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到達醫院後,何天涯跟劉琦竟意外的發現女兒坐在走廊上,目光空洞。
“挽歌?”
劉琦望着女兒的樣子一陣心疼,在餘光瞥見何挽歌衣服上的血漬後,更是一驚:“你沒事吧,挽歌,說話啊,别吓唬媽媽。”
何挽歌沒有回答劉琦的任何問題,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讓她靜一靜吧。”何天涯攬過痛哭的妻子。
“他流了好多的血,醫生說那刀子隻差一厘米就到了心髒。”
何挽歌平靜地陳述着江寒霆的傷勢。可她蒼白的臉色卻讓江氏夫婦看的一陣心疼。
“媽媽,”突然間何挽歌擡起頭望向劉琦,一隻手指着自己的心口的位置,低聲說着:“這裏好痛。”
眼淚再次無聲低落,何挽歌卻笑起來,越笑眼淚越多,越笑越大聲。
“媽媽,他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裏昏迷不醒,我該怎麽辦啊,我該怎麽辦?”
劉琦将女兒抱在懷裏,陪她一起落淚。
何挽歌的笑聲不知什麽時候就變成了哀鳴聲,在空曠的走廊裏,顯得十分凄涼。
走廊的深處,一個英俊的男人背牆而站。聽着何挽歌的哭聲,他的拳頭攥得緊緊的,盯着女人的眸中是化不開的悲傷。
江寒霆受傷的事情早已傳遍S城。就在今早他看報紙的時候看到了江寒霆昏迷着被擡上了擔架,而他的身邊是同樣滿身是血的何挽歌。
在看到何挽歌的瞬間,幾乎是沒有多想,他抓起車鑰匙一路疾速來到醫院。直到看見她沒有受傷,他提着的一顆心才放下來。
白知郁微仰着頭,陽光照射下,他的臉顯得有點蒼白。
剛剛何挽歌的哭聲就像一根刺紮在自己身上,讓他疼得不能自己。
挽歌,就算我們不在一起,我也會時刻關注着你。因爲你的高興而開心,因爲你的悲傷而痛苦。
閉上眼睛,一滴淚自白知郁眼中留下。陽光照射進來,瞬間映亮了那滴淚。
何挽歌睡了一覺,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那是在醫院。
但是具體發生了什麽,她有點記不清了,隻知道江寒霆被人傷了一刀。
她隻記得那時手術後的第三天,江寒霆依舊沒有任何要醒來的痕迹。而何挽歌也已經在病房外守了兩天。
“少奶奶,吃飯了。”助理端着餐盤走了過來,遞給何挽歌。這幾天他跟何挽歌一樣,沒有離開過醫院一步。
助理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少奶奶,你在這裏已經坐了兩天了,待會吃完飯,你回家休息一下吧。”
聞言何挽歌搖了搖頭,“我要等他醒過來”,說完就低頭用勺子扒拉着盤裏的菜。
“你要不要進去病房看一下他啊?”靜靜看着她吃飯的助理突然開口問道。
将嘴中的飯含糊吞下,何挽歌喝了一口水把堵在喉嚨裏沒有細嚼的飯壓了下去。
“不要。”
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助理也沒有再去勸她。隻是輕歎了一口氣,随後接過她手裏的餐盤。
這都兩天了,除了必要的上廁所還有極特殊的情況,其餘的時間,何挽歌都是一直坐在病房外,一言不發。兩天的時間裏,她沒有洗漱過,甚至沒有換過衣服。他每天都會給她從食堂帶飯,可是每次她都是吃幾口。
明明心裏十分擔心江寒霆,可是何挽歌卻沒有提出過要去重症監護室看望他。
真是奇怪的女人。
助理皺了皺眉,不再理會,端着餐盤下了樓。
見助理走了,何挽歌站了起來,慢慢走到病房外。
病房的門緊緊關閉。從大面的玻璃窗外看過去,何挽歌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接着氧氣的江寒霆,手上挂着輸液,他的身邊是一大堆的儀器。
說她懦弱也好,狠心也好,隻是她現在還提不起勇氣進去病房。
她怕情緒失控,也怕再次落荒而逃。
何挽歌的雙眼始終緊緊地盯着昏迷不醒中的男人,本來就通紅的雙眼又變的濕潤起來。
突然間,何挽歌發現儀器上江寒霆的心跳跳動的很不規律,甚至有的儀器還發出了聲音。
沒有多想,何挽歌激動地喊道:“醫生,醫生,快來看這個病人,他情況不好。”
很快幾個醫生慌亂的沖進病房,對江寒霆進行着新一輪的搶救。
何挽歌差一點就跟着醫生沖進去,可是沒等邁進腳去就被護士攔在外面。隻能隔着冰冷的玻璃看着醫生在他身上做着急救。
時間難熬極了,何挽歌隻能呆呆望着醫生出去又進來。每次,她的心都吊在半空中。
腦子裏空空一片,雙手雙腳也一直是冰的,連帶着她的心都是冷的......
何挽歌站到麻木,連助理遞給她熱水時她也是一直呆呆的,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淩晨,幾個醫生才從病房中走出來,滿頭大汗。見狀,何挽歌急忙跑過去詢問情況,連手中的水灑在身上也沒有去理會。
“醫生,他怎麽樣了?”何挽歌緊緊盯着醫生,一雙眼睛中充滿了緊張。
爲首的醫生看着面前的女人,如實回答:“江總的求生意識很強,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明天就能醒過來。”
何挽歌錯愕的看着醫生,待反應過來時,連忙激動地對他們鞠躬說着謝謝。
因爲連續三天沒有好好休息,所以何挽歌擡起腰的那一瞬間,眼前一片漆黑,差點又昏倒過去。幸虧,那個爲首的醫生及時扶住了她。
一旁的助理聽到江寒霆即将要醒來的消息也是十分驚喜,幾天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幾天緊繃的情緒得到釋放,何挽歌整個人都癱在椅子裏。眼睛突然困倦起來,眼前的助理晃了晃,何挽歌這才意識到助理給她下了藥。
是剛剛那杯水。
何挽歌忍着困意,擡頭望向助理。
“不好意思少奶奶,我在你剛剛喝的水裏加了安眠藥。你這幾天太累了,需要休息。相信總裁明天醒來也不希望看到你疲憊的樣子。”
“助理,不要,讓我在這裏陪他。”何挽歌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不停地搓着眼睛。藥效發作,她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