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石長老一行人自行返回苗疆。
而陌子鳴則與李逍遙、趙靈兒、林月如一起前往蜀山一探究竟。
蜀山派,位于蜀地崇山峻嶺之中。
自古以來,民間便不乏關于蜀山劍仙的種種傳說,隻是卻很少有人知道其門派的具體位置。
這日裏,陌子鳴一行抵達了蜀山附近的一個小集鎮。
此鎮雖地勢偏僻,高山環繞,但因山中盛産茶葉、藥材等等各類山貨,故而形成了一條茶馬道,有不少客商來來往往。
爲了不引人注目,減少不必要的麻煩,陌子鳴一行人喬裝打扮了一番,扮成了商人與夥計的模樣。
一到鎮裏,卻發現氣氛不對。
一打聽,方才知道最近茶馬道連接發生了好幾起詭異事件。
事發的地點并不固定,但大緻範圍皆在鎮子以東的茶馬道附近。
最早的一起大約在十天前。
遇害者乃是一個外地來的茶葉商與一個随行夥計,還有兩個牽馬運貨的山民。
發現屍首的地點就在茶馬道旁邊的樹林中。
四人的屍首看起來相當恐怖,猛一看還以爲是骷髅,湊近仔細看方知血肉内髒全無,唯一層枯幹的皮緊緊包裹着骨架。
如此死狀,完全可以排除野獸或是強盜之類的因素。
唯一的可能就是四人不幸遇上了妖魔鬼怪。
這件事的餘波還未過去,類似的事件又接二連三發生。
而且,死者不僅僅是男人,其中也有幾個女子,死狀也與男子一般無二。
如此一來,也就引起了鎮裏百姓的恐慌。
他們世世代代生活在此地,平日裏難得聽說妖魔鬼怪害人之事。
畢竟此地位于蜀山腳下,尋常妖魔鬼怪又豈敢輕易在此盤距?
“不好了,不好了,又有人出事了,就在鎮外……”
就在陌子鳴一行人打探消息之時,耳邊傳來一個男子驚慌失措的聲音。
“嗯?”
林月如臉色一變,當即沖上前去将那男子攔下問:“事發地點地哪裏?”
“就在鎮外……”
“鎮外哪裏啊?”
“出鎮還不到二裏地……”
男子一臉驚懼擡手指了指。
“林姑娘,咱們去看看。”
陌子鳴顧不上再去問那男子,擡了擡手,率先向着鎮外走去。
很快,一行人便抵達了現場。
“果然是妖物作祟。”
剛到林邊,陌子鳴便不由皺眉說了一句。
前行不遠,便見草叢中躺着三具屍首,其死狀與百姓描述的一樣,晃眼一看就像是骷髅一般。
四周還散落着不少衣服的碎片。
陌子鳴不用湊上前,用神識一探便探明了情況。
這三人皆爲男性,死因乃是被妖物吸幹了血肉與元陽,隻留下了一張皮與骨架。
“太殘忍了,這到底是什麽妖孽?”
林月如一臉氣憤道。
趙靈兒探查了一會,喃喃道:“根據現場殘留的妖氣來看,多半是某種精怪所爲。”
“嗯,有可能……”
陌子鳴一邊查看四周的痕迹,一邊點頭應和了一聲。
“有沒有辦法找到它?”林月如急急問道。
“嗯,我試試看。”
陌子鳴全力釋放神識感知着四周殘留的氣息。
過了一會,擡手一指:“應該是往這個方向去了,咱們一路追下去。”
“哼,隻要逮到這妖怪,本姑娘定要将之挫骨揚灰!”
林月如一向疾惡如仇,故而對這害人的妖痛恨不已。
同一時間。
距離陌子鳴一行三五裏開外。
茶馬道上,一個夥計模樣的男子頭前走着,身後一個山民則趕着兩匹馱着山貨的馬緊跟着。
夥計的手中還拎着一把刀,一邊走一邊小心翼翼打量四周。
“客官,走到這裏應該沒事了,還有幾裏地就到鎮子裏了。”
“但願吧,最近這條道出了不少事,要不是東家一直催着要貨,我才不願冒這趟險。”
馬夫歎了口氣道:“可不是,最近咱們村好些人都不願接活了,怕枉送了性命。”
“所以,你就借機收了我雙倍的價錢?”
“客官,我也是沒有法子呀,這冒險的事沒有點想頭誰願接活?”
“唉,該死的妖……你說,那些蜀山劍仙爲何不出來降妖?”
“這個我就不清楚,反正多從小到大隻聽過劍仙的傳說,沒親眼見過他們。”
“救命,救命!”
這時,二人的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的呼救聲。
夥計臉色一凜,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刀。
這時,一個女子的身影從樹林中奔了出來,剛奔到路邊便摔了一跤。
緊跟着,一個絡腮胡子追了出來……
“救命!”
女子沖着夥計二人大聲呼救。
“這……”
夥計可不是什麽英雄,那個馬夫更是膽小,下意識往後退。
不過,那個絡腮胡子隻有一個人,眼見夥計手中還拿着刀,權衡了一番,可能感覺這事辦不成,便沖着那女子惡狠狠喝了一句:“算你運氣好!”
說完,竄進林中消失不見。
一見對方居然吓跑了,夥計不由輕咳一聲,腰杆一直,眼神也定定地瞟向那女子。
之前由于心裏慌神沒顧得上細細看,現在仔細一打量,頓覺心頭狂跳,一股不安份的因子也開始活躍起來。
首先,這女子模樣長得俊俏,皮膚水靈靈的像嫩蔥一般。
而且看樣子之前應該在林中掙紮過,身上所着的單薄衣裙幾乎已經遮不住那曼妙的風景。
當然,夥計倒也沒有心生趁人之危之心,完全就是一種本能反應。
那個馬夫也忍不住暗咽口水。
“多謝二位恩公。”
女子眼見絡腮胡子離開,不由松了一口氣,先沖着夥計與馬夫謝了一聲,随之掙紮着想要站起身來。
結果剛一動,便痛得尖叫一聲,手捂向小腿,眼淚也随之流了下來。
夥計定睛一看,不由吃了一驚。
原來,女子的小腿受傷了,上面有一片青淤,還在往外滲血。
見狀,夥計與那馬夫頓生憐花惜玉之心,争先奔上前來。
“姑娘,你沒事吧?”
“這位姑娘,可曾傷到了筋骨?”
女子眼淚汪汪道:“我不知道,總之現在很痛。”
“姑娘不用怕,應該隻是傷到了一些皮肉。要不,我扶姑娘起來試試。”
“多謝小哥。”
“不用客氣,來,慢慢起來。”
夥計與那馬夫一副熱情洋溢的樣子,一左一右将那女子扶了起來,并扶到路邊讓她靠着一顆樹坐了下來。
“老丁,你那裏是不是有創傷藥?”
夥計沖着馬夫問道。
“有,我去拿。”
馬夫應了一聲,轉身跑開。
夥計則細細打量了一下女子的傷口,安慰道:“應該問題不大,一會上點藥,休息一會估計就沒事了。”
“嗯,多謝你們,今天要不是你們,小女子恐怕……”
說到這裏,女子悲從心來,竟然歪倒在夥計懷裏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這一下,簡直就是軟玉溫香滿懷,令得夥計更是口幹舌燥,血流加快,竟鬼使神差伸手将那女子摟到懷裏小聲安慰着。
很快,馬夫拿着藥跑了回來,一見此狀,那是分外眼紅。
于是乎搶着要給那女子上藥,還說他學過推拿,上了藥再推拿一番效果更好。
女子羞答答同意了。
“隻是,小女子現在衣不蔽體,這路上難免有人來來往往,不如到林中上藥。”
“好好好!”
此話正中夥計與那馬夫的下懷。
二人已經有些迷失了,眼中隻有這女子,什麽貨物、馬匹什麽的似乎都遺忘了……
二人一起扶着女子走到樹林中。
那女子傷的隻是小腿,卻不知何故竟将裙子撩到腰間。
同時,一股說不出意味的異香彌漫開來……
如此一來,夥計與馬夫哪裏還忍得住?當下裏雙眼血紅,仿佛瞬間化身狼人将那女子撲倒在地。
“嘻嘻,不要急嘛,咱們有的是時間玩。”
轉瞬間,那女子便換了一副神态,哪裏還有一絲之前淚水漣漣的可憐模樣?
變得風情萬種,且得意洋洋。
隻可惜,夥計與馬夫已經徹底淪陷了,忘卻了一切的一切,甚至忘卻了自己是誰,腦子裏隻剩下一種最原始的念頭。
“哧~”
女子一擡手,二人身上的衣衫化作片片碎布而飛。
這下子沒有了束縛,夥計二人的動作更是瘋狂……
“哼!”
過了一會,女子突然冷哼一聲,念頭一動,身側異象陡生。
地下,突然竄出兩根小兒手臂粗細的蔓藤,上面還長着無數粗細不等的根須。
蔓藤竄出地底,宛若靈蛇一般将那夥計與那馬夫纏繞其中。
可憐二人竟不自知,兀自沉浸在幻境中無法自拔。
眼見着蔓藤的根須即将竄入二人體内吸食之際,一道光影疾掠而來,同時傳來一聲厲喝:“大膽妖孽,竟敢在蜀山腳下放肆!”
“咻~”
光影旋轉着掠過,瞬間便從中斬斷了那兩根蔓藤。
“啊~”
與此同時,女子痛呼一聲。
顯然,這蔓藤與之息息悠關,蔓藤一斷,她自身也受到了傷害。
蔓藤一斷,夥計與馬夫雙雙摔落一旁。
不過,看二人的神态應該還沉浸在一種不可描述的美夢中。
“上仙饒命,小女子并無害人之心,隻是一時糊塗,還請上仙高擡貴手……”
不得不說這女魔頭還挺會演戲,或許是感覺來人實力強悍,恐非對手,故而又一次扮作楚楚可憐的模樣求起饒來。
“哼,你還敢狡辯?”
“上仙,小女子真的是無辜的,求上仙明察……”
女魔頭一邊告饒,一邊卻在暗中施展魅惑之術想要迷惑對手。
隻是,她太高估了自己。
這一招用來對付普通人綽綽有餘,無論男女皆會中招,陷入幻境而無法自撥。
但,她現在面對的明顯是一個修仙高手,豈會中她的陰招?
“妖孽,死到臨頭你還敢耍花樣?”
“咻~”
對方再次出招,手中一柄月牙型的法器呼嘯而出,向着那女妖斬去。
“可惡!”
眼見詭異難以得逞,女妖一咬牙,瘋狂地舞動雙手,四面八方頓時湧出無數藤條将她護在當中。
“砰砰砰……”
在這些藤條的保護之下,對方的法器斬斷了其中一部份,随之折返而回。
而這時候,陌子鳴一行人也來到了現場,将這一切盡收眼底。
“咦?那個人莫非就是蜀山弟子?”
林月如小聲道。
“應該是。”李逍遙點了點頭。
而這時候,陌子鳴的神情卻有些訝然。
如若他猜的沒錯的話,對方應該是蜀山傳中的男主之一:玄天宗。
按照原劇情,玄天宗原本是昆侖弟子。
後來,幽泉血魔頻頻對各大修仙門派出手,昆侖派也未能幸免。
大戰之前,其師父孤月爲了保護玄天宗,令其下山投奔白眉道長,以圖有朝一日報仇雪恨,重振門派。
當然,陌子鳴心知當前世界乃是一個融合世界,不能單純以影視中的劇情去衡量,其中定然有諸多變數。
“老娘跟你拼了!”
場中,那女妖似乎知道逃走無望,唯有以死相拼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于是怒喝一聲,身形突然消失不見。
下一刻,一株巨大的蔓藤破土而出,宛如一條巨龍向着天空中不停地延伸。
與此同時,半空中憑空出現了不計其數的藤條與根須,猶如洪峰一般向着玄天宗洶湧而去……
見狀,林月如急了:“這女妖有點兇,咱們得去幫忙。”
陌子鳴笑着擺了擺手:“不急,那個蜀山弟子的實力足以應付。”
果然,面對那藤妖瘋狂的攻勢,玄天宗面不改色,身形一閃便避開了這波攻勢。
随之瞟向陌子鳴等人藏向的地方喝道:“何方朋友?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啊?他發現咱們了?”
林月如可愛地眨了眨眼。
“他要不發現才奇怪。”
陌子鳴搖了搖頭,随之縱身一躍飛到半空。
趙靈兒遲疑片刻,下意識看了看李逍遙與林月如,最終緩步走了出來。
她倒是可以飛,但她心知李逍遙與林月如目前尚不能淩空飛行,所以隻能将就他倆。
那藤妖一見又有幾個修仙者出現,一顆心直往下沉……
看到陌子鳴現身,玄天宗不由抱了抱拳:“在下蜀山弟子玄天宗,不知朋友來曆?”
果然是玄天宗。
陌子鳴暗自感慨了一句,同時回了一禮:“在下慕容山莊弟子慕容景,之前聽聞又有妖孽作祟,這才一路追蹤而來。”
“原來是……妖孽休逃!”
玄天宗正待回答,卻發現那藤妖借此機會想要遁走,當即怒喝一聲,法器破空而去。
陌子鳴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動手,操控飛劍斬向那隻藤妖。
那隻藤妖本就已經受了傷,再加上倉惶而逃,哪裏還頂得住玄天宗與陌子鳴同時出手?
“轟~”
随着一聲冗長而又沉悶的聲響,地面仿佛噴泉一般揚起了一大篷泥塵,其中還混雜着不少仿佛血液般的粘液。
随之便見一根已被斬成兩段的藤條拱出地面,旋即又變回之前的女子形象。
隻不過,此時的她早已沒有了之前的風情,一臉煞白,身上沾滿了泥塵與血污,顯得分外狼狽。
“妖女,你竟敢殘害百姓,本姑娘饒不了你!”
林月如飛奔而來,揮舞着手中的鞭子“啪”一聲便将藤妖抽飛。
李逍遙生怕林月如有什麽閃失,不假思索施展了蜀山派的禦劍術斬向藤妖。
“嗯?”
見狀,玄天宗不由眉頭一擡,一臉驚疑地看着李逍遙。
畢竟蜀山門規一向很嚴,嚴令門下弟子向外界之人傳授蜀山功法,這小子打哪裏學來的?
陌子鳴倒是心知肚明,飛到玄天宗身邊介紹道:“他叫李逍遙,來自海邊的一個小漁村。
不過因機緣巧合認識了一個自稱酒劍仙的老道……”
“酒劍仙?那豈不就是司徒長老?”
玄天宗愣了愣,旋即終于想通了一件事。
酒劍仙,俗名司徒鍾,乃是蜀山派現任長老之一,不過長年都在外遊曆,除非回門派有重要的事,否則幾乎見不到他的身影。
酒劍仙天賦極高,嗜酒如命,舉止狂放,無視各種門規戒律,由此也經常被掌門師兄說教。
既如此,他在外面收個弟子也就不足爲奇了。
“嗯,沒錯!”
陌子鳴點了點頭。
“司徒長老或許是看中了李逍遙的天賦,故而才會破例傳藝。”
“可是……”玄天宗皺了皺眉:“就算司徒長老收了他爲弟子,但他想要加入蜀山派還是要掌門以及另外幾個長老一緻同意才行。”
“天宗兄,不瞞你說,這次我們前來蜀山派,倒也不是專程讓李逍遙加入蜀山派,主要是爲了另外一件事。”
“哦?什麽事?”
“我想問問,你們蜀山派是否與南疆的拜月教有往來?”
換作其他人,陌子鳴絕不會如此輕易吐露此行的目的。
畢竟,他是來暗查此事的,怎可打草驚蛇。
但玄天宗不一樣,陌子鳴相信他是一個正直,與魔道誓不兩立的人。
“拜月教?道友怎會有此一問?蜀山派一向獨立,與那些名門大派都極少往來,更不要說一個小小邊陲的教派組織。”
聽到這話,陌子鳴終于放心了。
結果與他猜測的差不多。
所謂蜀山派與拜月教有往來,隻是門派中某個長老的個人行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