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霍涼川來到S市的事情，顧少卿也在霍涼川出現在畫廊附近時，就知道了。
保镖在電話裏詢問要不要阻止這個人靠近畫廊，宋衍生略微思考之後，淡淡說了句：“不用。”
那時候徐夜半正在他的辦公室，徐夜半最多再在國内呆半個月左右，隻怕就要出發去英國。
今天過來，是要跟宋衍生彙報下目前分公司的籌備進度和關于他離開後的工作交接問題。
徐夜半的速度很快，因爲在十一月上旬，陳苒苒和陳昊宇已經分别出國。
雖然徐夜半以前也很少能見到陳苒苒，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以前兩個人還在同一個城市，擡頭看到的，也是同一片天空。
現在，相隔幾萬裏，彼此作息都不同步。
再者，陳苒苒已經滿十八歲了，她已經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國外的環境複雜，陳苒苒從小被陳家父母和兩個哥哥保護着，頭一次出國自己面對一個新的世界，他心裏的确是擔心的。
其實，有打過幾個電話給陳苒苒……
這在以前，是絕對做不到的，因爲陳家人對他不喜，他跟陳苒苒見面聯系的并不多。
他該慶幸哪怕不多，但陳苒苒每次見到他，并未表現的很生疏。
陳苒苒的适應能力比他想象中好，因爲這次同去留學的還有她的兩個同學。
一個男生，一個女生，彼此關系不錯，在國外可以相互照應，尤其女生，正好跟她住在一塊。
這讓徐夜半多少放點心。
可放心之餘，她自然也怕活潑開朗的少女被其他人發現她的光芒。
怕自己還來不及在她心裏有一席之地，就被别人搶先了一步。
徐夜半覺得自己挺悲哀的，他二十八了，不年輕了，即将步入三十歲。
這個年紀，多數人已經結婚生子，再不濟，也該有了伴侶或者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而他這麽多年，居然就執着在了陳苒苒身上，他比她，大了整整十歲。
像是中了毒，但哪怕是飲鸩止渴，他好像也甘之如饴，無怨無悔。
這段時間他努力的工作，不分日夜的加班加點，就是希望能将事情早點辦好，然後飛到那個國度，去看看她。
哪怕不是一個國家，至少距離近點，但凡他有時間，都可以去看看她。
是的，看看她就好。
……
顧少卿收起手機，重新走到沙發上坐下，徐夜半見他面色不好，微挑了下眉，問：“怎麽了？遇到麻煩了？”
顧少卿扯唇笑了下：“的确……有點麻煩。”
這個世上能讓宋衍生覺得是麻煩，而且在意的麻煩，不算多。
徐夜半略微沉吟，加上剛才宋衍生寥寥幾句話的語境，猜測：“那個叫霍涼川的……來S市了？”
顧少卿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沒有否認。
“但你剛才的意思好似是，不阻止他接近盛小姐。”
宋衍生再次“恩”了一聲，說：“這裏是S市，霍涼川想帶走涼栀，不是那麽容易，而且情敵嘛，多一個少一個其實沒什麽區别，都需要一個個的去解決。”
徐夜半輕點了下頭：“你有計劃就好。”
略頓了下，又說：“如果你這邊需要什麽幫助，我可以晚點兒再去英國準備……反正開公司，其實也不急于那幾天……”
徐夜半怕顧少卿應付情敵心力憔悴，沒時間打理公司，靠鍛煉一個人肯定不行的。
再者，馬上年底了，分紅和獎金數目還是很誘人的，一年下來，誰都想多點收獲。
沒人會嫌棄獎金給太多。
宋衍生扯唇，看他：“我以爲你恨不能馬上飛過去找苒苒。”
徐夜半輕咳一聲，說：“……這種時候，取笑我的時間是不是可以收一收了？”
宋衍生放下咖啡杯子，說：“年底的确會忙點，但應該應付的過來，我也會讓我爸過來坐鎮一段時間，你不用擔心，做完你該做的，就去吧，難得逮到這麽個誘拐少女的機會！”
徐夜半：“……”
誘拐少女？這話說的……
好像不是不對，但怎麽聽着那麽怪……
徐夜半很想反駁下，無奈他向來正人君子一枚，在毒舌方面比不上段煉陳弈功底深厚，愣是半天沒反駁。
而顧少卿已經站起身，說道：“快中午了，我請你吃飯，邊吃邊說說分公司的事情。”
徐夜半：“……”
真是吃飯的時間都不放過！
不過想想這樣也好，省時間，便沒說什麽。
可他也知曉，若不是顧少卿沒被時暖放鴿子，是不可能請他吃飯的。
……
兩人一道往外面走，路上恰好碰到回來的賀辰，賀辰本想去爲兩人安排車子，被顧少卿拒絕。
顧少卿道：“今天中午我不打算喝酒，自己開車，中午我跟夜半還有段煉都不在公司，你幫忙看着點，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賀辰應下，目送着兩人離開。
電梯裏，徐夜半看了顧少卿一眼，問：“賀辰跟沈秘書是不是……”
顧少卿揮手打斷他：“别八卦。”
徐夜半：“……”
天知道，他真不是一個八卦的人。
罷了，不問就不問吧，他眼下也沒心情去管别人的事，畢竟自己事情都沒解決呢。
“對于韓氏倒閉的事情，你有什麽想法嗎？”
看着不斷降低的數字，徐夜半猶豫之後，還是問出了那句話。
電梯的門就在那時開了，顧少卿首先踏出電梯，徐夜半跟上。
兩人很快出了公司，上了車，正副駕駛，顧少卿開車。
系安全帶時，顧少卿才緩緩開口，說：“韓氏的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不過不管如何，他們也算自作自受了。”
徐夜半說：“關于韓氏的事情，我其實知道一點東西，是關于溫時越的，我也是最近才想起來，一直猶豫着要不要告訴你……”
顧少卿剛将車子開到大路，拐彎的功夫，眯眼看了一眼徐夜半：“什麽？”
徐夜半薄唇動了下，才道：“五年以前，沈煙疏懷孕找上顧家……當然現在知道不是你的孩子了……就是那段時間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