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陌子鳴一行如約而行,又一次來到了青城山下的鳳栖鎮。
在馮生家裏呆了一天之後,陌子鳴便帶着白素貞一起來到上清宮拜訪玄清子。
一見面,玄清子便看着二人一臉欣慰道:“真是可喜可賀,短短幾年時間你們夫婦二人的修爲便雙雙突破玄關,距離大道不遠亦!”
“承蒙前輩吉言,在下這次冒昧來訪,還請前輩多多指點。”
陌子鳴謙虛地拱手緻謝。
說起來,他現在已經邁入了第四重大境,再加上系統方面的屬性加成,不誇張地說,修仙界能夠與之匹敵的人已經不多了。
但是,在面對玄清子之時,對方依然給了陌子鳴一種莫測高深之感。
這意味着,玄清子的修爲已經超越了修仙者的範疇。
當然,這也不奇怪,畢竟玄清子乃是天師,正如法海一樣,已經不能用修仙者的概念以及境界去衡量。
包括白素貞也是一樣,她的實力早就超越了修仙者的範疇。
聊了一陣子,玄清子突然道:“不知二位是否有興趣去東海一遊?”
“東海?”
一聽這個字眼,陌子鳴不由愣了愣,莫名想起了東海龍王以及八仙過海。
畢竟,在他的前世這些可都是在民間流傳甚廣的神話傳說。
“沒錯,前些日子,貧道夜觀天象,發現東海隐隐有九星連珠之異象。
吾徒靈雲已經帶着洛兒前往東海,說不定會覓得一場機緣。
二位如有興趣也可以去看看。
東海深處雖然危機重重,但以你夫婦二人的實力想來也能應付……”
九星連珠乃是天地間極爲罕見手異象,千年難得一現。
一般來說,出現九星連珠的地方要麽預示着有重寶之類的東西現世,要麽預示着巨妖巨魔現世。
總之,一旦出現這種異象幾乎就是兩個極端。
簡而言之,風險與機遇并存。
對于陌子鳴與白素貞現在的修爲來說,已經不太可能再像以前那般飛速提升了,畢竟已經達到了某種高度。
修行本身就是這樣,境界達到一定高度之後,幾乎就會停滞不前。
想要突破,除了正身的天賦之外,還需要天賜機緣。
玄清子修行了不知多少年,他很清楚陌子鳴二人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機緣,所以才會好意提醒。
“相公……”
白素貞下意識瞟向陌子鳴,想征詢他的意見。
陌子鳴不由笑了笑:“既然玄清子前輩都這麽說了,豈有不去之理?”
東海與昆侖一樣,一直流傳着各種各樣的傳說。
相對來說,東海更加神秘,因爲其廣闊無邊,誰也說不清大海深處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
“嗯,不錯……”玄清子撫須而笑:“貧道相信你們此行定有收獲。”
“多謝前輩指點!”
陌子鳴由衷地起身拱手緻謝。
因爲他心裏很清楚,玄清子絕不會随口一說,多半已經洞察了天機,隻是不方便明說罷了。
“呵呵,小友不必客氣……”
半個月後。
陌子鳴與白素貞、小青一起出現在海濱之城:桑海郡。
桑海地處齊魯以東,自古人傑地靈,乃是儒家發源地之一,同時也是出海要道,故而來來往往的商旅不少,很是熱鬧。
不過,陌子鳴三人入城的時候,也不知城裏發生了什麽事,城門口的守衛查的相當嚴,不管是入城還是出城都要經過嚴格盤查。
入城之後,城裏的氣氛明顯也有點不對,百姓行色匆匆,不時可見官兵在街上巡邏甚至是盤問路人。
前行了一段,陌子鳴終于知道了原委。
街邊張貼着一張大大的懸賞布告,上面畫了幾幅頭像,看模樣約摸二十到四十歲之間。
布告欄下圍着十幾個百姓,一個衙役面對百姓大聲道:“你們不識字不要緊,但一定要牢牢記住這幾個人的模樣。
但凡舉報者,一經查實皆有賞銀。如果能夠活捉其中任意一個,賞銀十兩……”
“連你們官府都抓不到,我們怎麽可能抓到?”
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
“怎麽說話呢?官府畢竟人力有限,所以這才會發布懸賞令。
而且,這案子也涉及到大家的安危,早點抓住不僅官府安心,你們大家也能安心對不對?
更不要說還有賞銀拿……”
“對對對,差爺說的在理,這幾個采花賊簡直太可恨了,鬧得人心惶惶……”
“這些個畜生就該天打雷劈……”
“我聽說至少在一年前他們就開始禍害城中女子,隻是以前沒人聲張……”
“唉,誰家遇上這種事又願意講出來?要不是他們太過嚣張鬧出了人命,恐怕這事大家還蒙在鼓裏……”
陌子鳴下意識看了看布告内容,又聽一衆百姓議論了一番,方才知道,這城裏出了四個采花大盜,也不知禍害了多少良家女子。
對方下手的目标不定,有官家夫人與千金,也有富家妻妾與普通百姓家的女人。
而且,四人每次作完案皆會在現場留下标記,分别爲梅、竹、琴、棋圖案。
據說四人早就開始作案了,隻是受害女子礙于名聲不敢報官,也不敢宣揚,隻是坊間有一些小道消息流傳。
直到一個月前,此事終于爆發出來。
桑海城有個六品推官名叫段世修,其女兒小韻年方十五,多才多藝,且長得花容月貌,引得城裏不少未婚男子心向往之。
可惜,名花有主,而且婚期已定,其未婚夫乃是桑海城中有名的少年才子,家境也相當不錯。
總之,二人可謂是郎才女貌,門當戶對。
可萬萬沒有想到,就在小韻即将出閣之際,卻不幸被采花賊盯上……
此女個性剛烈,接受不了被人玷污清白的事實,于是親筆畫下了對方的相貌,并寫了一封控訴血書,希望爹爹能夠全力緝兇,以免對方繼續作惡,随後上吊自盡。
其母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打擊,一病不起,沒過幾天也撒手而去。
連接失去了妻兒,段世修悲痛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在妻兒的墳前發下毒誓,半年之内一定要将禍害女兒的元兇緝命歸案,否則便以死謝罪。
之後,段世修不惜一切努力,動用了官府的力量以及個人的人脈,經過明裏暗裏的調查,最終獲得了不少線索。
這城裏的受害者,又何止他一個人?
包括他的幾個同僚也有類似的經曆,隻是沒鬧的那麽大,沒往外聲張罷了。
最終,段世修通過堅持不懈的努力,初步查明在城中禍害女人的采花賊竟然有四個,而且作案頻率相當高。
可惜,經過多次布控,對方依然還在犯案,而且更加明目張膽,完全沒将官府放在眼中,甚至還有一種故意挑釁的意思。
因爲此案涉及甚廣,不僅百姓惶惶不安,就連官府的人也惶惶不安。
畢竟,誰也不知道那四個家夥什麽時候出現,或是挑選哪家的妻女……
誰攤上這事,心裏都不好受。
“可恨!姐夫,既然聽說了此事,那我一定要抓到那四個家夥,不然心裏憋的慌。”
離開布告欄之後,小青不由沖着陌子鳴憤憤然吆喝了一句。
這已經算好的了,換作以前她恐怕在布告欄前就當場發作了,現在至少知道收斂一些,等沒人的時候再說。
聞言,白素貞不由沖着小青歎了一聲:“就算你不說,你姐夫也不會當作沒看見。”
正所謂知夫莫若妻。
他們夫妻倆早已建立了一種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境界。
“沒錯,那四個家夥如此喪盡天良,既然碰上了,那就得将他們一個個揪出來。”
“對對對……”小青一臉喜色連連點頭:“隻要咱們出馬,想抓那四個家夥還不是手到擒來?”
“先不要把話說的太滿,咱們現在對那四個家夥的底細一無所知,從何抓起?
這樣吧,我們去找那姓段的推官,多了解一些情況再說。”
“好吧~”
小青乖乖點了點頭。
不久後,三人一起來到衙門。
“你們做什麽?”
“麻煩通知一聲段大人,就說我們有重要線索禀報。”
“重要線索?關于那四個采花賊的?”
“沒錯!”
一聽此話,守衛不敢怠慢,匆匆往裏奔去。
畢竟這案子現在乃是頭等大事,衙門裏上至知府,下至衙差都巴不得早日抓獲那四個家夥,也免得鬧得人心惶惶。
不久後,守衛又跑了出來,帶着陌子鳴三人進入内院。
“段大人,人到了。”
“知道了,下去吧。”
段世修一臉憔悴,沖着守衛揮了揮手。
“是,大人!”
守衛應聲而去。
“見過段大人!”
陌子鳴上前拱了拱手。
“你們有什麽重要的線索要禀報?”
“其實,我們剛到桑海,聽聞了此事之後特意前來找段大人,想多了解一些情況……”
“什麽?”段世修愣了愣,随之臉色一沉,怒聲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戲耍本官?”
“呵呵,大人稍安勿躁。我們既然敢來,自然也有有備而來。”
聞言,段世修再次愣了愣神,下意識細細打量了一眼三人……
這時候他終于隐隐感覺到,眼前這三個人裝扮看似不起眼,像是普通商賈,但卻有一種難以言訴的氣勢。
于是,段世修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問道:“好,那本官倒想聽聽你們是如何有備而來?”
“聽聞街上的百姓說,你們之所以抓不到對方,是因爲對方身手高絕,輕功了得,對否?”
聞言,段世修不由皺了皺眉,沉吟了一會兒方才點了點頭:“沒錯,之前在我們的布控之下,曾經有三次形成了包圍圈。
但,對方的輕功着實令人頭痛,連弓箭手都沒法子對付。”
“原來是這樣……”
陌子鳴笑了笑,身影突然從原地消失無蹤。
“這……”
段世修一臉震驚,揉了揉眼睛環顧四周。
“段大人,在下在此!”
段世修循聲望去,發現陌子鳴竟然立在隔壁院的房頂之上,而雙方的距離差不多有十幾丈開外。
沒等他回神,陌子鳴身形一閃又立在了段世修面前,仿佛根本沒有離開過。
“段大人,以在下這般輕功,你覺得能追得上那四個采花賊麽?”
“太好了!”段世修一臉驚喜:“閣下如肯相助,待抓到那四個采花賊之後,段某一定重重酬謝!”
這次他沒稱本官,而是自謙地稱起了段某。
“段大人,我們可不是爲了賞金而來,酬不酬謝的無所謂。不過現在,我們需要多了解一些對方的情況,也好有的放矢。”
一聽此話,段世修不由一臉肅色,拱了拱手道:“多謝三位仗義相助,請随段某來……”
随之,段世修将陌子鳴三人帶到書房内并取出一疊卷宗。
“這些都是本官收集到的資料,裏面有些卷宗是是根據受害者的口述記錄整理的,有關于對方的相貌特征,以及對方講過的一些話等等,你們先慢慢看着。
不過,此案比較特殊,絕大多數受害者是不希望外傳的……”
“明白,段大人放心!”
“嗯,那就好。”
段世修點了點頭。
小青閑着沒事,也拿過一卷卷宗慢慢看了起來……
按理說,這些卷宗不會輕易讓别人看的,但段世修現在的心态有點屬于病急亂投醫,畢竟他在妻子和女兒的墳前發過毒誓。
再加上陌子鳴在他面前亮了一手,讓他看到一線希望。
因爲對方并沒有躲起來,而是變本加厲,比以前更加猖狂,似乎是笃定官府抓不到他們。
因此,段世修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江湖高手,以協助他抓拿那四個采花大盜。
陌子鳴所拿的卷宗,所涉及的乃是一個富商的小妾,名叫月兒,現年二十歲。
據卷宗所載,當晚下雨,月兒早早睡下。
當她睡得迷迷糊糊之時,感覺到有人在她身上摩挲……
一開始,她以爲是老爺偷偷溜了過來,故意裝睡。
但沒過多久卻感覺不對勁……心裏一個激凜翻過身來,隐隐看到一張年輕的面孔。
這時候,她終于知道,對方一定就是傳說中的采花賊。
她正想尖聲大叫時,對方卻伸指在她手上一點,她便發不出聲音了。
然後,對方對她百般挑弄,說話倒也不粗魯,文謅謅像個書生。
盡管她拼命地抵抗,奈何身嬌力弱,最終還是……
這卷宗應該是根據那個叫月兒的小妾口述整理而成,但陌子鳴看的出來,對方的叙述很敷衍,甚至還有一些自相矛盾的地方。
這是何原因?
是羞于啓齒?還是另有隐情?
陌子鳴不由産生了一絲懷疑。
接下來,他又翻閱了幾份,又找到了一份與月兒差不多的卷宗,同樣,他也隐隐感覺到,對方似乎隐瞞了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