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郊遊的目的地讓陳樹有些驚訝,因爲司機把車開到了三靈河。
在被綁架之前,陳樹從沒來過三靈河。
這是一片左江市遠郊的清澈河流,河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鵝卵石。
他們來到的這個河段相比于許多市區内的河流來說絕對稱得上是初女地。
司機一邊在前面走還得一邊用随身攜帶的工具将橫生枝丫截斷,免得讓身後三位小祖宗們受傷。
陳樹則跟在一行人的最後,欣賞四周美麗的風景。
“啊,弦雅,你看!”朱陽陽指着河裏面突然出現的波紋蹦了起來。
金木科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不就是一條魚嗎,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邱弦雅此時也抱着悠米看了過去:“陽陽你不說我偶沒發現,這條小魚真的很可愛呀,胖乎乎的,跟我家悠米一樣!”
金木科點點頭:“沒錯,這條魚跟普通的魚确實不一樣,很可愛。”
司機嘴角一抽,将面前的橫枝切斷。
……
富熊社。
老大付堯端坐首位,底下是五個社裏的把子,也就是小首領。
還有一二十個底層小子。
付堯清了清嗓子,沖下方一衆人說道:“昨天,我去了一趟底下的生意場,發現了一些小子在場子裏明目張膽地不守規矩。”
把子張天性子大大咧咧地,直接驚訝道:“不會吧大哥,咱們社裏有小子敢不守規矩?”
付堯瞪了他一眼,張天有些發怵,立刻閉嘴。
旁邊的把子石小藥冷笑了一聲:“豈止是明目張膽,昨天差點沒騎到我脖子上來!”
昨天是石小藥跟着老大付堯一起去的,本以爲可以在别人小子面前裝裝逼,結果憋了一肚子火。
石小藥說完,付堯也不再說話了。
在場衆人在付堯淩厲的目光中鴉雀無聲,包括最随意的張天也知道現在絕對不能亂說話。
在這種壓力下,把子彭嘉隻撐了兩分鍾就扛不住了。
他站出來低着頭認錯:“老大,是我不對,是我沒有管教好底下的兄弟。”
付堯隻是看着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靜默一分鍾後,彭嘉咬了咬牙:“老大,做錯事我認,我願意接受社裏的懲罰。”
緩緩站起身,付堯來到彭嘉面前。
彭嘉已經很高了,得有一米八二,但站直的付堯比彭嘉還要高上半個頭。
“擡起頭來。”付堯命令道。
彭嘉的視線從付堯比他小腿還粗壯的手臂移到了付堯的臉上。
付堯臉色陰沉地對他說:“你知道社裏的規矩嗎?”
彭嘉沉默一會兒後說道:“知道。”
付堯朝他身後走去:“知道?既然知道,你爲什麽還要違背我定下的規矩?”
彭嘉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無可争辯,犯下的錯誤被付堯抓了個正着,無可開脫。
付堯從角落拿起實木棍,一步步走來彭嘉身後。
砰!
“啊!”
彭嘉跪倒在地,捂着腿不住地哀嚎。
付堯将棍子丢到一邊,朝首位走去:“從今天開始,你彭嘉不再是我富熊社的人。”
咕噜噜。
棍子滾到了張天的腳邊,他的喉結上下滾動,有心想替彭嘉求情,但看着付堯的虎背熊腰,話還沒出口就被他咽回了肚子裏。
富熊社之所以叫富熊社,就是因爲老大付堯長得像一頭巨熊,兼之心狠手辣,人送外号富熊。
當晚。
“你聽說了嗎?”
“嗯?你是說嘉爺……”
“小聲點!”
“對,小聲點,诶你說這消息真的假的?”
“那還能有假?我下午聽把子說嘉爺手下的生意都被别人接手了!”
“唉,你說嘉爺跟了老大這麽長時間,說廢就廢了……”
“你知道個屁,你才進來多長時間?老大的脾氣向來就這樣,底下人但凡不守規矩,被打斷腿都是輕的!”
“我……”
富熊社今天發生的這一切讓所有人都明白一個道理。
江湖上隻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名号。
……
“少爺,就這裏吧。”
司機選了一塊稍微平坦空曠一些的鵝卵石灘。
聞言,金木科沖邱弦雅問道:“你覺得這裏怎麽樣?”
邱弦雅微微點頭:“還不錯。”
金木科高興地沖司機說道:“行,那就定這裏了!”
司機朝河裏望了幾眼:“少爺,河裏魚不少,我先去去抓幾條。”
金木科擺手:“你一邊看着,這些事情我們自己來,對了,調料呢,你把調料拿出來就行了。”
說完,他又顯擺似地對邱弦雅和朱陽陽說:“今天中午我們就吃烤魚了!我待會兒跟樹哥去抓魚,弦雅和朱陽陽你們去撿些柴火還有石頭來搭個竈怎麽樣?”
朱陽陽攤手:“我跟弦雅哪裏會搭竈啊。”
金木科笑嘻嘻道:“沒事兒,那你們多撿些幹柴就可以了,我待會兒抓了魚就來搭竈。”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雙保護手套遞給邱弦雅:“山裏木柴刺手,你戴着手套别傷着了。”
朱陽陽在一邊瞪大眼睛:“那我呢?”
邱弦雅不好意思地把手套遞給朱陽陽一隻:“沒事,我們一人一個。”
金木科欲言又止,被邱弦雅瞪了一眼之後就灰溜溜地去找陳樹了。
陳樹正穩穩地站在一塊大石頭上聆聽河水流淌的聲音,美妙絕倫,隻有大文豪才能懂得其中韻味。
被接手的悠米在他懷裏也沒有繼續睡覺,而是跟陳樹一樣盯着流淌的河水看個不停。
或許是被河裏偶爾翻起的魚吸引住了。
金木科走過來低聲對陳樹說道:“大舅哥,你抓過魚沒有,我們去抓魚。”
聽到大舅哥這個稱呼,陳樹微微一笑,也沒有反駁,畢竟這是個可以爲妹妹付出生命的舔狗,不能涼了他的心。
……
“不對,這畫還差點意思。”
畫家看着面前這幅已經完工的畫卷皺起了眉頭。
畫中的主體結構是窗戶,窗戶裏面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女孩正在用大碗吃飯,桌上隻有兩盤素菜,顯然這日子過得很拮據。
而畫中還有一個籠罩在黑暗中的人正趴在窗戶邊上,小心翼翼地窺視着裏面的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