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來的很早,這裏已經是賓客雲集了。這幾天出席了好幾次大大小小的宴會,不少業内名流也都算認識了。所以她再來,已經可以看到不少熟面孔,直接向他們熱絡地打招呼。
也有一些不認識的,是慕名從外地趕來。一位亨利先生是個德國人,在媒體上看過了何挽歌設計的吊墜,說自己正懷孕的妻子非常喜歡,所以他特意趕來見她一面,希望她可以爲自己的妻子也設計一款吊墜。
有錢人喜歡的就是獨一無二,所以知名的設計師經常會被一些富貴人家聯系,幫他們獨家設計某樣珠寶。
這對何挽歌來說還是第一次,她有些開心,和那位亨利先生握手說:“您這樣看得起我,我真的很榮幸。”
亨利先生微微彎腰,很紳士地說道:“聽說何小姐還有自己的設計公司?我的企業目前也打算投資珠寶行業,而我和我的太太都非常欣賞何小姐的才華,如果有機會,希望可以合作。”
她正要答應,沒想到白知郁走過來,打量那位亨利先生一眼,微笑着點頭緻意:“先生你好,關于合作的事,何小姐恐怕還要考慮一下。”
過了這麽久,何挽歌這個丫頭還是這樣實心眼。這位亨利先生的底細都還不清楚,可是這丫頭居然想要答應合作。萬一被人騙了怎麽辦?白知郁對她更加不放心,覺得還好有自己在她身邊,多少可以替她把把關。
亨利先生好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卻問何挽歌:“這位先生是?”
“這位是……”
“這位是祁小姐的保镖。”何挽歌才開口,話還沒說完,何雲已經闊步走了過來。他是個醫生,目前正在這裏辦醫學演講,醫學界的人互有來往也是正常,所以他和幾個醫學世家也認識,一過來就去和人寒暄了。
何挽歌還以爲自己總算能得一會清淨,不知道這人怎麽這麽眼尖,估計是看到了她和白知郁占的近,就馬上過來了。而且還把他真的說成保镖……
她有點想笑,但覺得笑出來實在不厚道,于是忍着去看白知郁的臉。不用想也知道,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誰會願意被說成保镖?
不過臉色更難看的是亨利先生,這一前一後出現的兩個男人,到底是何小姐的什麽人?
他隻好又問何雲:“那您是?”
他不顧白知郁面沉如水的表情,和亨利先生握手說:“我是何小姐的哥哥,也是她丈夫江寒霆的朋友,這次她丈夫有事,所以我過來陪她。”
亨利先生看着何挽歌,這位女設計師看起來如此年輕,倒是沒想到,已經是結過婚的人了。他笑着改了稱呼:“原來是江太太。”
何挽歌心裏不爽,也隻好假笑起來,哼哼吱吱地說道:“是的,我的丈夫的确是姓慕。而且他也是個優秀的商人,我的設計公司在業務方面,也都是我先生在打理,如果您真的有意合作,可以和他聯系。”
亨利先生連聲說好,又和她寒暄幾句,這才轉身去和别人交流。
等他離開之後,她深吸一口氣,瞪着何雲說道:“你要不要這麽幼稚?”
江寒霆他們這夥人,在各個領域都算是牛人。原來哥哥在她心目中就是個落拓不羁的醫生,不沾半天凡塵的感覺。隻是接觸多了才知道,這些人也是一個比一個幼稚,有時候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比如今天,居然真的把白知郁說成保镖?
他揚着眉毛不說話,可是那神情分明是洋洋得意。她也不能和他多計較,隻好歉然望着白知郁:“知郁,真的對不起。”
他的怒氣卻已經平息下來,無所謂地把一隻手插進褲袋裏,另一隻手端着一隻高腳杯,淺淺抿下一口,對她微笑說:“沒關系,如果真的讓我做你的保镖,我也十分願意。”
這話說得有些暧昧。
其實他不見得真對何挽歌還有這麽深的想法,不過在何雲面前,不甘示弱罷了。他要把他當成賊一樣防着,那麽他就偏偏不讓他放心。
果然,何雲瞪眼說:“白先生自重,現在我妹妹可是有丈夫的人。”
這樣衣香鬓影的場合裏,說話自然不能大聲,但是他壓低的聲音裏也聽得出來咬牙切齒的味道。
白知郁卻有兩分得意,繼續以退爲進:“我當然知道何挽歌有丈夫,可是我也姓慕,那麽我來保護她,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不是嗎?”
“你……”
“好啦好啦,我真是受不了了!”何挽歌沒好氣地說:“你們想要針鋒相對,也别在我的宴會上!這樣讓我怎麽和人交流?”
這麽難得的機會,她可不想爲了這兩個男人就泡湯。
她說完,自己再次走向了人群。留下這兩個男人,沒好氣地互相瞪了一眼,幼稚地哼了一聲。
何挽歌發了話,他們不再亦步亦趨地跟着。但是每當她遇上陌生的人,想要和人家介紹自己,何雲都要跑出來,連忙說明她是已婚人士,并且告訴人家她的丈夫是江寒霆。白知郁已經被說成是保镖,再也不能随意插嘴,隻好一臉尴尬一臉不悅地站在旁邊,惹得他在那裏竊笑。
一場晚宴的時間,何挽歌被何雲把“江太太”的标簽貼了無數次,她覺得自己都要變成标簽人了。
晚宴上那樣多的美食,現在讓她吃起來也覺得味同嚼蠟。等到終于結束的時候,大家互相告别,幾乎沒有人再叫她“何小姐”,紛紛改了口叫她“江太太”。
都是拜自己的哥哥所賜!
等到晚宴結束了,她走出門,望着何雲咬牙切齒的問:“這次你滿意了?”
他不去看她,反而挑釁地望着白知郁,慢條斯理地說:“滿意,很滿意。”他又問何挽歌:“這麽晚了,已經沒有計程車了,我送你回去?”
她在心裏呵呵冷笑了兩聲,也慢慢地說:“不用麻煩你了,我親愛的哥哥!既然知郁是我的保镖,那麽接送這樣的事情,當然是他來做。”她說完也不理何雲的臉色,轉身就說:“知郁,麻煩你送我回去。”。
他穩重地點點頭:“不用跟我客氣,一點都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