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抹去,成爲廢人,沒有了一切倚仗。
面對的人,卻對他由愛生恨,舊怨相隔。
他往後餘生,可想而知不會好過。
他曾工于心計,善掌人心,利用若芙的愛,将她推入深淵萬劫不複。
而今,他也該嘗嘗被這個字掌控的滋味。
若芙在百般淩辱中絕望死去,他也該嘗嘗,沉浮于黑暗無處解脫的感覺。
曾經的若芙,便是來日的他。
三皇子得到了他的報應。
作爲劊子手的孟家自然也逃不過。
在計劃失敗之後,三皇子也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還是拿住了孟家的把柄,逼的孟家爲他效忠。
這段時間,三皇子使喚着孟家替他做了不少事。
如今三皇子一倒,孟家也以謀逆同黨的罪名被處置,孟家男眷包括孟慶在内全部斬首示衆,女眷則流放邊塞。
除了孟家之外,三皇子拉攏的人全都沒有好下場。
比如姚沛所在的姚家,落得和孟家一個下場。
那位總煩她的姚小姐也離開了女課,成了階下囚。
女課裏,還少了許多身影。
每天都有官員被抄家,到處風聲鶴唳。
十天之後,這場風波才緩緩平息。
不過這些都跟雲迢沒什麽關系了,因爲,她要出嫁了!
三個月後。
十裏紅妝從納蘭府,穿過三條街,一直鋪到攝政王府,十六擡的喜轎一路吹吹打打,将盛裝的新娘送進了王府。
唯一的缺憾,大概就是雙方都無高堂在世。
唯有天地與百姓可以見證。
踢轎門,牽紅綢,拜天地,入洞房。
攝政王府,終于迎來了王妃。
冷漠無情都說注孤生的攝政王,終于抱得美人歸。
這座冰冷的府邸,似乎都染上了溫度,不那麽拒人于千裏之外。
王府門外的百桌流水席,擺了三天三夜,無論高朋顯貴,還是凡夫走卒,皆可上桌。
普天同慶!
#
夜幕降臨。
攝政王一身清冽的酒香,紅袍加身,步伐穩健的走到新房門口,窗紗透着隐隐約約的紅光,和燭光的剪影。
細節裏都透着喜氣和溫馨。
他擡手,将門推開,剛踏入門中,一道香香軟軟的軀體就撲上來,挂在他身上。
鳳冠霞帔的王妃娘娘摟着他的脖子,皺眉瞪他:“怎麽才回來,看看都多晚了。”
本尊就差沒去直接綁人了!
攝政王眯着一雙眼看她,好半天才說了一句話:“芙芙便這般着急?”
雲迢一擡下巴:“那是,你不知春宵苦短,一刻值千金?”
忽然,她一擰眉。
不對啊,這話的口吻,有點輕浮啊。
她打量了兩眼,沒什麽毛病,又靠近了些,捧着他的臉,看他的眼睛,依舊是濃墨般的黑,深邃無邊,仿佛黑洞一般,能将人的魂都吸進去。
唯一不正常的是,她到哪裏,那眼神就跟到哪裏。
她頭左歪,他的眼珠子就往左轉,她頭右歪,他的眼珠子就往右轉。
雲迢笑了:“哦,原來是醉了啊,醉了好,醉了好。”
遲奕擰眉,義正言辭的反駁:“本王沒醉!本王千杯不倒!”
雲迢輕笑,掐了掐他的臉:“醉的還不清。”
都說這種話了。
遲奕繼續糾正:“本王沒醉!”
雲迢嗤了一聲:“隻有醉了的人才會說自己沒醉。”
遲奕繃緊了唇角,不說話了,眸底卻有陰雲聚集,他生氣了。
攝政王生氣的表現,就是将王妃丢在喜床上,雙臂撐在她兩側,将她困于這方寸之間,用自己的氣息将她完全籠罩。
然後自個兒被雲迢身上的那股香一熏,頭昏腦漲的,就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過了片刻,他忽然俯身,溫柔的輕喚:“芙芙~芙芙~”
尾音卷翹,像是個小勾子。
下一刻,他便叼住雲迢的唇,滿身酒香也随之渡了過來,雲迢分明沒喝酒,卻也有些熏熏欲醉了。
“合……唔!”
合卺酒還沒喝呢。
她半睜着眼,理智已經近乎被蔓延全身的火燒盡。
再失去最後一絲理智之前,她隻來得及用神力,滅掉所有蠟燭。
一室漆黑,風浪卻過了很久才平息。
#
清晨。
雲迢被從窗縫透進來的光線晃醒,想到昨夜,她就怒從心起,擡腳把身邊的人踹下去。
“唔!”
無辜的攝政王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哼,晃了晃頭,才慢慢睜開眼睛。
最先映入眼底的是紅色的床幔,昨日,他成親了。
還不等高興,眼前就映出一張豔若桃李的臉。
他娶的王妃眯着眸,仿佛一身怒氣隐而不發,危險至極:“睡什麽睡,起床!”
遲奕眨了下眼。
……好兇。
另外,這怎麽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攝政王有些懷疑人生。
不過這個點确實是該起了,因爲還有很多事要做。
吃過早膳,先去宮中見小皇帝,小皇帝幹巴巴的說了一堆賀詞,然後送了賀禮,便讓人送他們出宮。
出宮後,轉去了皇寺,遲奕父王母妃的靈牌供奉在這裏,需得雲迢這個媳婦來拜見一下。同時也要在這裏入遲家族譜。
這一系列流程下來,就快至正午。
馬車又匆匆忙忙往王府趕。
下馬車時,雲迢跳的有些急,疼的厲害,扶着馬車,咬緊牙關,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遲奕繃緊了唇,笨拙的關心中透着手足無措:“芙芙,你怎麽樣?哪裏不舒服?”
雲迢恨恨瞪了他一眼,你個罪魁禍首!
她氣的跳起來,狠狠拍了下王爺的腦門:“都怪你!”
遲奕:??
“從現在起,我不想跟你講話。”
“芙芙,我……”
“閉嘴!”雲迢冷喝一聲,伸出手:“白羽水墨,來扶我。”
白羽水墨連忙上前,扶太後娘娘一樣扶着雲迢進府。
丢下個攝政王一臉茫然,眼底還帶着委屈。
他幹嘛了啊他?
他什麽也沒幹啊!
偏偏王府周圍流水席還在擺,一群人在旁邊等着吃飯,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于是一傳十傳百,攝政王妃的兇名徹底坐實。
那可是連攝政王都敢打的主!
問題是,攝政王還不敢反抗,被打了還得忍氣吞聲。
遲奕:如果本王說那是沒反應過來你們信嗎?
今天的章節名也可以叫做《收藏和推薦票雙雙離家出走》,心痛心塞心肌梗啊。迢迢本來就是成績吊車尾的那種,要是一樣都拿不出手,我…(╥_╥)
另外,不要曲解遲奕和小皇帝的關系哦,文中寫的很清楚,遲奕對小皇帝來說,是爲兄爲父的角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