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小龍的思索被打斷,愕然的轉頭看向左邊病床,手指着自己說道:“ou,在和……,我……說話嗎?”
這半幹不濕的鳥語,估計也就邢小龍自己能聽懂。
白人幸存者的年紀起碼有40,可他這活了半輩子的語言儲備,明顯無法達到理解邢小龍說的這種高級外語。
可他似乎又有什麽急事,并沒有就此放棄交流,神色急切的手舞足蹈,邊比劃邊說道:“an ou……sho photos?ou…hands…photos。”
(你能……給我看看你的照片嗎?你,手裏的,照片。)
白人的雙腿受傷打着石膏,根本就沒辦法移動,盡管心裏急的不行,也隻能盡量去想辦法溝通。
“你這外國佬看上去挺有範,應該是很有地位的人,可是……你特麽就不能好好的學一學中文普通話?”
邢小龍沒聽懂白人的話,可第六感很清楚的告訴他,眼前這個盡管氣色不好,但是骨子裏透露出不凡氣質,就好像電視裏那種中世紀貴族的白人,應該是有什麽急事要和他說。
可這種兩個人雞同鴨講的溝通方式,又讓他隻感覺比上廁所便秘還難受。
“我操了,怎麽把這事忘記了。”
邢小龍看到放在床邊的黑色小提箱,突然間就反應了過來,忍不住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
在這個手機功能爆炸的年代,出國不懂外語早已經不是什麽問題。
一個翻譯app輕松搞定!
坐飛機不準使用手機是常識,邢小龍在上飛機之前,就把他的手機收到了随身小提箱裏,并沒有像大多數人一樣,選擇揣在身上的袋子裏。
這個無心的舉動,恰好就避免了手機被這場大雨淋濕泡壞。
當然,最應該感謝的還是王排長,是他将手提箱送了過來,才剛好解了邢小龍的這個燃眉之急。
将手機從小提包裏拿出來,蘇富華送給他的新手機确實好用。
開機非常快,電量還是滿格。
邢小龍松了口氣。
手機裏面雖然沒有安裝,有道、谷歌之類的翻譯app,但是邢小龍平時喜歡用訊某的語音輸入法。
很巧,這個語音輸入法裏面,就自帶有一款“面對面翻譯”的程序。
邢小龍打開面對面翻譯,裏面一共隻有兩個觸摸按鈕,左邊是“按住說話”,右邊是英語的“hold and talk”。
很簡潔,很明了,一看就知道意思。
邢小龍按下中文按鈕問道:“我這個手機可以翻譯,你能把你剛才說的話,再重新說一遍嗎?”
“ok! ok!”
白人聽到手機中傳出的翻譯英文,盡管眼中依舊帶着明顯的焦慮,還是很紳士的微笑着點了點頭。
把剛才的話複述了一遍後,還介紹了他的名字——路易·加布裏·拉格斯。
名字聽上去也很貴族範!
邢小龍沒有感受到這個中年白人,對他有敵意或者什麽别的圖謀,疑惑的将照片遞了過去。
路易·加布裏·拉格斯看完照片,很肯定的說道:“對,就是她。”
“什麽?你看到過這個女人?是在墜機之後嗎?你知道她到哪裏去了嗎?”邢小龍着急的連問道。
“你先冷靜點,先生。”
看完照片的路易突然平靜了下來,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憂慮,更沒有了傻傻的躺在那裏像個木頭人。
等邢小龍安靜下來後,并沒有回答邢小龍的任何問題,反而很奇怪的問道:“你想救這個女孩嗎?”
“救?難道說……”
邢小龍意識到了什麽,想到這個國家有着三方混在一起的武裝勢力,心突然之間就揪了起來。
很難受!
同時也非常的擔心!
“那個女孩是我的好朋友,我們國家有句古話,朋友有難應傾力相助,如果她還活着的話,我一定會想辦法去救她,這是一個男人應該勇于擔當的責任,我也相信,我們祖國的軍人會幫我,你是不是知道什麽?能告訴我嗎?謝謝了。”
如果是道貌岸然者或者膽小鬼,遇到朋友被抓走時,第一想法肯定是不予理會,甚至還會第1個開跑。
大不了不要這個1萬多塊的工作,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這種小人的重點。
然而,邢小龍不是膽小鬼,更不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他不僅很看重友情,而且還是一名優秀的退伍軍人。
遇到現在這種情況,哪怕隻是一個不相識的國人,邢小龍也會盡自己所能,更别提有危險的還是他的好朋友。
“我可以幫你,你也必須幫我,不過,有一點我得提前告訴你……我們之間的事,我跟你說過的話,都不能讓un的人知道,你們的大使館同樣不行,如果你能做到,我們就可以合作,要是不能……”
路易說得非常嚴肅,而且還特意沒有把話說完,來加重這個要求的嚴重性。
“不能讓聯合國知道?也就是說,不能借助維和部隊的力量?那我們怎麽救人,爲什麽要這樣?你能解釋爲什麽嗎?”邢小龍無法理解。
“我沒辦法向你解釋,這個世界,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
路易·加布裏·拉格斯神秘的笑了笑,将照片豎在身前,指了指照片裏的蘇富婆,說道:“如果你想救照片上的這個女孩,不想她就此消失于這個世界,又或者,被剝光了挂在什麽地方,出現在新聞電視中,你現在必須做出選擇。
第一,和我合作,我能幫你。第二,拒絕合作,就當我沒說過。”
“這……”
邢小龍木讷的張着嘴,呆呆的看着仿佛換了一個人的路易。
一時之間腦子裏亂得像漿糊,一方面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另一方面又迫切的想要救蘇富婆。
在不能通知官方的前提下,他根本不知道該做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