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作俑者雲迢:……
冷靜。
自裁這種想法太危險了,pass 掉!
她捏住那小手,近距離欣賞,欣賞夠了,才擡起手,輕輕的拍了一下,輕的都不像是拍了,而是像摸。
怎麽覺得有些猥瑣,像是故意吃豆腐一般。
雲迢皺了皺眉,迅速松了手。
遲奕卻沒有收回手,依舊保持着那個姿勢。
“可消氣了?”
雲迢下意識擡眸,卻在對上他的目光時,愣住了。
世人皆知冷漠無情的攝政王,那雙總是黑沉沒有一絲光的眸,在看着她的時候,平靜的猶如一潭清泉,倒影出她的輪廓。
雖然在其中沒有看到向葉戾那樣熱烈的愛慕和霸道的占有,卻能感受到那平淡之下,深藏着的縱容。
像是看着自家的孩子無理取鬧,卻心甘情願的縱容,那無形中的寵溺,甜度滿分。
雲迢眼神閃了閃,竟有些無法承受。
同時也很費解。
沒有看到喜歡,卻又縱容寵溺,這個攝政王的腦瓜子裏,到底填了什麽東西?!
遲奕道:“如果還沒消氣,本王準許你再打一次。”
“真的?”
雲迢微眯了眼,視線緊鎖他的目光。
他神色不變,輕輕颔首:“真的。”
于是雲迢又擡手,輕輕拍了一下。
這次捏着人家的手,幹脆不放開了。
“我還是沒消氣怎麽辦?”雲迢眨巴着眼裝無辜,卻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無理取鬧。
“繼續。”遲奕繼續縱容。
雲迢就真的再拍了一下,開心的嘴巴都合不攏。
她像是喜歡上這個遊戲,拍了一下又一下,每拍完一下,都要矯揉造作的說一句,還沒消氣怎麽辦?
遲奕眼也不眨,從始至終都在重複那兩個字:繼續。
“啊!我死了!”水墨捂着心口,和白羽咬耳朵:“白羽,你有沒有覺得,王爺和姑娘這個樣子,好甜!”
她奇怪的歪歪頭:“明明看上去也沒什麽啊,就是拍拍手,怎麽就感覺齁甜齁甜的呢。”
白羽也有點承受不住,不過比水墨還好那麽一點:“大概是因爲你還沒找到自己那一半。所以不懂有情人之間的甜蜜。”
紮心了!
水墨捂着心口差點當場哭出來。
忽然她福靈心至:“白羽,你不也沒有另一半嗎?”
“對啊。”白羽鎮定自若:“所以我也不懂。”
水墨:……
你赢了真的!
白羽看向她們家王爺和姑娘,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其實有一句話她還沒說。
——有些人之間的氣氛,是不需要看不懂的,隻要感受到就好。
就比如此刻的他們,那般幼稚的動作,看上去卻甜的齁,甜的掉牙。
“王爺和姑娘果真般配。”白羽合掌,眉眼彎彎:“真希望王爺早些行動,咱們攝政王府,也是時候多一位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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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十來下,雲迢終于後知後覺,此刻的行爲有多麽幼稚。
就跟幼兒園的小盆友過家家一樣。
毫無神祇的格調。
輕咳一聲,雲迢收回手。
遲奕像個工具人,這麽久表情都沒變一下。
“消氣了?”
“消氣了。”
他這才收回手。
雲迢總覺得仰頭看他不自在,猶豫着拍了拍身側:“你要一起坐嗎?”
雲迢坐的是河畔樹下,底下墊着青草,小腿及以下,則是幹淨的石塊。
但對養尊處優的人來說,怎麽都是不幹淨的。
但遲奕隻是略遲疑了下,便一掀袍擺,在雲迢旁邊坐了下來。
攝政王在此,他即使什麽都不做,都牽動着所有人的眼球。
剛才被拍了十幾下,已經讓人覺得難以置信。
如今看着他直接坐在草地上,一些人驚的下巴差點掉了。
衆所周知,攝政王遲奕曾在衆目睽睽之下說過:“本王有潔癖,髒東西不要放在本王眼前,否則後果自負。”
哦,現在就沒潔癖了啊。
怎麽還區别對待呢?
女課學生們看的着實紅了眼,女子誰不愛美男,況且還是手握權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滿京城女子,有一半都想嫁給遲奕。
不止是觊觎攝政王妃這個尊位,更是觊觎這個人。
她們都曾以爲,攝政王這樣的人。生來血就是冷的,哪怕他将來娶妻生子,恐怕也不會比讓人多出半點溫情。
他就像個高高在上的神,情之一字對他而言是總不可能出現的累贅。
但現在,冷漠孤高的攝政王被拉下了神壇,在喜歡的人面前,露出了和普通人一樣的縱容寵溺。
可惜,那個人卻不是她們。
她們還得眼睜睜看着攝政王殿下對那個女人好。
那一瞬間,心痛的像是被人在心上劃了好幾刀,碎成一瓣瓣的,拼都拼不起來那種。
好在,并沒有給她們太多時間心痛。
考較開始了。
全院考較,但由于各班标準不同,考較内容也各有差異。
作爲最差的菊班,考較項目是最少的。
隻有琴棋書畫及騎術五項,這五項,也是菊班平日裏所學内容。
夫子站在上首,每人負責一個班。
負責菊班的是琴夫子。
她點着人名,将人數點夠便帶去另一個院子。
院子裏已擺放了二十幾張案桌,文房四寶各有一套。
雲迢沖遲奕點點頭,和衆人一起入席,考較正式開始。
而廊下圍着一群參觀者,小聲的讨論,不敢打擾到學生們考較。
在這些人中,遲奕依舊是最耀眼那個。
最耀眼的就是他身側空無一人的壯景。
就連白羽和水墨都離的遠遠的,站在人群裏張望。
考較五藝,琴是彈一曲指定曲目,由琴夫子判定分數。
棋是兩兩對弈前五名爲甲等,五至十名爲乙等,十名往後爲丙等。
書是如男子科考一般,做一張夫子們共同出的考題,其中包含琴棋書畫等知識,還包括一些時事,算是最難的一項。
這一項,是由夫人們共同看過,一個個評分。
無論是難度還是評分占比,都是最重的一樣,其他幾樣與之相比,頂多算是附加項。
烈日炎炎,卻被庭院裏的樹和屋檐遮去了大半,學生們都在濃蔭裏奮筆疾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