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在沖鋒,人類在逃命。
一隻雪狼沖向宋越,他就地一滾,躲過了襲擊,往前縱身一躍,抓着彭哲全丢過來的繩子滑了下去。
彭哲全也馬上沖向了裂縫。
他們兩人安全了。
因爲帶着厚厚的手套,纏着繩子滑下去的時候甚至連手都不會痛。
舉着染血冰鎬的龐令輝躲過一隻雪狼的撲擊之後手腳并用地沖到了裂縫處,甚至因爲沖的太猛差點一頭滑了下去。
與此同時。
“不要,不要!”
這是吳燕燕的聲音。
她在奔命的途中摔了一跤,這就要了人命了,沒有了剛剛那股沖勢,她坐在雪地中被三隻雪狼圍住了。
她甚至能聽到雪狼喉嚨中傳來的嘶吼。
命在旦夕!
龐令輝看看身下的裂縫,又看看不遠處的吳燕燕。
一咬牙,他沖了過去。
“吳燕燕,過來!”
聽到龐令輝的聲音,吳燕燕像是有了主心骨,她扭頭看着朝自己沖過來的龐令輝,手腳并用地向着他爬過去。
殘忍的雪狼怎麽可能放過到嘴的食物。
獠牙已經伸了出來,三隻雪狼一擁而上,想要永遠留下吳燕燕這身美味的肉。
刷!
龐令輝冰鎬揮舞,将面前的這隻雪狼擊倒在地。
“趴下!”
吳燕燕聞言立刻呆住,沒有再向前爬,這一停直接讓兩隻雪狼撲了個空。
龐令輝抓準時機又是一冰鎬劈到它的頭上,另一隻雪狼四肢僵硬地倒在了地上。
“快,跑!”
吳燕燕求生欲爆炸,簡直用出了最快的速度向着裂縫沖去。
周圍的狼群都過來了,它們腳掌抓地,似乎在蓄力。
龐令輝咽了口口水,這應該得有上百隻吧。
密密麻麻的幽綠眼睛仿佛鬼火一般。
龐令輝拔腿就跑!
他這一動直接帶動了整個狼群,所有雪狼向着兩人沖鋒。
差一點,就差一點。
還有三米就能夠抓着繩子跳下裂縫。
可就是這三米,像是一道天塹橫陳在龐令輝和吳燕燕兩人身前。
狼群已至,利爪的鋒芒簡直能刺痛人的雙眼。
龐令輝吼道:“跳!”
吳燕燕現在對龐令輝可謂信任至極,他一說跳,吳燕燕馬上往前一躍。
但這一躍肯定是跳不到裂縫的,而且耗盡了沖勁,等到吳燕燕落地狼群就可以輕而易舉地俘獲這隻獵物。
但龐令輝此刻也沖了過來,一躍而起。
一隻撲過來的雪狼撞到橫躍過來的龐令輝身上,撞得他背部一片麻木,然後疼痛潮水般襲來。
狼爪在他背後劃了三道傷口,鮮血流出。
但雪狼的這股力量使得龐令輝撞到了吳燕燕身上,這一下吳燕燕直接被撞到了裂縫邊上。
生路唾手可得!
龐令輝強忍着疼痛往前不斷翻滾,但這種速度哪裏比得上狼群。
至少三隻雪狼率先朝着龐令輝沖過來,他無路可走了。
“吳燕燕,活下去!”
沒有狼群想要去撲擊裂縫邊上的吳燕燕,她熱淚盈眶地看着龐令輝,捂着嘴不知所措。
轟隆。
這塊冰層突然再次斷開一部分,冰塊和雪層滾滾而下。
吳燕燕和龐令輝連帶着三隻雪狼在猝不及防之間一同掉下了裂縫。
不甘的雪狼們在裂縫外踱步,獠牙裸露,口水橫流。
到手的獵物,竟然飛了。
……
迷迷糊糊中,龐令輝似乎聽到有人在耳畔說話。
有男有女。
他掙紮着想要張開眼睛,卻發現完全沒有力氣。
過了一會兒,他剛清醒一點的意識再度衰弱下去。
吳燕燕撫摸着龐令輝背部的傷口:“放消炎藥的包沒有帶下來,要是發炎了……”
宋越想從僅存的一個背包中找出繃帶或者其它什麽醫療用品給龐令輝包紮一下,但卻沒有找到。
醫療用品全在被丢在岩石那裏的三個包裏面,自己背下來的這個包隻有食物和熱水。
宋越說道:“這裏溫度這麽低短時間應該不會發炎的。而且我估計這些雪狼也不會呆在這裏太久,我們有食物,但它們可沒有。隻要等它們離開,我就上去拿藥。”
上面的狼群還沒有散去,它們不甘心放棄到手的食物,卻又不敢下來。
跟着龐令輝吳燕燕一起掉下來的三隻雪狼雖然沒有摔死,但卻被宋越和彭哲全打死了。
……
五個小時後,狼群還沒有離去。
吳燕燕撫摸着龐令輝紅腫的傷口:“發炎了,不是說溫度這麽低暫時不會發炎嗎?”
彭哲全咬着牙:“怎麽會這麽快就發炎了……狼群還是沒有離開啊。”
吳燕燕焦急道:“要是雪狼永遠不離開怎麽辦?”
宋越捶了下岩壁:“别烏鴉嘴,它們熬不過咱們的。”
四人所處的地方距離地面有數十米,上面看不到他們,但他們卻能看到地上的狼群。
它們的眼睛很顯眼。
……
又過去了六個小時,夜色昏沉,裂縫底下伸手不見五指,但上面綠油油的眼睛卻越發顯眼。
宋越之前将這處裂縫底部轉了個遍,是全封閉的,無路可走。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狼群離去。
彭哲全安慰着吳燕燕:“不用擔心,令輝體質很好,一定能撐住的。”
吳燕燕抱腿坐在龐令輝旁邊:“他發燒了,這樣燒下去會把腦子燒壞的。”
龐令輝整個人蜷縮成一團,時不時發抖。
帶下來的背包裏有一件外套,此時也蓋在了他的身上。
但他還是止不住顫抖。
砰!
宋越惱怒地使勁踢了一腳岩石。
“這些狼崽子就鐵了心和咱們死磕!?”
……
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一夜,在第二天宋越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擡頭望去,發現地面上還是有數隻惡狼幽幽的眼睛盯着裂縫下面,盡管宋越覺得它們是看不到自己四人這麽深的位置的。
彭哲全被失控的宋越給吵醒,他眨了眨眼望向上空:“宋越,你有沒有發現,這些狼的眼神好像很特殊。”
宋越應了一聲:“有什麽特殊的?”他擡頭望去,卻沒發現有什麽特别。
坐在龐令輝旁邊的吳燕燕剛剛也被吵醒:“好像是有點不對勁,就像是……我想不出來怎麽形容了。”
彭哲全想了想:“好像有點……怨毒,對,它們的眼神好像帶着怨毒!”
宋越樂了:“你們兩個是不是在這裏睡一覺腦袋凍傻了,隔着老遠看狼崽子眼睛硬是被你們看出了怨毒?我怎麽就看不出來?”
吳燕燕站起來臉色發白:“真的,你仔細看看。”
宋越沒有聽她的:“得,要看你們看去,别忽悠我,我還是先看看令輝怎麽樣了吧,别到時候真給燒傻了。”
他将龐令輝傷口處遮掩着的衣物擡起來,炎症愈發嚴重,但隻要拿回藥物,這都不是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