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東南軍區總醫院!
“歡迎适齡青年報名參軍,勵志從軍衛國無尚光榮。”
寫着這一段标語的長紅綢布,從醫院大門的這一頭拉到另一頭,隔着上百米就能夠清晰看到。
大門右側隔出來的通道上,排着很多十歲到20歲的青少年,臉上或帶着無奈和不滿,後代的憧憬和激動,依次走進盡頭的檢查體檢區域内。
在武裝部走完報名、登記資料、電腦筆考、信息對照等程序的邢小龍,也拍在這個隊伍裏面。
邢小龍已經當過一回兵,對這些征兵的程序很熟悉。
神态比其他人淡定很多。
體檢是個很複雜的過程,抽血驗血、彩超、心電圖、視力、嗅覺、有無皮膚病、身體是否有缺陷或殘疾等等。
這些全都需要查,而且必須是“拖”成光秃子的那種徹底檢查。
每通過一項檢測項目,負責體檢的醫生就會在征兵體格檢查表,與之相對應的後面蓋上一個合格的印章。
不合格的中途就需要走人,不能再進行下面其他體檢。
開始有一兩百個人參加體檢,到所有體檢項目結束,體檢資料最後入庫登記時,已經隻剩下不到0人。
邢小龍就是其中一個!
登記入庫隊伍拍成了兩個隊列,左右排在醫院右側的大廳裏,這裏的人邢小龍幾乎都不認識。
不過左邊的隊列裏,倒是有半個熟人。
這個人就是幾天前和他打了一架,最後兩人都被關進公安局留置室,離開時還嘲諷了他的何晨光。
何晨光排在隊伍較前的位置,并沒有看到另一隊靠後位置邢小龍。
他臉上那興高采烈的表情,完全反映了他現在的愉悅心情,與那些因爲被父母強迫來體檢,一副愁眉苦臉表情的青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邢小龍和何晨光鬧過不愉快,就算是半個熟人,也不會上去打招呼。
閑着排在隊伍裏也沒事幹,邢小龍索性開始打量兩個隊伍裏的人,以他曾經當兵的經驗來說,這裏可能會有幾個人,成爲他以後的“室友”。
也就是分在一個連隊中!
爲了避免軍中出現老鄉那幫結夥,國家分兵政策都是采取随機分配,打散各個地區的入伍新兵。
一個市好幾百名入伍新兵,最後能夠進入一個連隊的,通常都隻會有一兩個。
觀察完整個登記大廳裏的新兵,邢小龍發現除了何晨光之外,還有另外兩個人讓他用不一樣的感覺。
其中一個排在他左側的隊伍,也就是何晨光那一列的前面。
怎麽說呢!
這名個子在1米78左右,身材很健碩結實的青少年,給認得感覺就是傻,呆頭呆腦傻呼呼的那種傻。
有一個詞很适合他,仿佛是爲她量身打造一般——
傻大個!
簡單的一個入庫登記,隻需要回答幾個問題,然後把檢查表拿過去就完事。
可這個傻大個不光硬是弄了大半天,最後發現還有一個項目體檢單子,不知道被他丢在哪個地方沒拿過來,還得去重新取回來才行。
本來就帶頭帶腦的傻大個,一聽說還有東西沒拿有點急,轉身離開去取時手臂動作有點猛,差點抽了何晨光一耳光。
還好何晨光的身手夠好,及時後仰躲了過去。
從小拒絕他去當兵爺爺,今天終于松口答應了,這讓何晨光的心情非常奈斯,在傻大個連忙道歉後,微笑的點頭并沒有在意傻大個的猛撞。
相對于這個傻大個的“憨厚”,另外一個長發青年就顯得很“嚣張”。
來這裏參加征兵體檢的人,都提前在家裏多多少少做了些準備工作,當兵剃寸闆頭是首要事情。
唯獨這貨不同,至今還是長發。
後面吊着個小馬尾,前面左右兩邊各垂着一綴長劉海,看上去很騷包、很花裏胡哨的那種。
除此之外……
他穿着背心露在外的右臂上,還有一塊還沒有完全康複,依舊紅紅的、皮膚皺巴巴的、長達10幾公分,如同是燒傷那種,看起來很惡心的大傷疤。
邢小龍有點好奇,随口問他:“你手上這是啥?洗紋身留下的?還是不小心被燙傷燒傷了?”
結果,這個長毛青年調子很高,很不耐煩醜了邢小龍一眼,說道:“你管我呢,關你屁事,喲,原來是你這個神經病,我得離你離遠點,免得你的病傳到我身上。”
話剛說完,這個長毛青年還真動身,離開隊伍向左邊隊列中走去。
“神經病?難道他認識我?”邢小龍被這個家夥的話整懵了,無緣無故被罵神經病讓他很不爽,正準備上去理論,下一秒卻停了下來。
嘴角微微揚起,準備看一出好戲。
原來,這個長毛青年去左邊隊列,并沒有從後面開始排,而是很沒有公德心的直接來到了最前方,插到了隊伍裏面。
下一個就可以登記的何晨光,突然發現面前多了個人,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他最反感這種沒道德的行爲!
盡管這個青年比他更高更壯,何晨光也并沒有一點退縮,拍了拍長發青年,還算禮貌的喊道:“嘿,排隊诶。”
“嘶~”
長發青年不爽的吸了吸氣,左手小拇指撩起額前的長劉海,歪着頭着頭不急不慢的轉過頭說道:“怎麽的?想搞事?”
“嗬,怎麽哪裏都有你,陰魂不散。”
長發青年認出了何晨光,想到之前被她害的進了一趟公安局,心裏的不爽直接反映到了臉上。
“确實陰魂不散。”何晨光笑了笑:“你不覺得你這麽做有問題嗎?”
“怎麽?有問題?”
長毛青年故意裝作沒聽懂,伸手指着何晨光的鼻子說道:“你好像是叫何晨……”
“何晨光!”
何晨光臉帶微笑的補充,同時右手猛地一把扣住長毛青年的右手,暗中使勁将他的手往下掰。
何晨光很不喜歡被人指着,也沒有人喜歡被人用手指指着臉。
“這小子好大的力氣。”
長達青年暗中驚訝,對何晨光這麽大的手勁很意外。
可事已至此面子不能丢,暗中較勁穩住右手的同時,故作輕松說道:“我叫王豔兵,你給我好好記住咯。”
何晨光一點都不讓,反唇相譏道:“我必須得記住啊,說不定哪天又碰上了呢。”
“幹起來,别墨迹。”
看着一個之前和自己結了梁子,和剛剛和自己結了梁子的人,在眼前暗中較勁眼瞅着快要幹起來了,這讓邢小龍心裏不由一陣暗爽,就差沒有站出來吆喝起哄了。
可就在這時,剛剛離開的傻大個,低着頭手拿單子,急沖沖的走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