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什麽不該說


“你放心,言醫生,我知道什麽不該說的。”

言苓在進去時,還不放心的,叮囑了小護士一嘴,她知道蔚海的事情,小護士是猜到一二了,爲了避免人多口雜,對蔚海的病情不利,她也隻好裝起主治醫生的派頭,來吓唬吓唬這個小女孩了。

敲了三聲門之後,言苓才開門進去,一進去,她就能感到病房裏的,壓抑氣氛,蔚海還是那麽的沒有氣力,靠着病床,呆呆的看着窗外,見言苓進去,隻是嘴角輕咧,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言醫生好。”

“嗯,感覺怎麽樣,有沒有什麽不适的地方?”

蔚海母親,一臉惆怅的坐在病床邊,手中還拿着,揉的皺巴巴的衛生紙,再看她的眼睛明顯的浮腫,和眼角的淚痕,言苓就知道,她又在爲兒子傷心流淚了。

在病床邊,言苓沒有見到蔚父的身影,她往另外一個房間看去,果不其然,蔚父就坐在裏面的沙發上,閉着眼睛,鐵青着臉,一言不發的靠在沙發背上。

“還是那樣……”

蔚海虛弱的,回答着言苓的問題,而言苓從他的神态中,已經發現了,他比昨天來說,更爲不好了,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嘴唇上,已經幹裂起皮,眼神也是空洞的,像是一個沒有活力的木偶一樣。

“言醫生,你也幫我們勸勸這個孩子吧。”蔚海母親看着言苓,眼中有着些許的期盼,她現在隻想讓兒子振作起來,而不是這樣,爲了那些所謂的愛情,而葬送自己的生命。

“怎麽了?”言苓知道蔚海母親說的是什麽,但是,她還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不能直接就說,自己知道了什麽,很顯然,那個男人和蔚海并沒有完。

“不瞞你說,反正你也知道了我們家的醜事,昨天,蔚海說和那個男人,已經沒有關系了,可是今天,那個男人就過來了,還說要照顧蔚海一輩子,你說,這讓我們怎麽接受……”

說着說着,蔚海母親拿着手中的紙團,又開始在臉上擦了起來,她不知道,一個男人,在對待另外一個男人時,是怎麽表達愛意的,難道和男女之間的愛,一樣的嗎?

她是在中規中矩的家庭長大,父母都是一般工作者,長大之後,就自然而然的,和蔚父走到了一起,沒有山盟海誓,沒有你侬我侬,有的隻是,平凡的再不能平凡的,相濡以沫。

過了大半輩子,她自認爲自己,見得已經夠多了,沒想到,她的兒子,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意外,簡直是刷新了她的三觀。

要不是擁有良好的教養,她真的想惡狠狠的,按着那個,拐帶自己兒子的男人,狠狠的抽上幾巴掌,再惡毒的罵上幾句解解恨,可是,她都沒有。

還害怕自己的丈夫沖動,還要壓着火氣,盡量的以勸說爲主,剛才的架勢,她都沒有想到,一個五尺男兒,跪在地上,讓他們夫妻,把兒子交給他時,那是怎樣的視覺沖擊呀,也難怪蔚父,要拿着凳子砸死他……

“蔚海,你是怎麽想的?”聽完蔚海母親的話,言苓盯着蔚海的眼睛,作爲一個旁觀者,她隻能詢問當事人的态度,一味的阻攔或者打罵,都是徒勞的,如果不從根本解決的話,矛盾隻會欲演欲裂。

被問話的男孩,呆呆的收回眼神,轉頭看向言苓,沉默了一會,才悠悠的說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知道什麽,你是不是先要我們一家都死了,你才安心……”蔚海的話一出口,在房間裏的蔚父,就暴跳如雷的走了出來,指着蔚海的鼻子就開火了。

“那個男人有什麽好,比你大那麽多歲,還是一個女人的丈夫,你說,人家一家人,不來罵你,還能去罵誰,不來活剝你的皮,已經算是好的了。”

“他假惺惺的,來着哭訴幾句,你就又心軟了?知不知道,他是在騙你,騙你單純無知,騙你愚蠢至極,你不照着鏡子看看你的鬼樣子,你就是一個拖累,除了我們,誰會真心管你……”

蔚父的暴怒程度,已經在言苓的預料範圍外了,除了說這些難聽話之外,他還不停的在病房裏,來回的踱着步,臉色也更加難看,因爲大聲激動地說話,脖子上的青筋,也盡收言苓眼底,可見這個父親,是真的很生氣了。

“兒子呀,你爸說的雖然難聽……但那是實話呀……他說家裏隻要讓他生個兒子,就能全身而退,然後再來照顧你,你不想想,到時候,你還有沒有命了……人家還知道給家裏留個根,你呢……”

事情攤到誰的身上,誰都得認,那個男人能這樣妥協家裏,說明他的家人,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的,蔚海的情況不一樣,他沒有一個最低的資本,就是擁有一個良好的體魄。

“媽,我……”蔚海看着暴怒的父親,再看看哭泣的母親,眼中的不忍也越來越明顯,言苓能看出來,他是想做點什麽了。

爲了蔚海的病情,言苓隻好選擇順着他,說上幾句,也不敢太明顯了,“蔚海,你現在的身體,是第一首要任務,要是身體垮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你父母就你一個孩子了,難道,你要看着他們,孤獨終老……他們也沒有逼你什麽,你隻要給自己,也給那個男人,還有父母一點時間,兩年,就兩年。”

“在這兩年之内,你什麽都不要做,感情那些的,也擱置到一邊,你還年輕,兩年時間對你來說,真的不是什麽問題,到時候,你的身體養好了,在做決定,也許到時候,一切都會和現在的看法,不一樣,你說呢?”

言苓的話,讓在場的三人都爲之一怔,他們隻是糾結着現在,從來沒有想過,暫且擱置這個問題,也許正應了那句話,當事者迷,旁觀者清吧。

蔚父和蔚海母親,已經知道了言苓的用意,說的也是,他們逼得再緊,也不會有什麽好的結果,反而這樣放松下去,用時間這顆上好的良藥,讓自己的兒子,迷途知返,也是未可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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