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昨晚子時,梧桐街拐角處遇到你的。”牛大想了想,最後閉着眼一鼓作氣全部出口,就像赴死勇士。
“昨晚子時?你們從哪來?爲何會遇見我?”林曉開始循循善誘,誤導膽怕事的牛大。
“大人,林曉有誤導證饒嫌疑,此問題我方拒絕回答。”賀賢之大聲反抗道,眼神中閃爍出一種自信和高傲。
“大人,昨晚子時,我一直在家,我也有證人,那就是我娘子,隆雪婷。”林曉大聲道。
“家人不能作爲證人。”馬啓龍反抗道。
“那請問牛大,床上躺着的是誰啊?”林曉反過來問一臉懵逼的男人。
“那是我家少爺,馬博仁。”牛大莫名奇妙的老實回答。
“牛大......”賀賢之想要阻攔,最後已經于事無補。
“從昨晚開始,牛大已經不是我家家奴,已被趕出馬府。”馬啓龍冷冷道。
“原來是這樣啊,請問牛大,你真的看清毆打你家少爺的饒長相了?”林曉繼續問道。
“看清了。”牛大肯定地道。
看樣子昨晚教育得好,今對峙大膽很多,手段夠毒辣的,回頭看看百姓堆裏的老丈人,那種平靜和冷靜,好像無關痛癢,林曉心中氣惱,看樣子真想讓我好自爲之啊?
“牛大,這麽黑,都能看清我長相,看這樣子不僅記憶好,眼力也很好啊。”林曉環繞着牛大走一圈,冷靜思量如何翻盤。
“林曉,罪證确鑿,還有什麽理由反抗?抓起來。”馬啓龍得意地命令道,幾個大兵馬上就沖過來,準備服刑。
“等等,牛大對我記憶如此深刻,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問他。”林曉甩開大兵的束縛,淡定地道,偏頭看一眼百姓堆裏的媳婦,神色緊張,整個人有些緊繃的傻站在那。
“問!”
“我昨晚打人是用腳,還是手?”林曉慢悠悠問道,胸有成竹的看着牛大。
“用手。”牛大想都不想,直接答道。
“你你公子都被我打成那樣了,你看看我的手,有受傷嗎?”林曉伸開那雙又白又嫩的修長大手,展示給大家看,确實沒有一點痕迹,完美無瑕。
“不是手,是腳!”牛大立馬改口道。
“腳?牛大,你眼力這麽好,手和腳你都分不清,我嚴重懷疑你的證詞。”林曉不斷在牛大和狀師面前晃動。
“是腳,一定是腳。”牛大悶重一聲跪在地上,聲音裏又一次帶着恐懼地回答道。
“牛大,如果我把我的腳露出來,還是沒有受傷呢?”林曉彎下腰,湊過頭,沖着那個顫抖厲害的男人輕聲恐吓道。
“報告大人,犯人林曉有威逼利誘我方證人之嫌。”賀賢之大聲抗議道。
“我威逼利誘?笑話,我打他了,還是恐吓他了,還是給他銀兩了?年輕人,話講究事實,别浮躁。”林曉嚣張地道,順便沖着媳婦放放電。
公堂上氣氛變得微妙,原本勝算在握的原告,風雲突變、峰回路轉,一時陷入絕境。
一直輕松、诙諧應對事态突變的林曉,心中早已明了。
入門女婿,地位低下,可有可無。
丢棄,無非顔面受損幾時。
留着,麻煩不斷。
不如讓他自生自滅,好自爲之,自求多福!
倔強的林曉硬是不信這種邪,頑強抵抗、據理力争。
“把他鞋子脫了。”馬啓龍大聲呵斥道。
三五大汗立馬上前,快速脫下林曉鞋襪,露出一雙完美、漂亮的大腳,腳上皮膚白嫩光滑,讓多少女人豔羨還來不及。
“大人,你你,我剛剛才,别浮躁,别浮躁!看到沒,一點傷痕沒有,若真是我拳打腳踢令公子,他傷成那樣,我能安然無恙?”林曉淡定地坐在地上,慢慢穿鞋穿襪,閑情淡定地數落着知縣大人。
“木棍,肯定是木棍!”牛大又一次改口道,瞳孔都是恐懼和着急。
“就是他,是他打的我,一定是他。”馬博仁顫抖着身體,大聲抗議道。
“老兄,我倆無冤無仇,我爲何要打你?還有牛大啊牛大,你你一會眼力超好,一會又改口我行兇武器是這是那,你到底看清楚沒有?現在又木棍?那物證呢?”林曉無奈地搖搖頭,歎息一聲。
“我......我......肯定是他。”牛大最後語無倫次的道。
“馬少爺,你傷成這樣我深表痛心,可你也不能如此冤枉好人,我一介草民,無權無勢。好不容易有人看上,做了人家上門女婿,不幸的是大婚當日被打,好不容易昨晚準備圓房,被你們這麽一鬧,你們,我怎麽這麽背啊?”林曉開始他演悲情媳婦的表演,路人紛紛投來同情的眼神。
旁聽的群衆紛紛議論,竊竊私語、評頭論足的指指點點,朝堂陷入混亂。
高堂上威嚴、憤怒的馬啓龍怒瞪一眼狀師賀賢之,吓得白臉一個冷顫,身體微微向後傾斜。
然後那顆豌豆大的眼睛掃一眼林曉,眼神中帶着提醒和警告。
最後眼神落到隆福貴身上,那種詭異中帶着諷刺的眼神,讓人琢磨不透。
整個縣城都知道馬啓龍爲人,有仇必報、锱铢必較,像今這種有辱顔面,傷自尊的事件,是一種恥辱,他不會善罷甘休!
初來乍到,懵懂不知的林曉力王狂瀾,憑一己之力,反敗爲勝,可後面等着他的考驗是什麽,他根本想不到。
若能早知道,他甯願挨上幾十大闆,也要換取别人一條性命!
“本案證據不足,退堂!”馬啓龍無奈退堂,最後眼神複雜地再看一眼隆福貴,神色複雜、詭異。
看着被擡走的馬博仁,林曉貓哭耗子假慈悲地安慰道:“馬公子好生靜養,我改一定登門看望,養病期間,切記浮躁,切記,切記!”林曉差點彎腰親吻一口這個裹成粽子的傷員。
心中自嘲道:跟我鬥,還嫩着點。
“媳婦......”林曉憑一己之力,直接勝訴,興奮地跑去找媳婦那。
“夫君......”隆雪婷放松地看着林曉微微一笑,眼神裏掠過一絲惆怅和傷感,很快被快樂掩蓋,擡眼看看身旁的父親,臉色鐵青,并沒有因爲勝訴而感到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