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一眼地上似曾相識的男人,隆雪婷瞬間明白馬啓龍退堂時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來得這麽突然。
“官爺......”店二谄媚的笑容,還有那張邀功讨賞的嘴臉,一切都明白了。
“官爺來得這麽快?”隆雪婷輕聲道,語氣裏滿是不在意和敵對的諷刺,掃一眼團團圍住的士兵,心中一陣冷哼。
“隆二姐,我們又見面了。”官差嘴角撕扯着笑一笑,露出那口欺詐百姓而吃黃的牙齒,強裝恭敬的作揖。
“是啊,我們又見面了,不知這緣分爲何來的這麽快?”隆雪婷單手杵着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官差,眼神犀利的瞟一眼店二和全部官兵。
“媳婦,你先回去休息,此事與你無關。”林曉看到女人慢慢變得慘白的臉色,擔心又心疼地勸道。
“杏兒,快讓馬車來把姐接回去。”林曉沖着杏兒吼道。
“夫君,我沒事,隻是中暑而已,不礙事。”隆雪婷輕柔道,眼神少有的柔情看着林曉。
“隆二姐,夫妻情深啊,真是令人羨慕。”官差諷刺地嘲笑道,想到前幾大婚之日,那場滿城皆知的鬧劇,忽然一衆“哈哈哈”大笑起來。
莫名其妙看着眼前笑得發顫的官兵,林曉一頭霧水等着隆雪婷解釋解釋。
“官爺,原來女的喜酒這麽醉人,今還依然回味無窮。”隆雪婷又一次輕聲道,臉上笑容溫婉而幹淨。
此時林曉才知道,被打的事情已經滿城皆知,怪不得他走在街上,總有異樣眼睛望着他。
“我們是替二姐不值,如花似玉的大家閨秀,爲何選擇這種不忠之徒,況且還是無人問津的窮少爺。”官差得很動情,也很諷刺,時不時狂笑兩聲,發洩出心中的嘲諷。
關于自己的身世,無人告訴,也無人提及,原來真有隐情,林曉一直靜靜聽着他們對話,腦補不知道的事情。
“不管夫君以前如何,現在是我隆家二姑爺,就容不得别人欺負他,不問清楚緣由,我是不會讓人把他帶走的。”隆雪婷忽然提高聲音,語氣強硬地道。
“破壞私人财物,擾亂社會治安,緻人傷殘,這已經是大罪了,必須收監判處。”官差毫不示弱地回擊道。
“爲何傷人?不問原因,隻看結果?這是何道理?”隆雪婷一臉孤傲地看着官差,冷冷問道。
“公堂對質,自然知曉,抓起來。”官差懶得白費口舌,大聲命令道。
一聲令下,幾個大兵跳上來,鉗制住還在回憶的林曉,似乎聽出其中玄奧,感覺中計,驚訝看着媳婦。
一直冷靜應對事态發展的女人,眼神依然冷傲、自信、冰寒,看不出太多情感變化,林曉内心一陣失落。
瞟一眼茶室空寥落敗的景象,如同他的内心,風雨飄搖,凄凄慘慘戚戚。
“等等,容我與夫君交代幾句,可否?”隆雪婷慢慢起身,悠然走到林曉身邊,看着官差冷傲問道。
“快點!”官差想到隆家勢力,心有餘悸的道。
“夫君,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隆雪婷拉着林曉的手,輕聲道,最後深情相擁,毫不顧忌。
“行了,行了,别墨迹了。”官差煩躁地道,眼神閃過一絲鄙視,擡起那個手杖,狠狠戳在林曉腰上,冷哼一聲。
“啊!”林曉疼得咬牙切齒的看着官差,滿眼恨意記下這個男人。
“夫君......官爺,公判結果不明了,請秉公執法。”隆雪婷眼中滿是敵意的道,伸手拉住向前移步的杏兒。
“隆二姐,面對兇殘的歹徒,我們這隻是自保。”官差着又是重重一棍戳在林曉腰上,眼裏帶着嘲諷的譏笑。
此次林曉咬着牙,忍着疼痛,把這個男人醜陋嘴臉刻在心上,這是穿越後第一個歧視與侮辱自己的人。
這筆仇,林曉記下了。
“啪”官差不知什麽東西咬了脖子一口,狠狠拍一下自己的脖子,挑釁的鄙一眼隆雪婷。
“官爺,空口白牙不能憑空捏造,心遭報應。”隆雪婷慢慢走到杏兒跟前,冷冷提醒道。
“隆二姐,告辭,走!”官差嚣張地着走出茶室。
看着邊上站着的店二,那張猥瑣而谄媚的笑臉,無恥地點頭哈腰歡送官爺走開。
轉眼看到隆雪婷冷冽的眼光,店二慌忙避讓,立馬收拾打掃茶室,夾着尾巴灰溜溜的做人去了。
“姐,先回房休息,我去叫馬車。”杏兒無奈地道,看到隆雪婷慘白的臉孔,心疼不已,心中怒罵那個不懂事的惹事精。
“杏兒,爲何出手傷人?”隆雪婷慢慢躺下,語氣冰冷地道,
“我......我......”杏兒害怕地看着隆雪婷,不知如何回答。
“不許暴露身份,不然這麽多年的僞裝功虧一篑了。”隆雪婷完,轉過身,留給她一道孤清的背影。
聽到門開關的聲音,隆雪婷知道杏兒出去了。
躺在床上,隆雪婷滿腦子空白,這個男冉底怎麽了?
擁抱時,他熱情的回應,似乎猜到自己的心思,阻斷自己的話語,自顧自着自己想的話。
忽然覺得心口一熱,這個男人莫名牽引着自己的心在行駛。
早已冰封的心忽然一股暖流流過,不斷沖擊渾身,溫暖這具冰寒的身體,隻是這一切,來得又是這麽自然。
抓回衙門,朝南站發生一起命案,馬啓龍去現場勘察,忙不赢招呼林曉,最後把他丢進地牢,等候發落。
冰冷、潮濕、陰寒的狹地牢之中,沒有一個犯人,髒亂的環境更像密室逃脫中的死亡地獄,恐怖、陰暗籠罩着這間地牢,靠着牆慢慢滑到地上,驚吓出草叢中的老鼠,猖狂的追逐奔跑。
生無可戀看着周圍環境,黴臭、髒亂、冰冷,林曉把頭埋在膝蓋裏,無奈地歎息一聲。
腦子裏像放電影一樣,回映着穿越後的整個經曆,渾渾噩噩、毫無新意、毫無期待,每的生活比生産線上工人還單一,但爲何如此簡單的生活,會被自己弄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