引出紫氣,以此來創造聖人。
這方世界經曆了許多變動之後,最終開始産生了自我能源生成改造,這紫氣就是其中之一,蘇恒現在就算不再管這裏,這方世界也會依照他當初定下的規則一直運行下去。
沒有多想,蘇恒随意揮手,一座洞府便在此成型了,洞府裝扮的挺有雅緻,蘇恒盤膝而坐,開始引導紫氣,這些紫氣他要先保留起來,等到了一定的數量之後,便會帶回去,創造出新的聖人。
蘇恒随手捏了個術法,每一道手印都是這方世界最高的法則,法則之力下,一切都将随心所欲,紫氣也會自動去引導,蘇恒唯一要做的就是守在這裏,以身體爲媒介,去包容吸納這些紫氣。
作爲一名聞名天下的鹹魚大帝,蘇恒也沒有閑着,幹脆直接閉眼,準備先小睡一下……
……
朝歌城内,最近風起雲湧,帝辛之前暗中收攏的修士,加上越來越多靠攏過來的世家,他們紛紛派遣修士駐紮在朝歌,幫助帝辛抵禦天門。
從帝辛抓住李青龍,并且廢掉李青龍一臂之後,世家們的抉擇就已經選擇向帝辛靠攏了。
至于天門久未出現的十二位太上長老,因爲時間太長,加上人性本就擅長淡忘,大部分都已經不記得這十二位太上長老曾經鎮壓着整個天下。
世家重利,他們隻知道,目前看來,站在大商這邊将會得到更多的利益,天門,必須要滅掉!
隻要天門一滅,趁着大商元氣未複原之際,他們才可以在裏面撈取更多的利益。
甚至,他們之中,也許有那麽一兩個,取代原先的天門,成爲新的天門,成爲大商真正的掌權者也不是不可能。
宮延内,經曆了一場殺戮之後,緊随其後的是一場大雨,将血腥味沖刷得幹幹淨淨,若不是宮延内的侍衛都換了面孔,或者外人還以爲這宮延還是以前的宮延,掌權者還是以前的掌權者。
大商的王,帝辛,此時正在侍女的服侍下更換新衣,這是一件黑袍,量身而做,上面繡着淡淡流雲金紋,沒有一處鄒眉角,黑袍加身,盡顯尊榮華貴。
“大王,可以上朝了。”費仲站在身後,看到帝辛穿戴整齊後,他露出了笑容。
跟了帝辛這麽多年,受盡天門欺辱,被诽謗,被誣陷,被世人唾罵,最終,苦盡甘來,終于等到了這一刻,對他來說,這世上沒有什麽是比親眼見到帝辛登臨權利巅峰來得更痛快,這讓他也有種很深的成就感,看到帝辛成功,比他自己成功要開心得多。
“将耿秋生的人頭挂在入朝殿的門樓上,讓群臣看看。”帝辛微微點頭,算是回複了費仲之前的話,而随後的話卻讓費仲一愣。
費仲聽後猶豫了片刻,道:“大王,自古以來,人死爲大……況且這事傳出去,天下人怕是又要在私底下說大王的不是了。”帝辛聽後扭頭看了眼費仲,眼神冷漠,好像一道寒冰刺入費仲的心裏。
同時,帝辛冰冷的聲音也随即傳來:“孤王讓你做,你就去做,其他的,不該是你來過問的。”
聽到這話的費仲不由得低下頭,微微一歎,大王,似乎有些變了,變得更強勢了,變得更有大王的樣子了,或許是之前受到天門欺辱的太久,這一刻重新掌權,心中的不忿也徹底爆發了出來。
忍了那麽久,這一刻的發洩,也能理解……
帝辛看着低頭的費仲,眼神微微柔和下來,費仲畢竟是他的老臣子,這麽多年來忠心耿耿,不離不棄,他終究還是解釋道:“耿秋生這些年來在朝中積累的威望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如今孤王就要拿耿秋生的人頭來昭告天下,告訴他們,大商的王是孤,像耿秋生這樣的權臣,最終的下場隻有死。
至于世人辱罵,不過是一些迂腐之禮罷了,那套理論,當初還是傳自天門那十二個老家夥,這些俗禮不過是一些枷鎖,不過是他們方便掌控天下的手段罷了,對孤王來說,隻有手中的力量才是道理,隻要孤抓住手中的刀,一些蝼蟻永遠也隻能躲在暗中窺探。”
聽到帝辛這般親自和自己解釋,費仲心中也是一暖,然後附和道:“大王言之有理,是臣考慮不周,接下來,臣會将天門當初的那一套全部銷毀,讓所有的規則都由大王來制定。”
帝辛神色平淡,聽完後淡淡說道:“天門那炮烙之刑不用銷毀,留着,這朝中還有些天門的人,還有些不聽話的世家子弟,孤就當做禮物送給他們,至于酒池肉林,這皇室之中,和比幹有同樣心思的人也不在少數,孤王就邀請他們進去,在裏面終老一生吧。”
這一席話盡顯帝王的冷酷和霸道,不過中間牽連甚大,費仲不敢亂插口,隻是聽完之後,立刻恭敬拜道:“遵命!”
帝辛看着神色和言行都極爲恭敬的費仲,甚至比以前還要恭敬的多,帝辛微微一歎,有些事情,還是變了,以前每一掌權之時,他和費仲亦是君臣,又是良友,而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而費仲則是恭恭敬敬的臣子,哪還有什麽良友。
不過,這一切的改變帝辛并不後悔,一國之君,稱孤道寡,本身就沒有朋友,身爲帝王,若是和臣子做朋友,其實,那是害了臣子。
帝辛沒有在多想,隻是挺直了身子,擡腳朝外走去,走時還看了眼費仲:“和孤王一起上朝吧。”
費仲聽後立刻回應,連忙跟上。
……
朝歌的朝殿經曆了數代君王的變遷,除了中間有過修繕外,并沒有太大的改變,曆代以來,唯有人在不停的變化,而物件,始終還是原先的那樣。
從宮牆到門樓,再到一磚一瓦,每一樣上面都添加了一代代歲月的遺痕,宣示着它們曾經經曆過、留下過。
此時,那歲月斑斓的門樓上,遠遠望去,便可以看到一個很熟悉的五官,正是耿秋生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