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黃昏,她正好也要去吃晚飯。而且今天難得沒有應酬,跟着哥哥在這異國的城市逛一逛,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何挽歌雖然在這裏呆了兩個多月,但是她從來有點小路癡,而且這兩個月都很忙,幾乎每天都有應酬,她也沒有時間出來四處玩一玩。
雖然已經結婚生子,但是畢竟年輕,還有幾分小孩子心性。她看到什麽都覺得新鮮,在一個手工藝的小攤前蹲下來,仔細給江寒霆挑選禮物。
她拿了一個當地人很喜歡的編織草帽,在自己頭上比劃了一下,擡臉朝着何雲問道:“哥你說,等寒霆來了,我送他這個,他會不會喜歡?”
她手裏的草帽雖然是男式的,但是麥黃色的草稭稈編織成很繁複的圖案,在帽圈那裏還有幾朵布藝的鮮花,看起來騷包極了。這樣的東西,都是十七八歲的男孩子戴着耍寶用的,何雲無法想象,向來冷酷嚴肅,又最修邊幅的江寒霆戴上這種東西會是什麽樣子。
他的嘴角抽了抽,馬上引起了何挽歌的不滿:“你覺得這個不好看啊?”
何雲不想得罪自己的寶貝妹妹,連忙就說:“好看好看,阿枭看到了一定很喜歡。如果他戴上的話,肯定能迷倒一群少女。”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根本不肯看着她,而且語速奇快,連個停頓都沒有。這演技實在太浮誇,連敷衍都這麽沒有誠意。何挽歌頓時起了心思捉弄他,把草帽遞給他說:“既然你覺得這麽好看,那不如你戴上試試啊?”
何雲本來陪她蹲在那裏,見她要把醜的要命的草帽往他頭上扣,連忙站起來一躲。
因爲江寒霆馬上要來,她的心情還不錯,此時也是玩心大起。想起前幾天被哥哥監視的苦不堪言,更想趁機報一下一箭之仇,于是拿着草帽就朝他追了過去。
這個小攤位設在市中心一個休閑廣場,周圍有行人有車輛。何雲一個不注意,跑到一輛助力車的附近。而何挽歌也是沒頭沒腦地追上去,差點就要和那輛助力車撞在一起。
好在她躲閃的及時,不過動作幅度太大,自己身子一閃,還是哎呦一聲摔在了地上。
何雲見她摔倒,緊張地過來問她:“怎麽了?沒摔壞?”
開助力車的大叔也過來,用英語問候何挽歌。本來就是她的錯,她對那位大叔連連搖頭,也說道:“沒關系沒關系的,隻是摔了一下,哪裏都沒事。”她說着就站起來,還在那位大叔面前跳了跳,證明自己真的沒有事。那位大叔看了,這才放心地離開了。
何雲看她能走能動,知道這是虛驚一場,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但是剛剛何挽歌摔倒的鏡頭被保镖捕捉到,照片馬上就到了江寒霆的手裏。
他收到保镖發來的郵件,馬上打開來看,這一看就沉下了臉。
他本來已經打算放棄明天的航班,聽從所有人的勸告,等天氣真正打好的時候再去何挽歌那裏。而何挽歌雲裳也答應了,一定要讓他放心,可是這一天還沒過去,她就發生這樣的事情,讓他還怎麽放心的下?
照片上何挽歌像是被一輛助力車撞倒的,怎麽會有那麽巧?這是不是也是米娅安排的?
他越想越可怕,馬上打給保镖,焦急地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何挽歌她受傷了沒有?嚴不嚴重?”
保镖是正打算要打給他的,沒想到他的電話馬上就來了,立刻彙報說:“老闆您放心,太太沒有什麽事,現在已經和何先生離開了。剛才那個也許隻是意外,是我們太大驚小怪了。”
意外?
江寒霆現在最不肯相信的就是所謂的意外。他沉聲說道:“你們沒有大驚小怪,繼續盯着何挽歌,越小心越好,不管她發生什麽小事,隻要覺得可疑,都要馬上向我彙報。”
“是。”
本來明天飛國外的機票,江寒霆都已經讓秘書取消了。現在何挽歌又發生這樣的意外,他說什麽也不能再等這一天了。
今天何挽歌就已經發生意外了,如果再晚了,或許以後連發生意外的機會都沒有了。
死人能有意外?
江寒霆也知道自己現在有些風聲鶴唳,但是事關何挽歌的生命安全,真是由不得他不謹慎。
他又盯着那張照片看了幾眼,眼睛一眯,拿起電話通知秘書:“明天飛國外的機票,幫我重新訂。”
那秘書爲難地說:“對不起boss,之前的機票剛剛退掉,現在已經沒有機位了……”
“那就給我花高價從别人手上買。總之,不管你用什麽方法,給我弄到明天最近一班飛機的機票,我是一定要出國去的。”
其實大霧的天氣,航班上哪裏還有那麽多乘客?秘書也是希望他不要去,所以才這樣随口說了個謊。但是聽到老闆态度強硬,她一個打工的人也不好說什麽,隻好答應說:“好的,我馬上去辦。”
現在明世熏已經來他們公司先熟悉一下業務,秘書自然也把江寒霆重新訂機票的事告訴了他。明世熏一聽就站了起來,問道:“不是同意了推遲兩天再去麽?怎麽突然又改主意了?”
那秘書說道:“這個我們就不清楚了,但是聽老闆的口氣,好像是很着急。也許太太在那邊,又發生了什麽事。”
明世熏心裏着急,知道問江寒霆問不出什麽結果,就打給了身在國外的何雲。了解了當時的情況,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助力車撞人,而且是在廣場這樣人來人往的地方,不管在哪個國家,都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再說,這件事本來就是何挽歌和何雲的責任,不是車子撞了他們,而是他們朝着人家的車子撞了上去。
這樣也值得他大驚小怪?
回去之後,他又是對着他好一通苦口婆心,但是他連半句都聽不進去,最後他強硬地說道:“這次誰也不用勸我了,我說什麽也要飛國外。你們覺得我大驚小怪也好,甚至覺得我瘋了也好,反正我是忍受不了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每次何挽歌那裏有半點風吹草動,他的心跳就一直飙到一百二十次。這樣下去,即使不遇上飛機失事,他恐怕也要死于心髒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