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道:“你兒子的工作和地鐵有關嗎?”
老太太搖頭:“我兒子可是科學家,你知道科學家是做什麽的嗎?”
“噢。”老楊話鋒一轉,“那你聽說過前幾天地鐵出事的事情嗎?”
老太太道:“聽說過的,地鐵異常行駛,脫軌了,幸虧地鐵上沒幾個人,好像死了四個年輕乘客,唉,可憐喲。”
老楊又問:“你知道地鐵不久前才出過事還敢坐地鐵?”
老太太嗤道:“我孫子都跟我講過了,地鐵出事的概率多少多少萬分之一,要不是因爲軌道維修,那輛地鐵又不知道爲什麽自己啓動跑了起來,是壓根就不可能出事的。”
老楊道:“軌道維修的時候乘客還能坐到地鐵上去嗎?”
老太太道:“不知道。”
老楊問道:“你不怕什麽孤魂野鬼嗎,這麽深更半夜的。”
老太太拐杖一頓:“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說我歲數這麽大了,沒多少陽氣,肉質也不好,哪有髒東西盯上我啊。”
老楊笑呵呵地又換了個話題:“你剛剛不是說四個年輕乘客死了嗎,難道駕駛員還能活下來?”
老太太先是有點害怕,然後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我剛剛不是講過了嘛,那輛地鐵是自己突然開起來的,哪來的駕駛員。要是有駕駛員,還能不知道軌道維修啊。”
這老太太歲數不小,邏輯倒是比較清晰。
老楊道:“說的也是,我和老人家開玩笑呢,不過話說回來,出事的地鐵是幾号線來着,我給忘了。”
老太太皺眉想着:“我記得是七号……六号……記不清了,好像是七号還是六号。”
随後,老楊沒有問下去,幾人還是回到第五車廂。
工作人員給出的背景和溫馨提示中提到有四個遇害者,本以爲會有駕駛員,結果沒想到四個都是乘客,出事的七号地鐵是沒有駕駛員的,莫名其妙自己就開動了,而且還是在軌道維修的情況下。
剛開始衆人以爲上次出事的是三号地鐵,這次出事的是七号地鐵,而最初出事的或許是其他地鐵,卻沒想到……
陳樹先說:“所以說我們乘坐的是無人駕駛的廣廈七号地鐵,老太太乘坐的是正常的廣廈三号地鐵?”
老楊糾正道:“應該說是無人駕駛的會脫軌的廣廈七号地鐵,但現在也不能完全确定。如果我們乘坐的是七号地鐵,現在卻是在三号地鐵裏,這需要有一個解釋。”
不過馬上老楊又說道:“但如此一來,實在無法将科學家和幽靈地鐵的事件聯系起來,難道說七号地鐵自動啓動導緻脫軌是這個科學家做的嗎,他的動機是什麽?”
陳樹卻笃定地搖頭:“我可以肯定,科學家和幽靈地鐵之間應該沒有直接聯系。”
李雙槍遲疑道:“幾乎每一個好的冒險屋背後都會有獨特的故事,這個故事是一種彩蛋,能夠通過冒險屋裏面的各種元素進行剖析。這種故事可能與遊戲主線有關,也可能關系不大,它主要起到的是一種加深底蘊的作用。”
就跟電影一樣,爲什麽大話西遊這麽多年還能被這麽多人銘記,還不是裏面的元素很多都包含着深意,十年二十年後還能有新的體會。
如果一個冒險屋隻是單純吓人的話,那就落了下乘,别人玩完之後出去隻會說“太吓人了”、“你也覺得吓人吧?”、“嗯,我也覺得”、“真可怕”諸如此類的話。
但如果給這個冒險屋賦予一些特别的元素,比如彩蛋故事,或者幾條暗線。
那麽大家出去之後就會讨論哪哪哪的日記第幾頁哪幾行怎麽怎麽樣、哪哪哪個房間的女靈臉上的妝容有什麽深刻的寓意。
然後大家一聽,诶,好像真是這樣。
有點意思,之前怎麽沒發現。
不行,這個冒險屋還得再來一次。
所以一個優秀的冒險屋就應該是後者。
遊樂場老闆滿意的冒險屋,也應該是後者。
陳樹指着老楊手中的圖畫說道:“根據老太太所說的,我們現在所在的是七号地鐵,她所在的是三号地鐵。七号地鐵會出事,三号地鐵不會。七号地鐵出事了是因爲軌道維修且沒有駕駛員,三号地鐵沒有出事是因爲軌道沒有維修且有駕駛員。”
“嗯,現在我們找出來了詭異所在,爲何我們會出事。暫時可以這麽說,我們的軀體在七号地鐵,感知在三号地鐵,或者說某種程度的投影在三号地鐵。”
“這種說法似乎行得通。七号地鐵會脫軌導緻四個年輕乘客身亡,地鐵速度非常快,那麽脫軌造成的傷勢肯定很驚人,這一點與警員覺得傷勢不可思議不謀而合。”老楊說道,“有的時候停車我們能看到乘客消失,有的時候卻不會消失。而乘客消失的時候他們是不會感受到加速度的,也就是說這種停車隻有我們能感知到,他們是感知不到的。”
又是一陣減速,地鐵停下來,不遠處的格子襯衫青年沒有消失,他能夠感知到本次停車的加速度。
那麽……老楊和陳樹忽然看向了車外。
果然!
此刻車外的場景雖然和之前看到的車外的場景雖然沒有什麽變化,但從車站牌等信息可以看出,現在他們看到的候車區是三号地鐵的。
“如此一來,似乎可以做出一個總結性假設。”
“我們從七号地鐵起始站皮前站登上了地鐵,但登上的是會脫軌的幽靈地鐵。而不知什麽原因,導緻我們的感知或投影被投放到了三号地鐵上。七号地鐵和三号地鐵都會停靠站台,兩者停靠的時候我們都能感知到。但前面說到我們的感知在三号地鐵上,怎麽又能感受到七号地鐵停靠呢。”
“應該是在七号地鐵停靠的時候,我們的感知會回到七号地鐵之中,也就是我們真正的軀體當中。”
“如此一來,我們肯定就感知不到三号地鐵之中的人了,所以說并不是他們消失,而是我們消失。”
“等到地鐵啓動,我們的投影又回到三号地鐵,于是我們能感知到青年、瘦女人和老太太,我們以爲是他們突然出現,其實是我們突然出現。”
對于老楊的種種推斷,陳樹覺得應該是正确的。
王司機感歎道:“真是……天馬行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