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阿星故意學着别人不停地笑，其實他的心裏很緊張。
陌子鳴站在阿星身側，輕輕捅了一下，小聲道：“不用緊張，沒事的。”
“嘀咕什麽呢？小子，輪到你了！”
鵝頭指着陌子鳴大喝了一聲。
陌子鳴所扮演的阿鳴來自于内地巴蜀，來了幾年雖說學會了港腔，但時不時還是喜歡冒幾句家鄉話。
“争個錘子哦，把兩樣混到一起做成屙尿牛丸不就好了，笨蛋……”
“不是你，下一個！”
鵝頭的眼光惡狠狠瞟向阿星。
阿星故意含混不清敷衍了一句：“争什麽……笨蛋……”
“好好說！”
“争什麽，把兩樣……笨蛋……”
鵝頭猛地站起身來：“王八蛋，還說不是你？把他抓起來！”
盡管阿星依然說的含混不清，但是鵝頭還是認定了他。
“且慢！”
正當阿星驚慌失措之際，陌子鳴大喝了一聲。
火雞也怒氣沖沖拿出一把菜刀：“誰敢動我的人？”
鵝頭沉着臉道：“雞姐，你這是不講規矩了？”
“他是我火雞的人，我要是不護着他，還怎麽混？”
雙方瞬間劍拔弩張，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趨勢。
“以和爲貴，以和爲貴……雞姐，鵝頭哥，你們不妨聽我一言。
其實我覺得阿星說的有道理，大家在廟街都是爲了讨活，既然有争執，那爲何不将賴尿蝦與牛丸合二爲一？”
火雞愣了愣：“怎麽合二爲一？”
“就是他說的濑尿牛丸啊。”
鵝頭怒氣沖沖道：“什麽亂七八糟的，一就一，二就是二……”
“鵝頭哥，你信我一次。不如這樣，今天這麽晚了，大家先回家休息，明天晚上，我們便将濑尿牛丸做出來請大家品嘗。
如果你們品嘗之後不滿意，要打要殺随便……”
其實，鵝頭一行人也不想将事情鬧大，畢竟一旦打起來，那必然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畢竟火雞這一邊的人也不少。
大家在廟街做生意是爲了賺錢，不是爲了打架。
所以，陌子鳴這番話也正好給了鵝頭一個台階下，于是便道：“好，這可是你們說的，那明晚咱們便見分曉。我們走！”
等到鵝頭一行人離開之後，阿星不由擡手抹了一把冷汗，沖着陌子鳴拱手道謝：“多謝你阿鳴。”
“不客氣。”
“阿鳴，阿星，你倆到底在玩什麽鬼？濑尿牛丸是什麽鬼？”
阿星笑了笑：“這是我一時靈機一動想到的，隻是一個想法，咱們不妨坐下來一起探讨一番。”
一轉眼，又到了第二天深夜。
鵝頭沉着臉帶着一幫小弟走了過來。
“雞姐，昨夜的事怎麽說？”
火雞得意地笑了笑：“鵝頭，你先坐下來見識一下我們的濑尿牛丸再說。”
“你們還真的做出來了？”鵝頭一臉驚訝。
“端出來。”
火雞霸氣地大喝一聲。
很快便有人端了一碗牛丸出來，火雞抓起一塊牛丸，往盤子裏一丢……
“當當當當當……”
那牛丸竟像皮球一般上上下下彈跳着。
“這……”
鵝頭一行人不由看的目瞪口呆。
直到牛丸停止了彈跳後，鵝頭這才傻傻地問：“這真的是牛丸？爲什麽彈性這麽好？”
阿星得意地笑了笑：“因爲牛丸中間是空的，而且韌性一流。”
“我不信，這一定是假的。”
鵝頭一把抓過牛丸，捏了捏……咦，還真是彈性驚人。
“這……這真的是牛丸？”
鵝頭又一次驚訝地問了一句。
“你嘗嘗就知道了。”
于是，鵝頭小心翼翼将牛丸遞到嘴邊咬了一小口。
吧唧吧唧……
眼睛一下瞪得老大：“哇，好爽，口感一流，味道一流，既有牛肉的香味，也有海鮮的鮮味，簡直就是山珍海味合二爲一。”
“呵呵，你整顆塞進嘴裏咬咬看……”
于是，鵝頭将牛丸整顆塞到口中一咬……
“噗~”
一股汁噴濺而出。
好在阿星、火雞、陌子鳴三人早有準備，提前避開，否則定會濺一身。
這時，鵝頭一邊咬一邊一臉陶醉的樣子：“啊，吧唧吧唧……這種感覺，我形容不出來……
正所謂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好吃，好吃……”
“呵呵，這全靠了雞姐驚人的腕力。這牛丸的牛肉并非用刀剁出來的，更不是機器絞碎的……”
鵝頭一臉驚訝：“啊？那是怎麽弄出來的？”
火雞一臉得意：“這是我用兩根擀面杖生生将牛肉打成醬。”
“難怪……”鵝頭恍然大悟。
這說起來容易，但是鵝頭也搞了多年餐飲，心知要将牛肉打成醬，不僅需要腕力，也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才行。
難怪如此彈。
“牛肉做成丸，再包上濑尿蝦肉餡，二者混和在一起輔以秘料，便成了這一碗獨一無二的濑尿牛丸。”
“太好吃了……”
鵝頭忍不住端起碗，一口氣将牛丸吃了個精光。
“怎麽樣鵝頭哥，有沒有興趣一起做？發大财？“
“發大财？哪有這麽容易？”
“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膽子了。窩在這小小的廟街賣夜市當然發不了大财。
但是，我們可以開一家店，等賺到錢了便開分店，一家變兩家，兩家變四家，四家變八家……
到時候再上市集資，炒股票，炒地産，再分拆上市……”
聽着阿星滔滔不絕規劃着藍圖，雞姐、鵝頭等人聽得一臉懵……
不過，卻莫名的激動。
他們在廟街擺夜市，可以說賺的都的辛苦錢，從不敢奢望發财。
現在經阿星這麽一說……貌似還真有前途？
其實鵝頭并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畢竟他也算是有自知之明，能在廟街當個小小頭目已經很知足了。
但現在，當他親口品嘗了濑尿牛丸之後，野心一下子莫名膨脹了。
誰不想擁有一個豪宅，帶遊泳池的那種？
當然，遊泳池裏再有幾個膚色各異的美人那就更加完美了。
重要的是，換作别人或許他不太相信，但阿星不管怎麽樣也曾經是港島飲食界的傳奇，連續三屆食神。
“幹了！”
“幹了！”
就這樣，一行人紛紛開始集資，準備開第一家店。
不過在選擇店址的時候又産生了分歧。
阿星的意思是想挑選一個黃金口岸，流動人口較多的地方，這樣容易快速打開知名度，而且生意也不愁。
結果卻遭到了大多數人的反對。
畢竟這樣的口岸一來店鋪難尋，二來租金貴的吓人。
有人提議說不如擺流動攤，就是推個小車走街竄巷的那種，不用付房租。
結果，被阿星、火雞一口否決。
那與在廟街擺攤有什麽區别？
在陌子鳴的提議下，一行人分頭行動，通過實地考察、中介等等方式尋找合适的店面。
說起來也是運氣，陌子鳴與阿星一起路過一條小街的時候，發現有一間店鋪正好有人張貼了一張轉租啓事。
這是一家面館，也不知什麽原因做不下去了。
經過一番觀察，陌子鳴發現這條小街雖說冷清了一點，但位置其實很适中。
走幾十米就是街口，一出街口便是一條繁華的大街。
方圓幾百米内有銀行、醫院、公交站、商場、寫字樓等等人流相對集中的地方。
隻不過，這條小街比較老舊，很少有人走到這裏來，故而顯得比較冷清。
但也正因爲如此，想來房租一定不貴。
于是，陌子鳴便與阿星一起走進那間面館詢問轉租事宜。
“一個月房租七千，一次性付清一年，這裏面的家具折價一萬。”
店主懶洋洋回了一句。
說起來，七千的月租也不算貴，畢竟行情管着。
阿星讨價還價了一番……當然，房租沒得談，那是房東定的，主要是店裏的家具太舊，恐怕要扔不少。
談判了一番，最終，店主答應讓兩千。
“好，就這麽定了！”
就這樣，店面的事算是解決了，很快便與房東簽了合同，付了一年的租金。
接手了店鋪之後，一行人自己動手大掃除，清除油污、牆面重新粉刷了一遍，能用的家具修一修，太破舊的就扔了換新的。
同時，在陌子鳴的建議下，挑選了三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協助火雞擊打牛肉。
畢竟開了店之後，僅憑火雞一個人打牛肉未免太辛苦了一點。
爲了提高效率，陌子鳴還專程設計了擊打牛肉的木棒，大家戲稱爲“狼牙棒”。
材料選用木質堅硬的雜木，在尖端加工出類似犬齒狀的紋路，這樣更容易将牛肉的筋打斷，至少能省卻一半的時間。
原劇情中，濑尿牛丸開張之後一個客人都沒有，價格一降再降，直到最後貼出了“免費”二字。
巧的是，一個好吃的胖護士無意中路過，見到有免費這麽好的事，自然不客氣打包了一碗。
回到醫院正準備吃，結果被人叫走。
而另一個護士卻錯将這碗牛肉丸端進病房，病房中的病人患了厭食症，什麽東西都不想吃。
結果，竟然将這碗牛肉丸吃了個精光……
而這個病區有不少患了厭食症的，于是那胖護士帶了不少人過來……終于，令得濑尿牛丸一炮而紅。
當然，這隻是劇情設定。
陌子鳴可不打算傻傻地坐等奇迹發生，在開業之前便提議預熱，最好搞一個開業酬賓活動，請幾個美女熱場，拉點人氣。
當然，這需要花一筆經費。
如今，陌子鳴與阿星俨然成了一衆人的主心骨，可不再是當初的小夥計了。
鵝頭，火雞等人已經背水一戰，放棄了廟街夜市擺攤，一心做着上市發财的夢。
所以聽到陌子鳴的提議，一行人商議了一番，同意了搞個酬賓活動。
開業頭一天便開始宣傳，還請來了幾個美女……
這幾個美女其實就是附近那些阿花、阿娟……沒事搞搞按摩什麽的那種，模樣身段都不差，還放得開。
所以，開業那天倒也吸引了不少人。
濑尿牛丸正常價格是二十五一小碗，開業酬賓價十五塊一碗，交個朋友的價格。
這比在街頭吃一碗雜碎面還要便宜，所以還是有不少街坊前來嘗個鮮。
關鍵是，外面還有幾個嬌滴滴的美人兒迎來送往，身着低胸旗袍，叉開到腰……
正所謂秀色可餐矣！
當然，這隻是吸引人氣的初步手段，打鐵還得自身硬。
一開始，不少人大多是抱着占便宜，看美人的心理來的。
結果一吃濑尿牛丸，頓有一種停不下來的感覺。
有個中年男子吃上瘾了，竟然一碗接一碗吃了六碗……
要不是心痛錢，估計還能吃。
預計一天的量，結果中午一點多便賣了個精光，一衆人喜不自禁，關上門開始打掃衛生，數錢……
其實，抛開其它費用不提，單論成本，并沒有賺到幾個錢，畢竟才賣十五塊一碗。
但這是一個好的開端，至少可以證明，這個濑尿牛丸是受歡迎的。
當晚，火雞與另外三個助力火力全開，打了好幾十斤牛肉……
第二天一開門便來了不少人，有的是昨天吃過的，有的是聽别人介紹，抱着嘗一嘗的心理來的。
今日裏的價格依然優惠，八折，也就是二十塊一碗。
結果跟昨天差不多，又是早早賣完。
“大家明日早請！”
關門後，又是興奮地數錢。
今天可就有利潤了，畢竟漲到二十塊一碗了。
“既然生意這麽好，咱們不如買台機器來絞肉，這樣就不用那麽辛苦提前準備牛丸，随時都可以賣。”
有人提議了一句。
“不行！”
阿星與陌子鳴不約而同否決。
“如果用機器絞肉，那與你們在廟街做的牛丸有什麽分别？靠什麽來打響名頭？與别人競争？”
“對！”陌子鳴點了點頭：“其實目前這種形勢很不錯，不能敞開了供應，這叫饑餓營銷法。
以後定量供應，每天賣完就關門，這樣的話人氣會更旺……”
第三天，那個胖護士終于慕名而來。
第四天，一大早便有幾個患了厭食症的病人跑來排隊……
這時候，牛肉丸的價格已經恢複原價，而且還上了一些傳統的小吃，單日營業額節節攀升。
巧的是，厭食症病人中有個女人，其丈夫乃是電視台的高層。
這女人吃了牛肉丸之後，厭食症大爲好轉，其丈夫好奇之下也嘗了一碗……
還沒吃完便通知台中一個女記者負責深度采訪報道，一定要抓住治好厭食症這個噱頭。
這個女記者名叫采薇，她早就采訪報道過阿星……隻不過，那時候阿星還是食神。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