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珞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一醒來看見堵在自己門口倒立的一棵大樹,白珞有點懵。她揉了揉自己有些蓬亂的頭發,随手一拂,那棵大樹就随風飛了出去。
不巧,飛起的大樹剛好砸在薛惑的頭上。
薛惑“哐哐哐”砸了砸龍尾:“嗚!……”
薛惑龍尾砸的那幾下,便又在院子裏揚起了漫天的煙塵。煙塵中隐有一人持劍而立。
待煙塵散去,白珞方才看見站在煙塵中的人是拿着掃帚的陸玉寶。
塵土落了陸玉寶滿頭滿臉,睫羽都被黃色的塵土覆蓋。白珞看了眼院子,似乎在她醒來之前,陸玉寶才把院子打掃幹淨。
“啐”,陸玉寶吐出嘴巴裏的塵土,回頭看了一眼滿地的樹杈、樹葉、被薛惑砸碎的石頭。陸玉寶:“……”
陸玉寶面無表情地拖着掃帚,默默地轉身向遠處走去。朝陽下,陸玉寶的身影有些落寞。掃帚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痕迹。
薛惑幽怨地看着白珞,金色的龍眼半睜半閉。
白珞勾了勾手指,虎魄倏地鑽回了白珞的掌心。
薛惑這才又變成了風流多情的粉衫公子。薛惑氣得牙癢癢:“白大貓你有沒有點憐香惜玉的精神?”
白珞看了眼眼前的這位“溫香軟玉”着實有些歉疚。本着二人同僚近萬年的份上,白珞淡道:“今晚請你下山去玩。”
薛惑眸子一亮:“這麽說來爺爺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薛惑揉了揉自己胳膊:“白燃犀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那天我在沐雲天宮裏看到你吓了一跳。”
薛惑指的當然是白珞失去了金靈珠的事。
白珞淡道:“不知道。”
薛惑愣住:“不知道?白燃犀你的金靈珠怎麽沒的,你自己不知道?”
薛惑并非責怪白珞,而是真正的心驚。白珞是天地共主以來實力最強的戰神,鎮守昆侖墟的監武神君。有誰能取她的金靈珠?
白珞未答薛惑,先問道:“你有沒有妘彤的消息?”
薛惑搖搖頭:“我五十年沒見你,更久時間沒見過妘彤了。你也知道妘彤喜歡安靜,平時也很少出門。”
妘彤不像是白珞,時不時會去找薛惑和葉冥喝酒,所以消失了許久大家都沒發現。
薛惑奇怪道:“你就算不知道自己金靈珠怎麽丢的,但也應該能感應到吧?”
白珞搖搖頭:“這就是最奇怪的事情,我與金靈珠的聯系仿佛被刻意切斷了一樣。我在人界找了五十年,走了許多地方也沒有感應到。”
薛惑皺眉道:“既然不在人界,也不在天界,難道在冥界?”
白珞眉頭微微一凝:“最近人界的邪祟似乎是多了些。昆侖墟有何異樣?”
薛惑搖搖頭:“我把你給我的小鬼帶回昆侖墟去,還特意去九層塔看了一番,沒有什麽異樣。”
“我出昆侖之前,九層塔裏少了幾隻兇獸。我怕兇獸爲禍人間特意下山來尋,卻在一個女娲廟中被人偷去了靈珠。巫月姬也曾說她在女娲廟中得到過朱朱雀翎羽,我擔心妘彤已經出事了。”
薛惑面色一沉:“是誰膽子這麽大對我們四方神下手?”
“葉冥如何?你可知道?”
“我出昆侖之前才與他見過。他鎮守天下水系,不似我們這般逍遙自在。”薛惑又想起一事問道:“你那小徒兒又是怎麽回事?”
白珞微微擡了擡眼皮:“你覺得呢?”
薛惑輕浮一笑:“長得挺好看。”
白珞一雙绀碧色的瞳孔盯着他。薛惑輕輕咳了一聲:“佛骨靈珠,天生異象。”
宗烨正端着茶走進來,聽聞薛惑這樣說趕緊問道:“那你可知道我是怎麽回事?”
薛惑高深莫測地說道:“萬事皆有因緣。”
宗烨垂目将茶杯放在桌上:“你說得對,可我就想知道其中緣由,還清欠下的債。”
白珞端起茶杯輕輕笑了。
宗烨不解地看着白珞。白珞飲了一口茶斜睨了宗烨一眼:“小徒兒,你不必如此感傷。你要知道這隻泥鳅想撇清自己桃花債的時候也是用的這句。”
薛惑翻了個白眼:“白燃犀,你犯不着當面拆台吧?”
宗烨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宗烨畢竟是個少年人,雖然面色冷峻,但總是還存了三分稚氣。薛惑手一癢就想在宗烨臉上捏一把,半途中被白珞一個眼神狠狠瞪了回去。
薛惑讪讪地笑了笑對宗烨說道:“你身上的寒症老是用藥也不是辦法。”
“你有什麽好方法?”白珞問道。
薛惑沉吟道:“雖然你每晚用靈力幫他壓制,但是他最好是能學會自己壓制。”
宗烨心中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白珞每晚都幫他壓制煞氣?宗烨一到晚上寒症起時就意識模糊,發生了何事自己一點記憶也沒有。隻是隐隐覺得這段時間自己的寒症減輕了不少。原來竟是這樣。
白珞淡道:“我會教他一些功夫,讓他學會用靈珠護體。”
“這豈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就的?你可以去一趟玄月聖殿,找姜輕寒。”
姜輕寒,神農少主,掌管天地靈藥與療愈之法。神農氏理應居于天界的昆侖懸圃,不過姜輕寒素有濟世之心,不願在昆侖消磨時光,常年住在人界。而玄月聖殿與其他三大世家不同,玄月聖殿修習藥宗,尊神農氏爲祖師。所以姜輕寒在人界時多半時間都在玄月聖殿。
三人正是說話間,忘歸館外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響。那聲音歡天喜地就像是有人要娶媳婦兒一般。奇怪的是那聲音還停在了忘歸館的門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