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邱弦雅聽從金木科的話趴到地上一動不動之後,那種緊逼的危機感忽然就消失了。
她能夠感覺到就在這條巷子的盡頭,有個人站在那裏。
但不知道爲什麽,從兩人趴到地上之後,他就沒有繼續靠近兩人。
在緊張的氛圍中,邱弦雅的潛力好似被開發了出來。
金木科發現這個要點并不是說他比邱弦雅更聰明,而是邱弦雅被陣陣危機感給占據了大部分意識。
在兩人剛進入第二幕的時候,起點不遠處的那面牆上顯示的信息逐漸浮現在邱弦雅的腦海之中。
“醉醺醺的你從黃昏酒吧中步履蹒跚地逃了出來。”
後面又說“你醉得快要睜不開眼睛”。
這就說明密室給玩家的身份是一種行動力非常遲緩且神智不太清醒的醉酒人。
在牆壁可以随意移動的巷道迷宮中,就連邱弦雅和金木科都找不到出口,醉酒的人肯定也無法找到出口。
但提示中又說了:“你竟然會覺得今天并不會有生命危險”。
雖然這句話後面,緊跟着的是“恐怕你還不知道吧,當太陽落山之後,嗜血者将會帶來絕望”。
但後面這句話的重點應該是放在“當太陽落山之後,嗜血者将會帶來絕望”上面,這就說明太陽落山之後嗜血者将會無敵,無法反抗,無法逃離。
而“恐怕你還不知道吧”,這個連接的短語極有可能是誤導玩家的。
讓玩家認爲前半句話跟後半句話有關聯。
但其實“你竟然覺得今天并不會有生命危險”這句話非常奇怪。
一個醉酒的人面臨追殺,居然會覺得不會有生命危險,如果真的沒有生命危險,他逃什麽逃。
除了這是設計者給的提示外,沒有其它的解釋可以說得通。
從兩人進入第二幕到“太陽完全落山”,大概過去了半個小時。
一個醉得眼睛都要睜不開的人,在走了半個小時路之後,會變得更加清醒嗎?
顯然不會。
他隻會醉倒在路邊。
金木科的思路就是把自己代入成這個醉酒者,他覺得不會有危險,那就按照他的方式去做,就不會有危險。
所以兩人現在需要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裝成是兩個睡着的醉酒人。
想通這一切,邱弦雅松了口氣,在她心中,既然危機感消除,就代表着追殺他們的人也要遵守遊戲規則,不能對趴在地上的兩人随意出手。
可她卻沒有想過,在她用紅酒瓶威脅牛仔夾克男的時候,他并沒有因此而住手,反而向對邱弦雅動手,最終被金木科爆了頭。
哒哒哒。
熟悉的腳步聲。
邱弦雅眼皮一緊,她發現這個腳步聲跟牛仔夾克男的靴子踏在地上的聲音非常相似。
他在朝着自己走來。
他要做什麽?
自己不是已經趴在地上了嗎?
黑暗中,牛仔夾克男知道邱弦雅和金木科就在前方,隻是黑暗中他也不能完全确定對方的方位。
他現在摸索出來的技能也就是吸一個人的血然後把他變成傀儡,還有就是快速痊愈。
并沒有開發出來夜視的技能。
所以他隻能慢慢地摸索前進。
哒。
哒哒。
一步,兩步,三步。
牛仔夾克男離邱弦雅越來越近。
他開始彎腰,伸手在離地不遠的地方摸索着。
邱弦雅和金木科全都屏住呼吸,生怕呼吸聲被牛仔夾克男給聽到。
金木科握緊了手中的榔頭,隻要過來的這個男人出手,他一定第一時間砸爆他的腦袋。
在保護邱弦雅的時候,金木科能夠發揮百分之三百的戰鬥力,妥妥的金發戰鬥民族。
沙沙。
一陣特别的聲音響起。
是有人在摸索邱弦雅的書包,金木科悄悄伸手摸了摸邱弦雅的臉,确定她趴在地上,随後單手雙腳一起發力,全身力量灌注到了右手。
唰。
嘭。
榔頭徑直砸到了那人的脖子上。
血液從榔頭慢慢滑到金木科的手上,讓他有些惡寒,但他不能松手,因爲這把榔頭是邱弦雅最大的保障。
正在金木科想要抽回榔頭的時候,手上的血液突然停止了流動。
緊接着,它開始倒流。
那種感覺十分古怪,但金木科能夠确定,手上的液體正在倒流,一滴不剩地流了回去。
一隻手慢慢地握住了榔頭把手中部,還和金木科的手産生了直接接觸。
咚。
金木科被那人一腳直接踹飛,捂着肚子蜷縮在地上完全不能用力。
腹部的絞痛讓他汗水直冒。
黑暗中,在金木科看不見的位置,那人一手固定住邱弦雅背部的書包,一手将榔頭高高舉起。
唰!
榔頭被一股大力操控,砸向了邱弦雅的背部。
如果這一擊砸中,在沒有及時救援的情況下,邱弦雅至少也會留下外科上的後遺症。
砰!
很不幸,這一錘真的砸在了邱弦雅的背部。
但邱弦雅沒有絲毫動靜。
從剛才到現在,她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威脅存在。
那人按住她的時候沒有危機感。
那人舉起榔頭的時候,邱弦雅也沒有危機感,
當榔頭已經砸到邱弦雅背部的時候,她還是沒有危機感,甚至一點痛感都沒有。
蓋因爲。
她背了一個背包。
這個背包很普通,隻是個比較昂貴的學生書包而已。
但架不住它裏面裝着個異化生物!
在榔頭落定三秒之後,邱弦雅的書包被一條條漆黑得與外界環境快要融爲一體的絲線給迅速劃破。
一個女人面具從書包裏面慢慢漂浮起來。
黑暗中,她依舊能夠看清周圍的一切。
啪。
燈光亮起。
是密室家察覺到了不對勁,這密室就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雖然關了燈,但觸覺還在。
他感覺到了有東西從邱弦雅的書包裏飛出來。
“那是……”
密室家和血奴同時看着漂浮的面具,眼神中都是凝重。
隻有金木科看到面具的時候喊了一句:“團團!”
邱弦雅聽到金木科的喊話,也不再趴着,而是坐起身來看着上方漂浮的面具:“團團,你……”
團團沒有管金木科和邱弦雅的呼喚,而是冷冷地看着血奴。
它從出生之日起,就覺得自己應該是呼風喚雨的大人物,雖然被陳樹教育了一頓,但這并不影響在詭異界中它的地位。
不說很高很強,但至少不是血奴這種臭魚爛蝦能夠招惹的存在。
團團真是沒有想到,今天會被面前這個弱小的異化者捶上一榔頭。
這種情況如果用人類的一句話來說,那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人類還有一句話,是可忍,孰不可忍!
面對陳樹,團團退步了。
面對邱弦雅,團團也退不了。
甚至面對金木科,團團還是退步了。
那是因爲他們都跟陳樹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那是因爲陳樹是真的強。
但你血奴是個什麽玩意兒?
蝼蟻一般的存在,居然給了我一榔頭?
所以說有些時候真的不能細想,不然就會越想越氣,越想越氣,團團現在就屬于這種情況。
它猛然間飛到血奴的面前,如果隻拍兩人的臉的話,還有點像是偶像劇。
啪!
啪!
啪!
面具後面的黑色絲線在空中胡亂地飛舞着,速度之快能夠将空氣打得炸開聲音。
看着面前這個好似叫做“團團”的面具,血奴咽了口口水。
說實話,這一手空爆讓他有點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