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容可親：“聽說你想要名分？”

慕昱陽死的很懵，對這幾人到底是什麽來頭，更懵。一時間不敢說話。

池天天也不尴尬，繼續自說自話：“可惜了，名分這種東西，你這輩子都不會有。我會和外界說，慕昱寒，是我殺的。哪怕後來史書記載起這段，也不會有你慕昱陽隻言片語。曆史會銘記的名字隻有一個人，他叫慕、昱、寒。”

名分，别想有！這輩子都别想有！

“呦！！！”魂魄發出凄厲的嘶叫。不成人形的魂魄更顯恐怖。

慕昱陽想化作厲鬼撕爛池天天那張喋喋不休惹人厭的嘴，可惜憑他那點道行，根本傷不了池天天分毫。很快，被天地規則吸入六道輪回，消失不見。

陰氣盡數消散，天色已晚，暖暖的餘晖從窗棂灑落進來，暗沉了血色，一地凄涼，一室沉靜。

……

慕昱寒風光大葬結束後，池天天去到月蘭節一起去過的河邊，任河水送走了當日她送的那朵花燈。

花燈漸漸飄遠，最後消失在視線，像是已經逝去了的慕昱寒，也像是即将離開這個世界的池天天。

天天駐足河畔唏噓許久，才轉身離去。路過曾一起走過的街頭，傳來說書人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開頭：“上回說到，這妖妃池氏乃千年狐妖轉世，身量苗條，俊眼修眉，顧盼神飛……”

她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裏聽了半晌，結局已然不同。

“那妖妃狐狸身，卻是狼子心、狗子肺，貪圖富貴戀權華，不顧情分把郎殺，可憐一代癡帝王，宏圖未展便死在了那女人的刀下……”

終究是成了說書人口中一個定了結局的故事。

天天從茶館裏出來時天色已晚，擡眼望去，天空卻是無際的白光連成一片。

那是對她的恨，卻也是對慕昱寒的愛戴。愛之越深，恨之越切。

她站在街角仰着頭，分不清是哭是笑。

慕昱寒，你看見了嗎？

這萬裏江山，不負你。

輕輕一歎，池天天素手輕撥，像撩開珠簾般，鑽進虛空，終于回到了龍靈大陸，然心情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舒坦。

小小的凡界，青石闆路的街角，還殘留着淡淡的馨香。

待池天天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這片天地，一道透明的魂魄方才踏步而出，倚着她倚過的欄杆，目光深沉，帶着點點隐藏的眷戀。

身後，一隻粉色的小豬踩着光影而來，竟口吐人語：“堂堂神邸之下第一人，竟然死在了一個無修爲的凡人和一個小丫頭片子手上，簡直笑死個豬~”

虛幻的男人淡淡瞥了它一眼：“那你倒是死給我看看。”

佩奇：“……”這人果然和池天天天生一對。

“本尊這是第一次轉世投胎，靈魂太強，母體無法承受，導緻身體先天虛弱，就算他們倆不動手，本尊這一世也會英年隕落。”男人微微揚起下巴，泛着冷意的容顔掩住了絲絲心虛，然後趁佩奇沒來得及駁他之前，極其自然地轉移着話題：“倒是你，明明一早就來了，爲何遲遲不現身，也不帶她回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