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無救擡起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雙眼不由得一紅,淚水不受控制的落下。
“安安,你去了哪裏?你知道嗎,我找你找得好苦啊。”範無救哽咽着,看着謝必安,她有一肚子話要說。
“飯飯,一言難盡,等下次我在一一告訴你,你知道嗎,我好想你啊,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看到範無救哭泣落淚,謝必安鼻子也酸了,強忍着淚水。
而此時,在一旁的黑袍老者一張黑臉變得更黑了,看着這小兩口子,他一肚子話想要說出來……
他這麽大把年紀了,還是個童子雞,沒試過他這個年紀應該已經嘗試過很多遍的事情,也沒體會過愛情的滋味,都說人若是沒有愛情的滋韻,皮膚會變得蒼老,整個人也會老的很快,這或許就是他這般蒼老的原因吧……
不過,凡事有弊也有利,也正是因爲沒有愛情,他修煉時才會更加的刻苦,修煉時的進展比常人要快很多,他覺得,愛情就是在浪費修煉時間,雖然他心裏也時常羨慕一下愛情這狗玩意……
爲了安慰自己,他特意計算過,人若是有了情情愛愛,抛開淺層的交流不說,更深層的交流來算的話,每一次深層度的交流按照一刻鍾來計算,每天一次的話,這樣計算下來,等于的結果足以讓世人震驚!
而且,修爲越高的人,身體就越是強壯,交流的時間也就越長,所以,這就是爲什麽那些大佬們到了後面,修爲的增長速度越來越慢,甚至永遠都卡在了那個境界……
說到這裏,他又想到了那個傳言天下無敵的酆都大帝,一個他佩服的五體投地的男人,他聽說酆都有很多漂亮的女人,大的小的應有盡有,各種花樣層出不窮,他難以理解,在這種環境下,酆都那個男人爲何修爲進展還會如此之快?難不成這世上真的有那種可以一邊修煉一邊深層度交流的功法?
“飯飯!”
“安安!”
黑袍老者被這一聲肉麻的叫聲驚醒過來,他擡頭望去,看到了兩個罪惡之手已經穿過結界,互相緊握在一起……
這對狗男女簡直欺人太甚!老夫要弄死你們!
黑袍老者大怒,一身氣勢暴漲,童子雞可啪不可辱!
咦,似乎有點不對勁……
黑袍老者正準備擡手時,突然覺得後背一涼,他扭頭望去,看到了一個人,站在一個類似與大猩猩的怪物背上,正淡漠的望着自己。
哦,這不是酆都大帝嗎,畫像中天天看到……
黑袍老者淡淡看了一眼,不以爲然的扭過頭,酆都大帝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世人都說這是一位鹹魚大帝,肯定天天待在地府和人深入交流……
他重新望向那一對狗男女,繼續暴怒,然後他又仔細想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收起了氣勢,淡定的沖着那對狗男女說道:“今天暫且饒你們一命。”
說完,掉頭就跑……
範無救早在黑袍老者渾身氣勢暴漲的時候就已經警戒起來,同時不斷的提醒謝必安,小心身後,隻是謝必安拉着她的手,嘴中不停的說着一些動聽的情話,根本就不管身後的事情。
範無救很急,謝必安聽不進自己的話,因爲愛情,智商已經降爲負數,她害怕黑袍會出手傷了他,但是,轉折性的一幕出現了,她發現,那個黑袍老者突然收起了氣勢,然後又很慌張的跑了,在村子外面守了這麽久的老家夥就這麽跑了……
跑之前,似乎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看了眼和謝必安一起來的那個男人……
範無救看了眼蘇恒,覺得這個人挺眼熟的,但是明明沒見過,卻有一種熟悉的陌生感……
謝必安也終于注意到了後面的動靜,看了眼黑袍老者逃跑的方向,沒有在意,沖着範無救笑道:“飯飯,快來和我一起見過大帝。”
聽到大帝這個稱呼,範無救再仔細看了眼,立刻明白了一切原由,恭恭敬敬的和謝必安一起行了禮。
蘇恒繼續一臉淡定的嗯了一聲,擡頭望天,然後留個背影給兩人……
這一幕,同樣也在範無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
同樣,她也覺得這個坐騎好醜……
然後,謝必安将一切經過告訴了自己這個青梅竹馬,不用蘇恒勸說,範無救立刻表示要和謝必安一起加入地府,爲了表達大帝出手将謝必安從枉死城救出的謝意,她恭恭敬敬的遞上一塊玉石,嘴中道:“大帝,那黑袍一直糾纏不放,爲的就是這一塊玉石。”
蘇恒好奇的拿起玉石打量了下,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同,和普通的玉石差不多,唯獨就是靈力比較雄厚一點,但是和蘇恒體内的靈力對比的話,那就顯得太過渺小了,蘇恒從來不和人比靈力,也不比精純度,因爲沒有人的靈力能比得過自己……
範無救繼續說道:“大帝,據說這塊玉石隐藏着成仙門的秘密,有了它,才能聯系到成仙門,接觸到仙人,得到仙緣,一飛沖天。”
成仙門?成仙?
蘇恒楞了一下,這世上的仙該怎麽劃分?什麽叫仙?像如來那樣?像通天教主、元始天尊那樣?或者是像那些在天庭上,被自己一巴掌拍死的那些灰飛煙滅的渣渣那樣?
範無救偷偷打量了眼蘇恒的眼色,道:“大帝,仙人都是我等這些普通修士向往的存在,像大帝您這樣的,自然不會放在眼裏,就像九州現在所傳言的,九州第一聖地除了酆都沒人能擔當得起。”
蘇恒淡淡瞄了眼範無救,這個看上去性格怪癖的女子說起話來也挺老實的啊……
“那這玉石怎麽用?怎樣才能聯系上成仙門?”蘇恒繼續看着玉石,想了想,問了一句。
……
傳聞,在九州,若是遇到一道黑白之光,那麽請不要反抗,請做好迎接死亡的準備……
蜃船橫跨藍天白雲,穿過層層雲霧。
一位年輕的姬家子弟在駕馭着蜃船,一位姬氏族老站在船沿邊,觀看風輕雲淡,雲卷雲舒。
這位族老是姬氏的老一輩了,一直都住在荒島上閉關修煉,和他一起的那幾位族老之前都已經被請回姬家了,隻是這位當時在閉死關,沒有跟着回來,這次出關了,姬氏立刻派人單獨過來接他回歸族内,因爲現在的姬氏實在太缺人了……
這位族老此時心情很不錯,他閉關的時間太久了,很久沒有過像今天這樣站在高處觀望九州的這些景色了。
直到遠處一道黑白之光襲來,速度很快,他好奇的擡起頭望了望,這是什麽異象啊?
然後……
蜃船的船艙内沖出那駕馭蜃船的年輕子弟,看着空蕩蕩的船沿,嘴裏發出一聲悲呼:“族老!”
……
鎬京城,姬氏古宅,族長姬安屏退了所有人,他獨自一人坐在書房内,反鎖了房門,奮筆疾書。
他面前鋪開了一面竹筒,上面寫着許多密密麻麻的名字。
他特别備注了幾個:姬峰,姬瓊,姬毅,姬清,姬震……
剛剛有族人傳來消息,從荒島接來的姬峰族老死了,死得很詭異,連根毛都沒剩下……
選擇這個日子接姬峰回來是族中幾個族老一起商議後的結果,下面的人根本就沒人知道,就他們幾個清楚,而如今,姬峰死了,好像有人早就知道了他回來的路線,提前布置好了一樣,顯然,這個人壓根就不希望姬峰回來。
那麽,到底是誰不希望姬峰回來呢?姬峰回來後又會影響到哪些人的地位?
姬安閉目沉思,腦子裏出現了一幅幅畫面,他記憶力很好,連哪個侍女丫鬟是上面有痣還是下面有痣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最近所發生的一切全部在腦海裏一一閃過。
他睜開了眼,看着竹筒上這些被特意标準出來的名字。
按照族中這次會議的打算,姬峰這次回來後會接管姬氏一族的執法堂,執法堂是個得罪人的行業,但是權利很大,下面族老們若是有鬥争,誰掌管了執法堂,那時不時地就可以給對方小鞋穿。
顯然,有人不希望看到姬峰接管執法堂,那麽誰的可疑最大?
姬安目光瞄到了姬瓊上面……
姬瓊早年和姬峰有過矛盾,後來姬峰去了荒島閉關,兩人的矛盾也就此放下,但是姬瓊這個人野心很大,一直想擴張手中的權利,隻是這些年來一直被自己壓制着,而且姬瓊這個人還很小心眼,很記仇,所以,他的可疑性最大,他是最不希望姬峰回來接管執法堂的人。
但是姬瓊不傻,他肯定不會留下把柄,肯定不會讓自己的直屬子弟動手,那他很可能就會找掌管姬氏護衛堂的姬毅來幫忙,護衛堂高手衆多,姬毅積威已久,下面早就培養了一批死忠。
隻是姬瓊和姬毅不熟,那麽他怎麽樣才能請動姬毅出手幫忙?所以,姬瓊應該會去找關系很好的姬清幫忙,因爲姬清和姬震關系非常好,而姬震恰好又和姬毅關系不錯,這樣算下來之後,這幾個人剛好就連串成了一條線,結成了一個蛛絲網。
而且這裏面還會牽扯到其他人,畢竟殺害自己族内的族老,不是一兩個人就可以辦到的,于是,姬安繼續奮筆疾書,在竹筒上寫下越來越多的名字,寫到最後,整個竹筒都記得密密麻麻……
然後他又拿出新的竹筒繼續書寫……
一直寫到日落之後,他才驚恐的發現,這名單上居然記錄了幾乎姬氏所有的族人,上到族老,下到普通子弟,因爲他記憶很好,下面人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所以他不會記錯的。
那麽如今,看着這些名單,他心中惶恐起來,這些人似乎已經把自己架空了?自己這麽多年來自己難道一直都被蒙在骨子裏?這些人是不是暗中早就以姬瓊馬首是瞻?姬瓊是不是早就在想着謀奪自己這族長的位置?他遲遲沒有動手是不是一直在等個機會?因爲貿然出手,無憑無據,下面人不會服氣,因爲外面還有很多和姬氏有血緣關系的姻親,他必須要找個讓人無法反駁的理由才能對自己出手?
也許他早就開始在預謀了,以前族内那些死去的族老很可能都是被冤枉的?他在排除異己,給他們定上莫須有的罪名?當時自己被蒙蔽了,信了他們的話,其實害死了忠于自己的人?
姬安越想越覺得亂,頭皮陣陣發麻,他無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眼神無光,他不甘心,他捧着竹筒,看着上面一個個熟悉的名字,他自語:“查,這些人全部都要查,一個都不能放過……”
……
我,作者,清查票票,一個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