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栀看着孟婵娟的眼睛，眉頭細微的擰着，好像到這一刻，她才真的覺得眼前這個女子，根本不像是自己曾經認識的孟阿姨。
可是曾經她認爲的那個孟阿姨，又是真實的麽？
顧少卿不動聲色的冷笑一聲，說：“證據啊……當然有，您稍等。”
顧少卿說完，摸出手機，然後一段錄音跟着響起。
是沈煙疏的聲音。
沈煙疏：“可你告訴我有什麽用？懷孕又不是别的，阿越想知道，遲早要知道，餘悠悠去餘氏上任的事情雖然被攪合了，卻不代表她不去了，到時候每天跟阿越一個公司上班，發現端倪也不奇怪了……”
然後是孟婵娟的聲音：“沈小姐說的很對，所以這個孩子，不能留下。”
話音落，涼栀面無表情，顧少卿神色淡漠，而餘方毅已經打翻了茶盞，整個的不敢相信。
“婵娟，你……你簡直……”
孟婵娟面色蒼白的站在那裏，沒有想到顧少卿居然有錄音！
她跟沈煙疏見面時那麽精心而隐秘，怎麽會有錄音？
除非……
是了，那麽隐秘的情況下有錄音，那隻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這錄音是沈煙疏錄的！
沈煙疏這個女人！！！
而錄音還在繼續——
沈煙疏驚慌失措的聲音：“你……你什麽意思？難不成你想讓我将餘悠悠的孩子給……”
孟婵娟沒有說話，但所有人都聽出來，那是默認。
沈煙疏：“你……你瘋了嗎？那是顧少卿的孩子，我現在好不容易可以重新回到S市，再去得罪顧家，我是活的不耐煩了麽？”
孟婵娟：“沈小姐，你想的太多了……我并沒有說讓你親自動手，我沒有那麽傻，也不會害沈小姐……”
沈煙疏：“你是說……”
孟婵娟：“沒錯，我是說：讓阿越親自動手……我有個方法，你幫點小忙，我保證沒有任何人可以察覺到異樣，包括阿越在内……”
……
……
孟婵娟的記憶不會缺失，這段錄音做了處理，隐去了一些内容。
毫無疑問，處理的那個人是沈煙疏，她想隐瞞溫時越可能對上涼栀不利的事情，但是她想要将她的謀劃和算計，大白于所有人面前！
因爲哪怕經過處理，這個錄音是真實的，那個聲音是她和沈煙疏，她無法反駁，一句都反駁不了。
除此之外，後面還有一段她第二次約見沈煙疏，将熏香給她的錄音。
沈煙疏：“你确定這玩意兒真的有用？我怎麽聽着不靠譜呢？”
孟婵娟：“悠悠初去餘氏，方毅必然不會放心，肯定會親自去，這種熏香我此前給方毅調過，不過裏面少了幾味藥，一直點在他書房，幫助他提神醒腦，而方毅并不知曉這是我調的香，不會多想……
而悠悠這孩子我太了解了，她表面冷漠，其實内心裏很渴望方毅這個父親的疼愛，到時候就算她聞不慣這種香，應該都不會主動提出來……
不用太久，最多一個月，她的身體肯定受到影響，最開始是孕婦感覺身體不适，氣血虧損，還不會影響胎兒，慢慢的，等到她發現胎兒受到影響後，再想去挽回，怕已經來不及了。”
“婵娟——”餘方毅再次怒吼一聲：“你……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這樣，你怎麽可以這樣！”
顧少卿那邊收了手機，眸色淡淡的看向孟婵娟。
而孟婵娟本人，似乎已經放棄了狡辯和掙紮，她的臉色變得很寡淡，甚至有點冷漠。
她看着顧少卿，眼神都是涼的，問道：“爲什麽沈煙疏會想起來錄這個錄音？你教她的麽？”
顧少卿卻淡然的一笑，說：“孟醫生言重了……我跟沈煙疏沒有你想的那麽熟，而沈煙疏雖然不聰明，可也不是完全的傻子，她知道你在利用她，自然得給自己，尤其是溫時越留下洗白的證據……說實話，這些錄音我也是剛拿到一個小時左右，若不是孟醫生你的事情敗露，沈煙疏應該不會那麽快将這個交出來。”
孟婵娟輕笑：“原來如此……那個丫頭，倒是比幾年前長進了不少。”
顧少卿表情淡淡的：“她在娛樂圈混了好幾年，雖然有顧家的保駕護航，但若自己沒半點本事，也沒那麽快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孟婵娟點點頭：“說的也是……好像沈煙疏也是離開了差不多有五年才回來，而我對她的認知，居然還停留在五年前，真是慚愧。”
“這不是重點……”顧少卿道：“重點是，現在我已經将孟醫生你要的證據都拿出來了，孟醫生你還打算狡辯麽？”
孟婵娟輕笑一聲，搖頭：“不了……這麽多證據，我百口莫辯……沒錯，這個熏香的确是我調制的，目的就像錄音裏說的，爲了除掉悠悠肚子裏的孩子。”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餘方毅一隻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
孟婵娟此前一直沒有理會餘方毅，這個時候終于轉眸看向了這個男人，那原本冷冽的眸子裏總算溢出一絲溫柔色澤。
她說：“方毅……對不起，你想罵便罵我吧！”
“你——”餘方毅氣結，咬牙道：“還是那個問題，你爲什麽要這麽做？爲什麽……”
孟婵娟笑了下，卻是沒說話。
那邊顧少卿卻開了口：“如果我沒猜錯，她應該是想借此挑撥你跟溫時越以及他姐姐溫女士的關系……嶽父，整個S市都看出來您對涼栀很看重，任何傷害涼栀的人，您大概都不會輕易放過，哪怕那個人是你的妻子，和妻弟……而如果您知道溫時越害得涼栀流産……”
後面的話，顧少卿不需要說，餘方毅都知道。
如果……如果他得知因爲溫時越的原因讓涼栀流了産。
他會徹底棄用溫時越，而因爲那孩子還是顧少卿的，溫時越以後在S市怕是再也生活不下去。
而他，會對溫靜言這個妻子遷怒，也許不會離婚，但一定會夫妻感情疏離，加之溫靜言對溫時越這個弟弟又極其疼愛，哪怕爲他去死，她都一定能做出來。
所以溫時越如果被迫離開了S市，溫靜言面對他這個冷情的丈夫，不是沒可萌選擇離婚，跟着弟弟而去的。
呵呵，竟是如此，竟是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