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繼續查看資料,要不是多年來的職業生涯鍛煉了膽量,他現在可能會抑制不住地腿抖。
孫警員越來越低、越來越微弱的慘叫聲告訴他,孫警員很可能已經完了。
看到秦守業戰戰兢兢的樣子,陳樹安慰道:“别這麽緊張,外面發生的事情跟我們沒什麽關系。”
秦守業點頭道:“嗯,我們需要的這些監控錄像馬上就能看完了。”
他看似緩過氣來,實則内心慌得一匹。
草泥馬!是跟我沒什麽關系,跟你關系大了去了!孫警官出事要是跟你沒關系,勞資給大家直播十次環城果奔!尼瑪啊!一個警員在警所遭遇襲擊,這他娘的不被市警所頂格處理才有個鬼!
我是好人啊,我是無辜的……秦守業現在已經在想怎麽才能把自己從這件事裏面摘幹淨。
他甚至腦海裏面已經有了畫面感——兩個警員押送自己到監獄:這話你留着到地獄裏跟孫警員說去吧。
怪不得之前要問我們來這裏的事情還有誰知道。
沒過多久,秦守業關閉電腦站起身。
“搞完了?”陳樹也站起來問道。
“嗯,已經有一些頭緒了。”秦守業試着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們剛剛經過的走廊有監控,需要把它清理一遍。”
陳樹波瀾不驚道:“不用,别擔心,沒事的。”
“你确定嗎?”秦守業聽到陳樹一直在說沒事沒事,心裏就一陣發慌,墨菲定理啊。
陳樹輕哼一聲:“你不相信我?”
秦守業看着他的眼睛,大概五六秒後,沒再說話,低下頭認真擦拭剛剛用過的東西。
應該是在消除指紋。
看着秦守業快要擦完的時候,陳樹來到窗邊打開窗戶。
秦守業被開窗戶的聲音所吸引:“這裏的防盜網被鎖住了,我們沒有鎖,隻能原路返……”
他忽然不說話,因爲想到了幫陳樹處理孫警員的幫手,既然幫手都能悄無聲息的進來,陳樹想從哪裏出去應該都有方法吧。
看到陳樹的手放到防盜窗小窗口的鐵鎖上面,秦守業心想,他應該會展現神乎其技的開鎖手法,這是都市兵王、神級特工的标配。
可是當他看清陳樹的開鎖方式時,張大了嘴巴。
陳樹一隻手把鎖頭擰了下來,就跟擰麻花一樣。
率先翻出防盜網,陳樹扭頭催道:“還愣着幹嘛,快出來。”
秦守業:“……”
要說之前他對陳樹的身份還有一絲絲的懷疑,那麽現在是徹底放下心來了。
不是因爲确信他是國家機密人士,而是因爲他反掌間就可以弄死自己,在這個時候,是哪個組織的,是白的灰的還是黑的,這重要嗎?
現在是夜晚八點鍾,外面寒風陣陣,路燈昏暗,稀稀拉拉的幾個行人在街道上行色匆匆。
秦守業回頭看了眼黑暗中的區警所,調整好心情後帶着陳樹往一個方向走去。
捋了捋線索,秦守業說道:“根據監控顯示,中午十一點五十五分放學後,李宏亮獨自一人出了學校延着回家的路線走,這一點跟李媽描述的一樣,跟往常沒有什麽不同。
存疑的是,一個紮着馬尾辮的女學生鬼鬼祟祟地一直跟在李宏亮身後,跟蹤手法很蹩腳,這個女學生就是精神失常的那個,叫李雪兒。”
陳樹把手踹進衣兜,問道:“都姓李,沾親帶故?”
秦守業搖頭:“沒有,我問過兩家人,他們唯一的聯系也就是兩個孩子是同班同學。”
“還有其他線索嗎?”
“從學校出來到他家這段距離有很長的監控盲區,我隻能通過李宏亮進入盲區的路線以及李雪兒後來從盲區中跑出來的路線還有其中的時間差,劃出一個大緻的失蹤範圍,但具體在什麽地方失蹤的,不能确定。如果要進行走訪排查的話,我判斷成功的可能性很小,我們沒有那麽多人手和時間。”
“嗯。”陳樹略微沉思,“那麽現在隻能從李雪兒着手了,我沒那麽多時間一一排查,而且,影響不好。”
秦守業懵着問道:“影響不好?”你又不做什麽傷風敗俗的事情,怎麽就影響不好了。
陳樹沒有跟他解釋,如果一直在一片較大區域摸排的話,他需要一直把自己被詭秘世界侵染的【異化精神】釋放出來,短時間還好,但久而久之會對周圍空間造成不可逆影響。
而且,陳樹時間很緊的,他要回去爲喜歡自己作品的讀者碼出更多精神食糧,讓他們不再饑渴,這是一名作家最基本的自我修養,陳樹向來都是一以貫之。
秦守業見陳樹不說話,隻好繼續剛剛的話題:“現在隻能去找李雪兒試試。”
“去李雪兒家?”
“不,我們要去李宏亮家,雪兒爸媽正在李宏亮家等我們消息,或者說,也算是找李爸李媽的麻煩吧。”
“了解。”
兩人來到一家小區,裏面都是三層樓的獨棟建築,讓人看起來第一印象就是高檔、奢華、昂貴。
僅僅是小區門口站崗的黑色制服安保人員就有三名,而且都是三十歲左右的壯年,看站姿行态像是退伍軍人。
看到兩人面容陌生又沒有門禁卡,一位安保人員上前問道:“兩位先生你好,請問是探親訪友嗎?”
秦守業笑道:“這位大哥你好,我們是來找221棟李姓人家的,我叫秦守業。”
沒有傳說中保安看不起兩人然後被裝逼打臉的劇情,安保人員很盡職盡責地擔當一名工具人的角色。
“我去确認一下。”安保人員點頭示意。
陳樹看見他走過去先是查了查表,然後又打了個電話,應該是給李家打的,确認一番。
接着兩人很順利地被放行。
秦守業走在路上羨慕地看着兩側的房屋:“要是有一天我的律師事務所天天都能接到這麽大的單子,我一定要在這裏買套房,狗日的有錢人真會享受。”
陳樹對此不置可否。
編号221的别墅前面已經站着兩個人,一男一女,年紀都在四十歲左右。
女的見到秦守業連忙上前問道:“秦先生,是不是找到我兒子了?”
李爸戴着金表,頭發是精心燙過的三七分,但此時面容憔悴至極,像是一天一夜沒有合眼。
秦守業沉吟片刻:“暫時還沒有找到……”
李爸沒等他說完,忍不住怒道:“秦先生,沒找到還不趕緊去找!我們可是付了大價錢的,要是我兒子因爲你的消極怠工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的偵探事務所也不用開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