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他爸,商量商量再說,你也費心了,這孩子不懂事,和家裏鬧了别扭,就自己出去住了,他爸脾氣不好,也和他吵了幾句,等他醒來之後,我們一家商量出結果之後,在決定吧。”
“行,我們等你們商量好了再決定,您先回病房休息吧,蔚海可能,要睡上兩個小時再醒來的。”
蔚海的母親前腳走,莫瑞安後腳,也邁着大長腿,回來辦公室,像是在外面等着一樣,時間掐的剛剛好,這個女人,一進辦公室,就慵懶的往椅背上一靠,挑眉看着言苓,那架勢,仿佛在說:快從實招來。
和莫瑞安相處這麽久,言苓怎麽會不明白,這個女人的意思,她收起剛才給蔚海母親,喝水的杯子,待把杯子裏的水,倒掉之後,才重新坐到莫瑞安的對面。
“人家要把蔚海接走,回他父親的醫院治療,我勸了一下,你也知道,他現在是不适合轉院的……”
“你傻呀,人家家屬來要接走病人了,你爲什麽不讓?要是那一撥人再過來,和他父母一見面,再開起火來,可怎麽收拾。”
此時的莫瑞安,真想把言苓的腦袋撬開看看,看看裏面到底裝着什麽,人家都是見到麻煩,躲還來不及呢,她可倒好,還把麻煩綁在身上,生怕麻煩跑了不成。
已經對莫瑞安的關心方式,習以爲常的言苓,隻是呵呵的笑了幾聲,然後還自嘲的說道:“我就是招黑體,那些有麻煩的病人,都會自動找我的,呵呵,不是也都給解決了,咱們以靜制動,以柔克剛,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他們是不會怎麽樣的。”
“呵呵,呵呵個鬼呀,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看你的語文文學,學的不錯嘛,是不是在家,就是這樣對付你家男人的,快從實招來……”
三句話就跑題了,言苓給莫瑞安一個大大的白眼,也沒有接話,就算跑題,跑的也有些遠了,她文學好不好,和顧少霆有什麽關系,真是敗給這個女人了。
“你不說話是什麽意思?……噢,就是在家對顧少霆,使得柔術吧,看把你家顧大少,整的服服帖帖的,對你唯命是從的,你家男人,最近是不是精力欠佳呀,看你的精力挺好的,脖子上也沒有水果印了……”
看言苓不吱聲,莫瑞安的興緻更高了,現在也沒有病人,她也正好給自己找些事情做,說話期間,她的眼神,已經把言苓渾身看了個遍,
言苓被她看的渾身雞皮疙瘩,在聯想到莫瑞安說的話,她感覺自己像是沒穿衣服,裸體站在莫瑞安眼前一樣,渾身有些不自在了。
果然,論起開車,還是老司機在行,言苓這個新手,在莫瑞安火力全開時,根本毫無反手之力。
就算這樣,言苓還是想要小小的掙紮一下,“什麽水果印,你是不是眼睛近視了……我大姨媽還沒有完呢,說這些有的沒的,是要怎樣,是在像我示威嗎……你脖子上有的話,讓我也開開眼呗。”
“少來,我還不知道你,大姨媽昨天就走了,今天還沒完,你當你的親戚,在這常駐了。”
“真的,大姐,這事我還騙你。”
莫瑞安說的沒錯,言苓的大姨媽,昨天确實走了,隻是這次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好像又來了一點,她也沒有在意。
跟着莫瑞安的話題,言苓也跑題,跑到了姥姥家,之後的半個小時内,兩個女人把話題,從病人身上,轉到了男人身上,再從男人身上,轉到了大姨媽身上。
女人聊天的範圍太廣了,要是有男士在場的話,他根本不知道,下一秒,女人們的話題,會轉到什麽地方,這也許就是男女之間的差别吧,女人喜歡和男人在一起,卻不喜歡和男人聊天,同理,男人也是一樣滴。
直到下午下班,言苓還沒有見蔚海的母親過來,從小護士的口中,言苓知道,在蔚海醒來之後,他們一家三口,也沒有起沖突。
他的母親也很關心兒子,不停地噓寒問暖,而他的父親,卻始終沒有說話,這種情況,讓小護士一度以爲,蔚海的父親是一位聾啞人……
“言醫生。”
蔚海靠着病床,見言苓進來,也和她禮貌的打着招呼,而他的母親則看着言苓,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吧,和小護士說的一樣,蔚海的父親,還是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言苓。
“嗯,怎麽樣,有沒有不适的地方,胸口還悶不悶了?”
“還好,用了藥之後,就是愛犯困,渾身無力,别的到沒有什麽。”
蔚海如實的說着自己的感受,說話的聲音,聽起來真的很虛弱,看見兒子這樣,坐在旁邊的母親,倒是着急了。
“他爸,你倒是說句話呀,到底該怎麽辦……你難道想看着兒子死嗎……”說着說着,蔚海母親的眼眶就紅了,眼角的淚珠,也順勢落下。
“我說什麽,我把他救活,就是讓他這樣回報我的?我失去一個孩子,換來一個孩子,難道就是這樣的結果……要是他,還是這樣糟踐自己的話,不救也罷!”
被點名的男人,看着落淚的妻子,陰沉的臉上,終于有了一些表情,可是說出的話,卻實在傷人,讓房間裏的其他人,都爲之一振,一時間,都沒有人再出聲。
默了許久,言苓在衆人的臉上,掃視一圈,而後緩緩地開口,“叔叔,我知道,你是恨鐵不成鋼,蔚海還小,很多事還不知道分寸,他也許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作爲他的父親,您肯定比任何人,都希望他過得好,我們都是醫生,見過的最多的,就是病死,在失去生命的前提下,一切的過錯,都會顯得那麽微不足道……我也是孩子的母親,我能體諒你們的心情,但是,隻要孩子能快樂生活,我們不是也該高興嗎……”
“言醫生,你不知道我們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