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點面的時候，言苓就說了，讓顧少霆不要給她點，他不聽，非得點兩份，真是浪費糧食，浪費錢财，浪費鹿茸……

“吃不了就不吃呗，一碗面而已，就算是燕窩魚翅，你吃不了咱們就扔了，有什麽大不了的。”顧大少幽幽的開口，說話的聲音，也庸庸懶懶的，好似有了倦意一樣。

這些話，要是從别人嘴裏說出來，言苓還會以爲，那個人是在炫富、吹牛，可是，這話從這個男人嘴裏說出來，言苓知道，他一定是說到做到的主，根本不會是什麽玩笑而已。

“老公，咱們以後，不要那麽鋪張，食物和穿着上面，尤其要低調，好不好？”

“低調也不是不可以，一會回去的時候，看你的表現了……”

顧少霆故意歪着腦袋，把嘴唇靠近言苓的耳朵，說話的氣息，噴散在言苓的臉上，極其暧昧，今晚的月色這麽好，又是在賓館裏，他顧大少，可不能白白浪費這大好時光。

“小顧媽，你怎麽在裏面待那麽久，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了？”

小之顧看着從洗手間出來的言苓，也感覺言苓有些不對勁，臉上還紅紅的，她有點擔心的，問詢者這個正在頹廢中的女人。

“啊……沒……沒有啊……”

言苓被小之顧突然搭話，手不自然的，就往脖子上遮去，說話也像舌頭打了結，有些支支吾吾的，極其不自然。

“沒有就好，咱們要回家了，小玉姨把箱子都整好了，一會咱們就下樓，你也快點吧。”小之顧沒有在多說什麽，而是轉移注意力，和身邊的小南安玩起來。

言苓見孩子沒有再看她，也放下手臂，轉身進了房間，床下的地闆上，還散落着顧少霆的衣物，那是昨晚顧少霆随手扔到地上的，言苓還沒有來得及收起來。

而那個害得言苓犯愁的男人，還悠閑的整着自己的衣服，站在鏡子前照來照去的，根本沒有看到言苓的臉色，反而還嘴角帶笑，心情好的很。

“你的衣服，也不知道撿起來，地上都是細菌，據算換了，不是也放到袋子裏……”

“抱歉老婆，以後我會注意的，這不是昨晚太累了，給忘了嗎。”

顧少霆故意咬重太累二字，說的還理直氣壯的，根本沒有一點抱歉的意思，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就是在提醒言苓，昨晚的“激烈”。

那個本來想發牢騷的女人，硬生生的被顧少霆這句話，給憋住氣息，在心裏把顧少霆罵了幾遍之後，言苓狠狠地白了顧少霆一眼，再也沒有出聲。

她不會反駁，昨晚在浴室要了她兩次之後，顧少霆意猶未盡的抱着言苓，回到房間的大床上，又來了兩次，直到言苓真的是，睜不開眼睛了，才放過她。

顧少霆累不累，言苓不知道，反正，言苓是累的，現在一蹲下，腿都是軟的，言苓睡到現在才起來。

而她起來的時候，顧少霆已經不見了，對于這點，言苓已經也習慣了。

退了房卡，顧少霆一家又，浩浩蕩蕩的回府了，小之顧在車子裏，拿着言苓的手機，在翻看着她們昨天照的相片

小南安被小玉抱着，也伸着頭，擠到小之顧的身上，盯着手機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車廂裏，孩子的笑聲在蔓延着，感染這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

——

天氣逐漸變暖，河邊的柳樹也發了嫩芽，顧老夫人在自己的花園裏，巡視着自己的花草，水池裏的睡蓮，也透漏着尖角，仿佛是重生一樣，給墨色的池塘，添了一抹生機。

近些時日，顧老夫人越來越蒼老了，臉上的皺紋也增添了好多，原來就有些彎着的腰背，顯得更爲滄桑，院子裏的園丁，也在忙碌着，除草澆水的工作。

“老太太，早飯好了，你過來吃吧。”

吳嬸穿着圍裙，站在門口，看着還在蓮池周圍轉悠的老太太，喊話的聲音也加大了一些，即便是這樣，老夫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老太太，吳嬸在叫你吃飯呢。”

站在顧老夫人不遠的地方，一個上了年紀的園丁，走到老夫人身邊，把吳嬸的話給她學了一遍，他做顧宅的園丁也很多年了，和顧老夫人也比較熟識，說起話來也很親近。

“嗯，知道了。”

顧老夫人在聽清楚之後，轉身就朝着吳嬸站着的門口走去，邊走嘴裏不知道還唠叨着什麽，走到一半的時候，像是忘了什麽一樣，突然站在原地靜了一會，又回到了蓮池那邊。

等走到蓮池的時候，顧老夫人盯着蓮池，又開始發起了愣，嘴裏也不在說什麽，而蓮池旁邊的石頭上，被遺忘的水杯，還孤零零的被主人遺忘到那裏。

吳嬸沒有等到老夫人進屋，便不再站在門口，而是回房間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已經好些日子了，老夫人總是喜歡自己發愣，像這樣站在蓮池邊站着，是經常有的事情。

飯桌上的剩飯也越來越多，老夫人吃的越來越少，經常吃着吃着就困了，然後就回屋裏睡覺去了，過完年之後，顧辰就從顧宅搬了出去，顧宅也就重新恢複到，以往的冷清，隻剩下吳嬸，和顧老夫人二人。

作爲孫子的顧少霆，也有半個月沒有過來了，上周小南安來訪的時候，顧老夫人帶着孩子玩了半天，就已經受不住，回房回房睡覺了，這樣的事，是有小南安之後，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吳嬸也懷疑過老夫人的身體，害怕她，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還勸說老夫人去看看醫生，但是，固執的老夫人，怎麽會聽吳嬸的話，醫院她也沒有去過，這些日子，也一直在顧宅裏沒有出去過。

——

“什麽？她說孩子不是你的？”

蔣闊張着嘴巴，盯着一直在喝酒的陳建南，不敢置信的說道，要說上次是吃驚的事情的話，這次的消息可就更勁爆了。

“嗯，曼麗親口對我說的。”

陳建南坐在自家的沙發上，手裏拿着紅酒杯，下巴上長滿了青胡茬，身上的襯衣也皺巴巴的，整個人又回歸到當初的頹廢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