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經沉睡的何挽歌,助理将身上的西裝脫下來蓋到她的身上。
低頭拿出了手機,助理撥打了何家的電話:“喂,是何總嗎?請您來醫院接一下何經理.....”
何挽歌醒來時是下午,盯着頭頂熟悉的天花闆,何挽歌才反應過來助理将自己送回了家。
頭好痛啊!連續幾天沒有好好休息,此時何挽歌耳邊在嗡嗡作響。
何挽歌揉着自己的額頭來減緩疼痛。蓦地她想起來今天是江寒霆醒來的日子。
匆匆地從床-上爬起來,何挽歌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後沖下樓去。
“挽歌,你醒了?”盛慕宇難得的沒有去上班。可是現在何挽歌根本沒有心思去理他。
“我要趕緊去醫院。”
“讓你哥把你送過去。”劉琦從廚房中走出來,手上還提着一個保溫盒,“這是我剛剛給江寒霆熬得湯,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喝,你一塊帶着過去吧!”
接過湯,何挽歌沒有在家多停留,直接跟着盛慕宇去了醫院。
去往醫院的途中,兩人一路無言。何挽歌将頭靠在車窗上,閉着眼睛假寐。
事實上她從一上車就感覺到了盛慕宇打量的目光。招标會議上的事情早已鬧得沸沸揚揚,想必盛慕宇再次對自己産生懷疑了吧?或者是盛慕宇根本就不是懷疑而是直接确定了。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暫時地,何挽歌還沒有想過要跟盛慕宇面對面糾纏。
盛慕宇一邊開着車,一邊觀察着何挽歌。這是他在招标會議後第一次見她,她本來就瘦,這幾天的奔波更是讓她瘦了一圈。纖弱的雙肩陷入柔軟的車座中,一雙通紅的眼睛更是緊緊地閉着,眼底的青黑顯而易見。
“挽歌?”盛慕宇輕聲喚着她,可是何挽歌卻沒有任何反應。
盛慕宇知道何挽歌在裝睡,可又拿她無可奈何。
這次的招标會議又讓他損失了一名得力的手下。會議中的事情他早已得知,何挽歌的表現再次出乎他意料。事到如今,他無法再去相信這次的事情依舊是巧合。
這個丫頭沒自己想的那麽簡單。
收回盯着何挽歌的視線,盛慕宇眼裏充滿了陰鸷。
病房中,江寒霆早已醒來。
睜開眼睛的那一瞬,發現床邊站着的隻有助理後,江寒霆合上了雙眼。幾秒種後再次睜開時,發現身邊站着的依舊隻有助理。沒有見到想見的人,江寒霆的眸子裏被失望占據。
“你就這麽不想見我?”
助理站在他的病床前,很傷心地哭訴道。自從醫生說他今天可能會醒過來後,他就一直站在床邊盯着他。好不容易等到他醒來,哪成想,江寒霆的眼裏根本就沒有他。
“.......”
見江寒霆沉默不語,助理念着他的傷,也沒有了繼續開他玩笑的心情。
“不逗你了。”
“你出事後,她一直守在這裏,寸步不離。三天裏,她沒有洗漱過,吃飯也是草草了事,睡覺更是直接躺在外面椅子上。”
“我睡了三天?”
江寒霆聽着助理的話,吃驚地問道。
“你以爲呢?”助理臉色挂着明顯的疲憊,“她一個女孩子堅持了那麽多天已經很不容易了,勸她去休息,她也一直不肯去,脾氣犟得很。這點特别像你。”助理說着,還一邊補充着。
江寒霆淡淡瞥了他一眼,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你不用瞪我,反正你現在也不能起來揍我,”助理繼續不怕死的說着,“我怕她會垮掉,撐不到今天你醒來,于是昨晚給她下了藥,讓她的家人接她回去休息了。”
“怎麽樣,沒累着你的心肝吧。”
“........”
鑒于助理這幾天一直在爲他的傷勢奔波操勞,所以江寒霆暫時決定不跟他計較。
“說完了沒,說完了就滾。”
助理怨恨地看了他一眼,替他按響了床頭的鈴。
幾分鍾後,一群醫生走進病房。
一番檢查後,醫生恭敬地說道:“江總,你的傷勢已無大礙,隻要按時換藥就好。可能傷口會疼,待會我再給您打個鎮定針。”
聽醫生這麽一說,江寒霆才感覺到傷口在痛。剛剛醒來後,就聽見助理說了關于她的一大通話,頓時他的心痛就蓋住了傷口的疼痛。
沒想到,在他昏迷的時候,她這麽擔心他。
何挽歌到達病房時,江寒霆在鎮定針的作用下已經睡熟。
這是自他出事以來自己第一次走進病房。不再逃避,何挽歌一步步走近床-上躺着的男人。
伸手撫上他的臉,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嘴唇也幹得裂開,讓她想起了他中刀倒下前最後的微笑。雖然隻是微微的弧度,可卻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笑。
許是不小心觸碰到他幹裂的嘴唇,又或者是感應到她的存在,江寒霆忽然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何挽歌有點心驚,急忙收回手将它放在身後,整個人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站在那裏,神色中充滿了不安與窘迫。
“過來。”江寒霆沙啞的聲音傳到何挽歌耳中,她的胸口頓時一陣悶痛。
将手放在江寒霆伸出的手上,何挽歌低着頭不去看他,因爲自己實在是沒有想好要跟他說什麽。
江寒霆盯着她更加單薄的身子,又想起今天助理跟他說的話,心裏更是滿滿的自責。
爲什麽自己沒有早點醒過來,讓她吃了那麽多苦。
倏然,手上一涼,錯愕地擡起頭,江寒霆這才發現眼前的女人早已滿臉淚水。
“别哭,傻丫頭,我沒事.....”江寒霆急忙想起身來安撫她,可是剛動了一下,就扯動了傷口。
何挽歌急忙擦掉眼淚過去扶他:“你别亂動,不要命了呀!”雖然說語氣不是很好,可卻讓江寒霆在心裏樂開了花。
沒想到這次受傷卻在無形之中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坐在床-上,何挽歌給江寒霆用潤濕的棉棒擦着裂開的嘴唇,神情專注。
“想什麽呢?”何挽歌見他一直盯着她看,不禁彎了彎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