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繼祖轉頭面向簡易棚下的展台,深吸口氣大聲說道,“鬥蠱開始,第一組,上場!”
十二組選手聽到鬥蠱開始,立刻把自己的蠱給收了起來,專心看着第一組上台的選手。
這兩人都是十六七歲的大男孩,兩人相互對視着,一人指揮着自己的通體碧綠的蠶,另一個控制着一隻頭上長着三隻肉瘤的花蛇。
剛開始,花蛇仗着體态優勢,把綠蠶迫的是步步後退。
隻見綠蠶的主人不慌不忙,嘴裏不時的吹着短哨,綠蠶聽到主人的短哨立時轉變方位,扭着碧綠的身子在間隙裏爬動。
在爬動間,綠蠶口中往外吐着淡綠色的絲狀物出來,那絲狀物不斷的朝花蛇身上粘去。
花蛇絲毫不在意,還在遊動着身子追着綠蠶跑,隻是在遊動的過程裏,身上總是會不經意的碰到綠蠶吐出的那些絲狀物。
這時候,花蛇的主人也覺得不對勁了,趕忙要喚花蛇回來。可是花蛇似乎被綠蠶氣的喪失了理智,隻見花蛇扭頭沖着自己的主人嘶嘶的恐吓了兩下,就又追着綠蠶的方向去了!
台下觀看的衆人裏,很多都皺了皺眉頭,那蠱明顯是不服管的,他連主人的話都不聽,這以後要是很多人都看向廖繼祖。
廖繼祖也看在眼裏了,見林焰挑眉看着自己,不得不提高嗓音沖着台上喊,“這局死鬥!”
台上兩人一聽,臉色都是一變,看來必須得分出個你死我活了!在這念頭的驅使之下,綠蠶加快了自己吐絲的速度,花蛇也加快了進攻的趨勢,不僅加快了遊動,其頭上的肉瘤也開始慢慢翕動着。
隻見花蛇頭上的肉瘤翕動的越來越快,中間的那個肉瘤似乎慢慢凝出一個針狀的口器出來,林焰看到這,才慢慢有點興趣起來,這花蛇看來也是個變異種,隻是苗疆這麽些年怎麽會突然出現這麽多的變異蠱蟲出來的!
花蛇在最後一次朝綠蠶的進攻裏,頭部的肉瘤裏突然射出一道紅色的液體,又快又準的直朝綠蠶而去。綠蠶主人臉色大變,趕緊命令綠蠶爬開。
雖然綠蠶的反應很快,可尾部還是被那紅色液體沾染上了一些,頓時,綠蠶痛苦的滿地打滾,嘴裏似乎還發出一陣難耐的嘶嘶聲。
綠蠶主人心疼的眼淚都掉下來了,按照以前,這時候認輸的話,比賽就結束了,可是廖繼祖的一句死鬥讓他必須堅持下去。
花蛇這時候昂着頭朝綠蠶慢慢遊動過去,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正當它想張口吞掉綠蠶時,意外發生了。
綠蠶似乎像發了狂一樣,不顧已經發黑的尾部,直接迅速的爬上了花蛇的身上。
花蛇也沒想到綠蠶會這麽做,立刻暴躁的翻動身體,想把綠蠶給甩下來,可綠蠶死死的咬住了花蛇的背部就是不松口,等花蛇扭動的幅度小了一點,綠蠶立刻就朝花蛇的頭部爬了過去,在爬行的過程裏,在花蛇的身上留下來一道晶亮的粘液。
等綠蠶爬到花蛇頭部的肉瘤處時,那花蛇的肉瘤已經又在快速的翕動起來了,綠蠶看着那翕動的口器,立刻張口,一大口碧綠色的粘液噴了出來,結結實實的全部噴在了肉瘤上。
這時候的綠蠶啪的一下從花蛇的頭部掉了下來,一掉下來,綠蠶就快速爬到了離主人最近的地方,小心的看着自己的尾部。
花蛇被綠蠶的這一番騷操作弄的有點傻了,等它反應過來,隻覺得頭部似乎被火燒一樣的疼痛。
台下的人也有點驚呆了,都盯着花蛇那已經開始被腐蝕的頭部看去,隻見那三顆鮮紅的肉瘤慢慢的萎縮着,很快就成了三個黑紅色血窟窿,而它身上被綠蠶爬過留下晶亮的粘液的地方,蛇皮也被慢慢侵蝕開了,露出裏面鮮紅的蛇肉出來,這還不算,那紅色的蛇肉也在慢慢發黑着,很明顯,還在遭受着粘液的侵蝕。
“師父,剛剛那花蛇腦袋裏噴出的是什麽啊?”洛洛歪着身子小聲問。
“應該是它本身的血液,這花蛇劇毒,一般的蛇的毒液都藏在蛇牙後的囊袋裏,通過蛇牙把毒注入到對手的身體裏,而這蛇卻是血液含毒,這就讓人防不勝防了,而造成它血液有劇毒的應該就是那三個肉瘤了!”林焰慢慢解釋着。
“這樣啊,那剛剛那條蠶幹嘛不一開始就朝着它的頭部去啊!非得等受傷了才去攻擊!”洛洛又問。
“我要是猜的沒錯的話,這條綠蠶本來隻是想困住花蛇,并不想要花蛇的命,可這花蛇有點步步緊逼了,加上又有死鬥的命令,隻能拿出絕招了,這蠶也挺可惜的,再養個幾年的話八成會是一隻蠱王,今天傷了元氣,估計這機會就小多了!”林焰歎息着搖頭。
旁邊聽到林焰分析的人臉色都很怪異,沒聽說林焰擅長養蠱啊,怎麽講起來頭頭是道啊!
第一局就這樣以一死一傷的結果結束了比賽。花蛇的主人默不作聲的提走了花蛇的屍體,綠蠶的主人也抹着眼淚把綠蠶放進瓦罐裏。
林焰沖石天小聲說了句話,石天一聽,忙喊住那個綠蠶的主人,“小墨,過來一下!”
那孩子緊張的抱着瓦罐朝這邊走了過來,昨天族裏的大人叮囑過了,今天會有不得了的貴客來觀戰,讓自己小心一點,别惹着貴客不高興了!
林焰看着眼前緊張的男孩,這孩子和洛洛一般大,膚色有點發黑,很瘦,手上都是老繭,但那裝着綠蠶的瓦罐卻是極其幹淨。
“你跟誰學的養蠱啊!”林焰輕聲問。
“我,我跟着爺爺學的,爺爺三年前就沒了,我就自己養!”男孩不敢看林焰,低着頭回答。
“哦,你叫什麽名字啊?”林焰繼續問,旁邊的人耳朵都豎了起來,屏住呼吸。
“我,我叫花墨!”男孩小聲說着。
“花墨?花婆婆是你什麽人啊!”林焰看了眼遠處的花婆問。
“那是我們本家的姑婆,我們家是旁支!”男孩難爲情的說道。
“那你的蠶受傷了,但是你赢了,你還要參加下面的比賽嗎?”林焰笑着問。
花墨果斷的搖搖頭,“不了,我棄權!”
周邊的人一愣,沒想到這孩子會這麽選擇啊,廖繼祖正要說什麽,林焰立刻制止了他。
“你的蠶是被花蛇的毒傷到的,那毒太烈了,不出一個月,毒就會把蠶全身都腐蝕掉了,你打算還繼續養嗎?”林焰問。
花墨頓時眼淚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掉,後來見大家都看着自己,慌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說,“養,至少現在豆豆還沒死!”
聽男孩這麽說,洛洛臉色一陣古怪,抱着懷裏那團白毛球說,“二豆,你多個弟弟了,那個叫豆豆呢!”
二豆像是沒聽見一樣,在她懷裏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我能把它治好,就是會比較疼,還有就是,治好之後它不一定會有以前厲害了,你願意試試嗎?”林焰突然說。
花墨一愣,突然噗通跪了下來,給林焰磕了三實實在在的響頭,再擡起頭的時候,腦門上都紅了!
“先生,我不知道您是誰,但是您能讓這麽多爺爺都這麽尊敬您,你肯定非常厲害,我求求您,救救豆豆吧!我阿爸阿媽走的早,就是豆豆陪的我,我不想豆豆也走了!”花墨哭着說。
“好孩子,起來吧!我不是說了我能治嗎?洛洛,把二豆叫起來!”林焰對着旁邊的洛洛說道。
“啊?哦!”本來隻是旁觀的洛洛隻得把呼呼大睡的二豆給薅了起來,“醒醒,我師父叫你了!”洛洛揪着二豆的耳朵說道。
二豆本來想裝死繼續睡的,一聽是林焰叫它,吓的一個激靈立刻坐了起來。
“把它催眠!”林焰沒有廢話,直接指着瓦罐裏瑟瑟發抖的綠蠶說道。
“嗚?”二豆盯着那三寸長的蠶,這是要自己把這小家夥催眠啊!尾巴都黑了,還催眠幹啥啊!直接烤了吃了多好!
“聽到沒有,二豆!”林焰又說道。
二豆忙對着綠蠶動了動耳朵,大家看見綠蠶本來發抖的身體突然不動了,這才對洛洛懷裏的二豆刮目相看。
林焰看綠蠶不動了,指尖立刻放出一絲紅色的靈力慢慢朝綠蠶的尾部飄去。
慢慢的,大家見綠蠶的尾部黑色的東西越來越少,直到最後變得和之前無異,然後林焰又放出了一團的靈力把綠蠶整個包裹起來檢查了一遍,才完全撤回自己的靈力。
“好了,二豆,把它叫起來吧!”林焰說道。
二豆忙又動了兩下耳朵。
花墨親見綠蠶慢慢轉醒,立刻親昵的摸了下它見它無礙,才又對着洛洛要跪下去。
洛洛一見,忙抱着二豆躲開了,林焰一把抓住花墨,笑道,“你們是平輩!不用這樣!”
說完這些,又沖着遠處的花婆叫道,“花婆,這孩子是你們族裏的,我把他帶走,你可同意?”
花婆面無表情的說道,“林先生要帶走就帶走吧!好歹給口飯吃,總好比在這山溝裏浪費光陰的好!”
周圍的人臉色大變,都看着花墨,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
“廖當家的,這孩子我帶走,你沒意見吧!”林焰有問廖繼祖。
“沒有,沒有,林先生看上他,是他的福分!花墨,還不謝謝林先生,你走大運了!”廖繼祖催促道。
花墨茫然的看着周圍的人,見大家都羨慕不已的看着自己,有點呆。
“怎麽,你不想跟我去帝都?”林焰問。
帝都?那個隻在别人嘴裏聽過的華夏最好的地方,到處是高樓大廈,能吃飽的地方?
“我,我願意!”花墨趕緊又跪了下來。
“快起來,這孩子什麽毛病啊!怎麽動不動就下跪啊!”林焰一把拉起花墨。
周圍的人都看向剩下的那些孩子,這些孩子會怎麽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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