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們的肯定回答隻是習慣本能,老黑的問題注定得不到答案,而老黑也沒有繼續追問。
轉而提高音調說道:“你們作爲鐵拳團的兵,就應該沒有不開心的時候,就像是我們鐵拳團的訓練口号:誰英雄,誰好漢,訓練場上比比看。
刮風算什麽?視野差又算什麽?步兵本就是滿山跑的兵,還怕風沙天暗?你們應該風越大越開心,打起十二分精神來,進行這最後一項考核。
你們究竟是驢子,還是馬,手裏頭究竟有真功夫,還是幹啥啥不行的慫貨,就看這最後的一錘子買賣了。
100米固定把實彈射擊考核,現在正式開始,一班,你們先上!”
“是!”
得到命令的一班長立正敬禮,齊步走到隊列前方下令道:“一班,全體都有,上射擊壕,右後轉彎跑步走。”
“嗵嗵嗵……”
一班十名新兵齊步跑上射擊壕,從最後一名開始停步立正進入射擊位,直到10個人全部站在射擊位前。
“卧姿射擊準備!”
一班長再次下達口令,邢小龍等一班新兵迅速持槍卧倒。
軍械員帶着兩名老兵走過來,給每個新兵發了10發子彈,新兵們無需口令自行采取側卧的姿勢,完成彈匣裝子彈、上彈匣、開保險、出槍瞄準等一系列動作。
“準備!”這次是老黑在下令。
“咔擦,咔擦,咔擦……”
一班所有新兵齊刷刷的拉槍上膛,槍機和彈膛的撞擊聲清脆悅耳。
“呼~呼~呼……”
大風一陣陣的吹來,靶場地面的風沙被卷了起來。
已經做好瞄準準備的邢小龍,忍不住半眯起了眼睛,鼻子裏、嘴巴裏、耳朵裏,也在承受着各種沙子和小石子,不停的“騷擾和進攻”。
王豔兵、李二牛和何晨光同樣如此,都被天地風吹起的風沙,搞的眼睛鼻子嘴巴很難受,嚴重影響據槍瞄準。
可現如今考核已經開始,再怎麽難受也隻能憋着,腦子裏有一個打靶的信念。
極力回想所學的各種射擊技巧,左眼眯着固定視野線,右眼視線從缺口到準心,延伸到百米外的靶心,形成三點一線。
食指輕輕的搭在班機上,顧不上滿是灰塵的空氣,開始調整自己的呼吸。
“射擊!”
老黑下達了最後一個命令!
“啪啪啪啪……”
10人各10發子彈共計100發,陸陸續續的響徹在靶場上。
傍晚的視野不是很好,導緻胸靶中心的10環白點很模糊,加上風吹起來的沙石,讓眼睛必須不停的眨眼,鼻子吸進去帶灰塵的空氣,也讓呼吸很難調勻稱。
這一系列不利因素帶來的後果,導緻一班衆人的槍法都非常受限制。
王豔兵非常想赢得這場重要的射擊,忍耐力确實遠超常人,風沙吹進眼睛裏眼淚嘩嘩流,竟然都不帶眨一下眼睛。
開槍的動作也非常謹慎,一槍和一槍之間的間隔有近10秒,打得非常穩健。
隻求更高的“滿環率”!
李二牛的毅力和耐力夠強,可他的承受力壓力的心态夠嗆。
在這雙重惡劣的環境下,加上比賽本身具備的強大心裏壓力,他幾乎是每扣一槍都要眨好幾次眼睛。
扣槍的食指更是因爲過度緊張,比往日僵硬了幾分。
好在有何晨光教的射擊技巧撐着,加上李二牛這個農村出來的孩子,眼睛沒有經過電腦手機等高科技的查毒,視力好得有點變态,和從小練習狙擊槍的何晨光一樣,估計都超過了最高的54。
這緊張的一槍一槍打下去,每個彈孔倒也都還在靶子上。
在這惡劣的情況下,能上靶就很強了。
體能、戰術、内務隊列等等,當過一輪兵的邢小龍都占據着優勢,唯獨這射擊起步比李二牛還差。
不過,比賽考核心态很重要,情形越惡劣,心态越重要。
邢小龍的射擊狀态下滑很大,可是仗着心态穩重的優勢,他在惡劣環境中總能找到合适的設計時間點,從靶子的彈孔分布上來看,比李二牛和王豔兵都要好一點。
何晨光是四劍客裏面槍法最好的,其他新兵、甚至老兵們都拍馬趕不上。
畢竟是從小練到大,相當于多了十幾年的射擊經驗,更别提還有專業狙擊手,時時刻刻在身邊教導指點。
按理說,哪怕射擊條件很差,以何晨光的射擊技術,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可讓人奇怪的是,何晨光一直趴在那裏一槍未開,臉上還心事重重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他緊張到不敢開槍。
直到最後一聲槍響停了,何晨光還是一槍沒有開。
“何晨光,你搞什麽?”老黑火了。
聽到老黑突然之間的爆喝,所有新兵都把注意力轉到了何晨光身上,邢小龍、王豔兵和李二牛更是滿眼關切。
“晨光……看上去,不太對勁啊。”
邢小龍眉頭皺了起來,好像意識到了點什麽,可一時半會兒又理不出頭緒。
就在這時,槍響了。
而且很快,都快趕上連發了。
“啪啪啪啪……”
不到15秒鍾,10發子彈全部打完,比起平均射擊時間1分鍾,何晨光的這個單發精準連點的射速。
簡直吊炸天!
可,如此快的射擊速度,卻并沒有迎來老黑的高興,反而整個人都愣住了,渾身每個毛孔都在透露着不敢相信。
十發子彈,隻有九個洞。
老黑在望遠鏡中看得清清楚楚,愕然的喃喃自語道:“這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隻打了90環?”
“90環?我看看。”
龔箭也被吓了一跳,幾個箭步沖過來拿起老黑的望遠鏡。
果真是90環!
“何晨光啊何晨光,你……你讓我說你什麽好,你怎麽打了個90環?以你的射擊水品怎麽可能是這個成績?”龔箭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切齒。
“你說你,爲啥不學好,淨學某些人的瞎雞灬巴扯淡,你早點開槍時間充分,拿下滿分不是輕輕松松嗎?”
老黑嚴厲斥責何晨光的同時,眼睛還有意無意的瞄了一眼,總愛裝逼的某人。
“卧槽,這和我有什麽關系?難道是人在地上趴,鍋從天上來?”邢小龍很郁悶,差點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