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業拍了拍手:“他們辭職了,沒有要這個月的工資,你就吃了一個月的空饷是嗎?”
金布八低着頭說:“我其實……其實是打算等他們回來要的時候再給他們……”
秦守業冷哼了一聲,金布八說這話的時候恐怕連自己都不相信吧。
秦守業從辦公桌上取了紙筆,寫下一個銀行賬号:“我夏秦世家的東西,沒有人能吞下,自己乖乖把吃下去的吐出來。”
“是是是。”金布八點頭哈腰地說,“應該的,你是她表弟,給你是應該的。”
秦守業靠在窗台上抱臂問道:“将你所知曉的關于李瀾的事情一件不差地告訴我,沒問題吧?”
金布八連聲說“沒問題”然後開始一邊在網上查時間一邊說起李瀾的事。
李瀾是一年前來的飛龍保健品公司,一來就當的客服,當時面試的記錄還在,上面寫着李瀾直言不諱地說是爲了賺更多錢所以選擇的客服崗位。
保健品客服就是打電話推銷,也有上門推銷的,賣的多賺得多,而且隻要你賣得越多,公司給你的提成就越高,因爲你是強有力的生力軍。
但是李瀾當了客服之後一直不溫不火的,業績在同行中隻能算是中等水平,她的收入勉強維持在月5000左右,但因爲飛龍保健品公司的特殊性,以及她崗位的特殊性,每個月隻有純工資可以拿,除了制度規定必須購買的保險外,公司不會額外付出任何東西,換言之,沒有福利津貼和公積金。
而月5000要供一個女人自己吃穿用度還要養一個老婆婆,秦守業覺得她應該是存不了太多錢的。
1月20日的時候,李瀾忽然向金布八請假,請假條上寫的是病假,金布八也沒怎麽在意,反正她的工資是按業績算錢的,也沒有全勤獎,想請假還不是随她去。
而請假條上也沒有說到底是得了什麽病。
李瀾這一請假就是五天,金布八期間還打電話去問她是不是不幹了,可是李瀾在電話裏虛弱地說自己需要這份工作,病養好了一定來上班,金布八想着她幹業績也還行,是個熟手,也就沒有特别苛刻。
中途他還讓手下安排一個人去看看李瀾到底怎麽樣了,但是好像沒人來反饋,金布八也沒在意,因爲派人探望李瀾本就是臨時起意。
等到1月26号,李瀾就到公司來辭職了,說了兩句有的沒的,金布八也沒聽懂。
而後來孟建國連續曠工三天,被開除。
金布八所知道的李瀾的事情至此就全部交代了。
說到底,這種營銷人員純靠自己本事,想走就可以走,想留就可以留,想賺錢就必須靠本事,沒本事硬要留在這裏也賺不到一分錢。
這樣的員工,金布八除了隔三差五給他們打打雞血之外,沒有必要有任何多餘的接觸,那純屬是浪費自己的時間。
聽完這些,秦守業将寫着自己銀行賬号的紙甩在金布八臉上,然後背起背包走出辦公室。
背包中發出異樣的響動,金布八被吓了一跳,腦補秦守業背包中有什麽違禁槍械。
今天他算是被吓得夠嗆,恐怕三五天内再也不敢做虧心事了。
走出辦公室,秦守業靠在走廊上做着思考着的手部動作,心想金布八提供的信息中有效信息不多。
關鍵的幾個信息是1月20日李瀾請病假,具體什麽病不知道。
中途央求公司不要開除自己,但1月26日自己又來辭職,前後矛盾。
辭職原因似乎是想以自己的離開讓小職員孟建國留在公司裏,可孟建國曠工三天也被自動離職。
這個孟建國是什麽人?
對了,中途金布八吩咐手下安排一個人去看李瀾,這個人是誰,現在怎麽樣了,爲什麽沒有反饋?
在職場,領導吩咐的事情沒有及時完成并反饋就是大忌,這也是個矛盾點。
雖然從金布八那裏挖不出更多線索,但秦守業還有一個主意。
他環顧一周,随後朝着一個封閉的小房間走去,這個小房間是半透明的,可以透過磨砂條紋之間的清晰玻璃看到裏面有着八個辦公格子間。
在電梯中遇到的行政專員袁雲就在其中。
透過玻璃,秦守業還發現這個袁雲似乎在偷偷關注自己。
他雙手插兜,漫步向行政辦公室走去,路上腦子沒有停下運轉,在思考如何得到袁雲的信任。
這個女人在開了空調的辦公室裏脫下了臃腫的外套,隻穿着簡單的女性職業西裝,但腳下卻……
想着想着,秦守業忽然心緒不安,他拍了下自己的額頭,閉着眼睛眉頭緊鎖。
自己的腦子越來越不夠用了,退步得非常明顯,若是巅峰時刻,這種表面上的東西根本不需要一步步分析,腦子會在一瞬間得出結論。
可是現在秦守業卻必須一點一點地慢慢剖析,這說明他的腦力被削弱了太多。
晚飯時間,寫字樓不遠處的一家小資西餐廳中。
袁雲點好沙拉和小吃然後對秦守業說:“我點好了。”
秦守業裝作楞了一下:“你隻吃這些夠嗎?”
袁雲撇嘴道:“你不知道女孩子晚上最好少吃嗎?”
秦守業笑着說:“抱歉,我很少和女生一起吃飯。”
說着秦守業點了一份牛排和一瓶中等檔次的紅酒,點紅酒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猶豫,似乎平時喝慣了這個品牌的紅酒,很符合他想要塑造的低調純情富二代形象。
等waiter走後,他忽然一拍腦門慌亂地說道:“實在對不起,第一次和女生吃飯喝紅酒是不是很失禮,我也是剛想起來這回事。”
袁雲心想這富二代真可愛,傻乎乎的,她也想營造善解人意的形象,于是說:“沒關系,紅酒不會讓人發胖的,少喝一點還可以美容養顔,你不用自責的。”
一邊吃一邊聊,見秦守業完全沒有展示自己“實力”的意思,袁雲主動引導道:“秦守業,你今天來我們公司幹嘛?”
沒錯,這貨就是用的本名,人死鳥朝天,他現在完全不管自己死後洪水滔天。
秦守業有點呆,“額,啊,我……我爸叫我來看看公司的情況。”
袁雲插了一塊沙拉:“看情況?”
秦守業雖然要營造呆呆高富帥形象,但也不能是個傻子,所以他能夠明白袁雲的疑惑:“我爸覺得這家公司有經營價值,所以讓我實地考察一下看要不要收購,也算是鍛煉鍛煉我。”
袁雲暗地裏心中一喜,飛龍保健品公司雖然不是什麽大公司,但每年利潤也不小,她無意中看到過公司的報表,在曆野市,還沒有哪家小公司敢偷稅漏稅報表作假的,所以報表上的數字着實讓她一驚。
而秦守業父親竟然隻是把收購這家公司的項目給秦守業練手,由此可見他家裏實力超凡。
袁雲閃爍的眼神自然被秦守業看在眼裏,他也心中一喜,明白袁雲已經徹底進套。
秦守業舉杯和袁雲一碰,手法姿态優雅自然,貴族公子風範由内而外顯露,要是有人捧他,估計新生代四大天王就要有秦守業一席之地了。
抿一口紅酒,秦守業緩緩開口:“袁雲,要不我們聊一聊你們公司的事情吧,我在辦公室聽金主管說了一些,似乎挺有意思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