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響。何挽歌在江寒霆面前倒了下去。
她整個人重重的摔在地上,昏了過去,臉色蒼白的像是死過一般。
江寒霆蹲在她旁邊,想要将她抱起來。可是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讓他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
剛剛的盛慕宇就像是瘋掉一樣,下手用了十足的狠力。他的胳膊好像被打的脫了臼。
掏出手機,江寒霆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何挽歌再次醒來時是淩晨,身上的疼痛讓她不由得悶哼一聲,環顧四周,何挽歌這才發現,她回到了病房。
回憶一下子湧進腦海,滾下樓梯的米娅、替她出頭的江寒霆、以及眼中帶恨的盛慕宇。
雖然隻是短短的睡了一覺,可何挽歌感覺自己已經過了好幾年。
她真的想一直睡下去,不再醒來。這樣,就不用面對殘酷的現實,再次讓自己陷入痛苦的深淵。
一張俊俏的臉猛地出現在她眼前,何挽歌一驚,差點叫出聲來。
“你醒了?”助理忙将室内的燈按亮,繼而将她扶着坐起來。
“江寒霆呢?”何挽歌收回視線看向助理,這才發現江寒霆不在房間裏。
助理走到一旁拿過杯子替她接了一杯水後,将杯子遞到她手上,“莫老爺子來了,他去迎接了。”
“.......”
何挽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點疑惑地看着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淩晨。”
聞言,助理笑了笑,“莫家從來不按規矩出牌,莫老爺子更是一個獨特的人。他辦事永遠更出乎人的想象。”
何挽歌靠床頭半躺着,雙手随意地搭在被面上,聽着助理講着莫老爺子的光輝事迹。
其實,她沒有聽進多少去,不過助理的陪伴倒是轉移了她的不少注意力,讓她現在不至于一直想着剛剛的事情。
蓦地,她想起江寒霆的傷,于是趕緊開口問道,“江寒霆的傷處理了沒有?”
“早就處理了,他的身體硬朗着呢,沒什麽大事。不過他那個傷口啊,估計是要留疤了。你說這盛慕宇下手也挺重的,硬生生地将他的胳膊打脫臼了,也是難爲他還能一路撐着把你抱回來。”
助理一邊削着蘋果,一邊碎碎念道。
半天沒有聽到何挽歌的回聲,他擡頭望去。何挽歌一張沒有血色的小臉映入眼簾。
助理趕緊低下頭,在心中暗自懊悔着,自己剛剛真的是說多話了。
“助理,你說我會不會拖累江寒霆啊。他在遇見我之後,好像一直在受傷。”助理聽着她的話擡起頭來,此時何挽歌的眼睛正在沒有焦距的盯着遠方。
說不責怪是假的,助理從小跟江寒霆一起長大,還是第一次見他爲女人受傷,所以在背後沒少嘲笑江寒霆。可是,對于何挽歌也說不上讨厭,在某些時刻,他甚至還挺欣賞她的。
思索了一會,助理才開口說道,“我不懂感情的事情,但是我認爲,既然江寒霆願意去做,那就說明你有值得他這樣做的理由。而且,沒有什麽拖不拖累的,本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何挽歌仔細體會着助理的話,心裏有了一個決定。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明媚了何挽歌的雙眼。昨晚助理走後,她一個人在這空蕩蕩的病房中想了很久。想了從前,也想了以後。昨天發生的事情還曆曆在目,盛慕宇的話就像刀子一樣戳進她的心窩子。何挽歌心痛的同時,也在恨着自己。她沒辦法騙自己的心,她還是愛盛慕宇。
而此時在醫院陪着米娅的盛慕宇也同樣是一夜未睡。
盯着米娅沉睡中蒼白的臉龐,他的腦海中不知不覺地浮現出何挽歌的臉龐。一臉的倔強,滿眼的淚水。昨天她的話還依然清晰的印在他的心裏。對于米娅跟白軒明的事情,他不是不想去查,而是怕揭開後是一個鮮血淋漓的事實。對于米娅,已經不單單是一份感情,還有一份責任在裏面。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放棄米娅。
“阿墨,阿墨。”忽然昏迷中的米娅情緒變得激動起來,盛慕宇聽見她口中呼喚的名字時,眼神更加幽深起來,一雙手将米娅的手握得更緊了。
“米娅?米娅?”
米娅好像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用力的想要去睜開雙眼,可是卻無濟于事,眼前隻是模糊的一片。
偶爾有男人的聲音,好像還夾雜着女人的聲音。
終于睜開了眼睛,可眼前又是另一種顔色。
白色,如空白的白,天花闆的顔色顯得極爲單調。與昨晚躺在手術室中的顔色不同,明黃的燈光刺激地讓她睜不開眼睛。就是在她神志還清醒的情況下,醫生向她的身體注射着冰冷的液體。她猛地睜開眼睛,迎上刺眼的燈光。蓦然地,一行眼淚就這麽沒有預兆地流了下來。
即使這個孩子她從來沒有期待過他的出生,可是真正到了失去的時候,她才感覺到自己的内心痛的厲害。
她也是有心的,會疼會難過。隻是在面對自己的仇敵時,這一份柔軟,就被她收到了内心最底層。
手下意識地放在小腹的位置,米娅的心一陣陣的抽痛着。
“你醒了?”身旁熟悉的聲音喚回了米娅遊離的思緒,偏過頭,她一張滿是淚痕的臉上就直直的映入了盛慕宇眼中。
“孩子呢?”米娅此刻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正處于悲痛中母親,可是她的理智卻在提醒她,這是唯一一個利用孩子讓盛慕宇徹底對何挽歌死心的好機會。
盛慕宇張了張嘴,實在是沒有辦法說出真相。平時的他冷酷狠戾,可是現在他也沒有辦法說出這麽殘忍的現實。
米娅從他的神情中仿佛得知了訊息,于是,她奮力的掙紮着起來,就要去尋找醫生。
見狀,盛慕宇急忙将她攔住,一手抱在懷裏。
“米娅,我們還會有第二個孩子的!”
米娅整個人僵在原地,雖然知道孩子已經沒了,可是從他的嘴裏再次得知消息,她還是崩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