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霆,你别以爲你這樣,我就會心軟而回頭。”她去給自己接了一杯水,“我想你應該清楚,我們之間純粹的利益關系,你要實在是分不清的話,用不用我把當初我們的協定再說一遍。”
“何挽歌!”他怒了,眼裏盡是爆發而出的怒火。
“我真心實意的跑過來找你,不是爲了聽你說這個的。”
何挽歌輕笑,拿起了一疊文件,很快又扔下。
她往前走了一步,絲毫不畏懼他強大的氣場。
“你想要的東西我這裏沒有,還請你自便。”
“我剛剛幫了你。”
“沒有你,我也一樣可以解決他。”
江寒霆氣急,他實在是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裏對不起她,現在居然這麽冷漠無情。原以爲她就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沒想到女人絕情起來,也是幹脆利落,直接連面子都不給了。
何挽歌見他恨恨的盯着自己,不再多說一句話,淡然一笑:“那麽江少爺現在可以離開了嗎?我還要工作,您在這裏待的時間久了不太好,容易讓人誤會。”
江寒霆:“我不怕别人胡思亂想,我們本來就是夫妻。”
“可是我怕。”何挽歌拒絕的不留餘地,“您江家家大業大,事業風生水起,可是我不行。我的父親還沒有得到平反,我需要養活自己,更需要這份工作,您就别再在這裏礙手礙腳了。”
“我礙手礙腳?”江寒霆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不禁勾唇,長這麽大,第一次有人敢嫌棄自己,居然還是自己名義上的妻子,看來不給她點顔色看看,她還真以爲自己能赢了。
在他江寒霆面前,居然敢說出這樣的話,未免太拿自己當回事了。
兩個人之間再次陷入沉默,空蕩蕩的房間裏,這種安靜讓人窒息,尤其是江寒霆身上那種壓迫感,擾的何挽歌心神不甯,幾乎想要奪門而出。
她不願意和這個人在一起,他太強大,總是給自己無形的壓力。
良久,江寒霆說:“何挽歌,我可以一句話讓你升職,也可以一句話讓你一敗塗地。”
她愣了愣,約莫幾秒,才恍若釋然一般,苦笑道:“我知道,你盡管說就好了,你覺得我會怕?”
她這話無疑再次戳中了江寒霆的心。
是啊,她何挽歌又不是一般的女人,怎麽會對自己的威脅産生恐懼,他真是太蠢了,剛剛居然想用這種方法來逼迫她不要離開自己,未免過于自欺欺人了。
她要是這樣的女人,和那些胭脂俗粉又有什麽區别。
江寒霆又道:“同樣的,我可以一句話讓你的父親出獄,也可以一句話讓他永遠都沒有回來的機會。”
何挽歌猛然擡頭,目光變了味道,惡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齒:“江寒霆,你别讓我讨厭你。”
“難道現在你還不夠讨厭我嗎?”
“我這不是讨厭,是有自知之明的離開!我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這件事你不應該比我還清楚嗎?我們當初在一起就是爲了自己的目的。可是我現如今發現,即使我們聯起手來,也根本就解決不了眼前的問題,那麽又何必浪費時間!”
“何挽歌!”江寒霆扳過她的肩膀,逼她與自己對視。
這時候,她才發現,原來這男人已經紅了眼睛。
“你看着我,你親口告訴我,我們在一起隻是爲了各自的目的,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你說。”
何挽歌望着他,這話到了嘴邊,真的說不出來,仿佛被什麽東西堵在心中,又酸又澀。
她用力掰開他的手,将自己的胳膊拽出來,别開眼,一句話也不說。
而這種反應無異于給了他最好的答案,江寒霆像瘋了一樣,又難過又驚喜。
“你不說話,是不是就代表你心裏有我。”
何挽歌不看他。
“我隻是懶得和你解釋。”
“你已經浪費了我很長時間了,江少爺,我的工作很忙,如果您沒有工作上的事情,那就請回吧。”
江寒霆忽然沖上來,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幹什麽……”
她看着他的眼睛,心中莫名的恐懼。
很好,這個女人終于又把自己給激怒了,很好,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十分完美,成功的變成了一把利刃,深深紮在了自己的心裏。
不承認是吧?
江寒霆忽然湊近,“何挽歌,你相信我。我們繼續合作,一定會救出你爸的,你幫我,我幫你。”
何挽歌還想再說什麽,一開口,卻是冷笑,她根本不相信他。
……
當天晚上,何挽歌還是回了江家。
她覺得江寒霆說的有些道理,背靠大樹好乘涼,自己如果落單了,肯定會被人欺負,所以這種時候,還是選擇依附江家好了。
下人們見何挽歌回來,皆大歡喜,好幾個小丫頭跑過來給自己講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事,甚至有的還說:“少奶奶,你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些天,少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總是把自己悶在書房裏,誰來他都不搭理,像是你不在,就沒有任何再出來的意義一樣。還好您回來了,要不然少爺一直郁郁寡歡下去。”
何挽歌摸着鼻子想了想,江家唯一可以繼承大業的少爺如果真的抑郁了,那她真的成了千古的醉人。
江寒霆通常加班到很晚,工作上的事情仿佛永遠都是一個難題,尤其是,還有人觊觎江家總裁的座位,他更不能坐視不理,隻有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才有可能戰勝暗處的敵人。
何挽歌看他這樣,着實有點難過。
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即使,他們江家不愁吃不愁穿,富甲一方。可該來的煩惱還是在命運的河流中卷起了旋渦。
何挽歌想,原來煩心事是每個人都沒有辦法避免的話題。
而江寒霆有個習慣,每每在睡覺之前總會喝一杯紅酒,何挽歌從沒問過他這是什麽毛病,仿佛他的事情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兩個人在一起隻是爲了能夠合作。
對,一切爲了合作。
時間久了,何挽歌都覺得自己有點自欺欺人了,這也是爲什麽。她到了最後要離開他的原因。
兩個人在一起根本就不合适,江家的大少爺愛上了罪犯的女兒,這傳出去是有多麽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