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言是真是假,你還看不出來嗎?”
太上長老目光沉沉的一聲厲喝,像一錘子砸在他頭上,人是清醒了,卻未見喜色,神色反倒陰沉的可怖。
目光陰鹜如毒蠍,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雲迢側眸看向宮元璟,嘴邊癟了癟。
——他欺負本尊。
宮元璟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真拿你沒辦法。
腳步一錯,側身站在她面前,将那惡意的眼神擋住。
雲迢在他身後,唇角勾起個小小的弧度。
就聽太上長老把掌門罵了個狗血噴頭。
最後一語定中:“好了,你做出如此不明智之事,犯下如此錯誤,已不适合再待在掌門之位上。”
“什麽?”掌門瞳孔一縮,登時急了:“太上長老,你不能這麽做!”
太上長老卻直接封了他的口,定了他的音,轉頭和顔悅色的看着雲迢:“鳳清樂,你之功德雖不足但也不遠矣,故——你可願接下這掌門之任。”
雲迢從宮元璟身後走出,無視了掌門陰毒的眼神,從容行禮:“弟子,願意!”
一錘定音。
雲迢成爲了尋仙門新任掌門。
而白掌門,被太上長老帶走,也不知關在了何處。
這一段延續了挺久的恩怨,就此落下帷幕。
此中糾葛,令人唏噓。
#
因世道不平,登位之事一切從簡。
雲迢隻是在衆長老和弟子面前,接了太上長老親自授予的掌門授印。
便是新任掌門了。
新官上任第一條,不是忙着怎麽放火拆家,而是帶着宮元璟一路直奔珙桐界。
那邊傳來緊急消息,又出問題了。
珙桐界,塌了。
原來隻有被洞穿的位面塌掉,這次卻是一下子垮了一大半,剩下一點點在搖搖欲墜。
還沒到地方,他們就聽了一耳朵的傳言。
有的說珙桐界都塌了,意味着修真界真的要迎來滅世之災了。
有的說是天道被激怒,要降罪修真界。
還有種說法,是規則容不下修真界了,要把他們送回末法時代,剝奪一切術法。
總之,人心惶惶,道心早就碎了一地。
此事過去,哪怕什麽都沒發生,這些修士的修仙之途也根斷于此了。
#
終于抵達了珙桐界。
以尋仙門新任掌門的身份進入後,吸引來無數好奇的打量目光,雲迢一律無視,直奔停在半空的飛舟。
雕欄玉砌,仙氣飄飄,這就是三個門主的議事之處了。
雖然是第一次來,雲迢卻半點不見生疏。
見到兩位門主,颔首示意,禮數周全。
“在下鳳清樂,尋仙門新任門主,見過二位。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青鸾宮宮主瑤鳳紅唇微勾,柳眉輕挑——這個看起來,比姓白的那個可順眼多了。
“好說,就憑你把姓白的挑下了馬,本座就對你欣賞有加,不會難爲于你。”
雲迢抿嘴一笑:“那就多謝瑤鳳門主了。”
凰音閣閣主蘆笙更不用說,對雲迢友善極了,畢竟他們家的聖子是雲迢“救”回來的。
處于這個氛圍中,覺得還不錯。
聊了沒多久,三人動身,準備近距離查看一下珙桐界。
準确的說,是兩位門主帶她這個新手掌門,了解熟悉一下現場。
但是一靠近,雲迢忽然有種奇異的感覺。
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呼喚她。
雲迢分了下神。
“鳳門主?”
瑤鳳門主的一道輕喚讓雲迢回神。
雲迢笑了笑,拉着宮元璟,一同進入結界之中。
一進結界,那呼喚感陡然強烈起來,強烈的讓雲迢有種魂體分離的感覺。
她忍不住皺起眉頭,眼前一片混亂。
宮元璟連忙扶住她,擔憂道:“迢迢,你怎麽樣?”
雲迢晃了晃頭,視線終于清晰穩了起來,她站好,不動聲色:“沒事,剛進來有點不适應而已。”
蘆笙門主點頭表示理解:“第一次進來的大多都會如此,珙桐界是個多維度空間組合體,如今被破壞,内裏時空混亂,會讓修士有種時空颠倒的錯覺,而産生些許不适。”
一邊的瑤鳳門主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
怎麽不說這個大多數,指的是修爲不足的大多數。像他們這個層次的修爲,已經不會受這些小幹擾。
雲迢雖然不知道其中的訣竅,但也猜出個一二來,但她可以确定的是,那絕不是修爲不足所導緻的。
分明是呼喚她的那個東西在搗鬼。
暗地裏磨了磨牙,臉上卻沒有絲毫表現:“那二位門主,我們繼續吧。”
他們繼續往裏走。
兩位門主在前,雲迢和宮元璟在後。
雲迢看着他們的背影,傳音給宮元璟,把真實情況說給他聽。
“随着越來越靠近深處,那呼喚感越加強烈。”
雲迢微微側頭:“元璟,不出意外,那裏面的東西應該是和我有很大關系。”
她想起聽到的消息。
據說砸穿珙桐界的是一方法器大印。
那印,不會是她萬年前的法器吧?
“是不是,一觀便知。”宮元璟環着她的肩,神色卻比她還淡定,顯然已經充分接受了她的身份。
雲迢點點頭:“也是。”
很快就到了深處,一眼就能看到一個空間大洞,周圍還殘留着能量,僅僅殘餘就已驚心動魄,讓人不敢想它原本的樣子。
空間大洞已經出現了一些轉變爲空間漩渦的傾向,一絲吸力将周圍的空間碎片吸引過去。
不過這樣的吸力對他們還無法造成什麽影響。
幾人穩穩站在洞外,遠觀裏面。
“就在此處看吧,這裏是最安全的距離。”蘆笙門主解釋道:“裏面有種很邪門的力量,修士進去必死無疑,之前有位分神大能都折了進去。”
雲迢驚訝的望了過去。
分神期大能?
如果她沒記錯,修真界的分神期大能屈指可數,就這麽隕落了一位?
瑤鳳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是個散修分神,無門無派,大概壽元将近,妄圖奪得至寶搏一搏,他大概也沒料到,這裏面的東西會這麽恐怖,反而成了他的催命符。”
雲迢恍然,原來如此,難怪不見他們肉疼。
一個散修,多一個少一個對他們毫無影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