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明月聽罷簡直不敢相信：“不是吧，對方什麽人啊，居然拒絕你，你這麽好，長得這麽漂亮，又這麽優秀有才……天哪，對方莫不是個瞎子吧。”

涼栀又去拉信明月，但信明月嘴巴跟機關槍似的，怎麽可能拉得住。

好在沈語似乎也沒打算多說，隻道：“他很好，是我不夠好。”之後，就沒下文了。

信明月有心挖出更多，可惜車子已經抵達醫院，信明月被涼栀強硬拉下了車。

隻好暫時作罷。

因爲提前有預約，涼栀去了不用排隊，直接有人等在那裏爲她産檢。

信明月還被特許跟涼栀一塊進去，不過進門後就有簾子擋住了，也就象征性陪着。

沈語則在外面，因爲接到了顧少卿打來的電話。

顧少卿是來問涼栀情況，交代幾句後，讓沈語待會結束後直接去段煉那。

段煉中午有個宴會應酬，需要一個女伴。

沈語答應下來，顧少卿頓了下，又說：“禮服我讓賀辰晚點給你送去。”

沈語忙拒絕：“顧總，我自己也有幾套……”

話還沒說完，顧少卿再次開口：“是賀辰親自選的。”

沈語眼眸輕閃，到底是沒說什麽話，等于是默認了。

涼栀昨晚産檢，一切都很好，孩子很健康，心裏松了一口氣。

之後，沈語開車将涼栀送到了尋冬畫廊，信明月也跟着一塊去了。

信明月好歹也是建築設計專業畢業，有畫畫功底，隻是很多年不碰了。

現在來了看到那麽多畫，也是手癢的很，當即支起一個畫闆，跟涼栀一起畫起來。

常老闆對信明月的性格還挺喜歡的，覺得很活潑，很可愛，朝氣蓬勃的，讓他想到自己的侄女。

涼栀竟然不知道常老闆還有侄女，常老闆笑：“今年剛二十，在國外讀書，不過她可不喜歡畫畫，她是學醫的。”

信明月眨眼睛，說：“學醫好呀，我媽媽也是學醫的，她是無國界醫生呢，不過明年她就回來啦。”

常老闆點頭：“那我得恭喜你們一家團聚啦。”

信明月笑笑：“謝謝，到時候我帶我爸媽來買常叔您的話，我媽媽也很喜歡畫畫和攝影的。”

常老闆欣然應允，表示很歡迎。

有信明月在，尋冬畫廊的氛圍好似又跟以前不一樣了。

感觸最深的自然是常老闆，以前畫廊隻有他一個人，什麽時候開門，什麽時候關門，都多少帶着點随性。

雖然每次涼栀來他都開着門，但真的算是巧合。

可自從涼栀來這兒畫畫後，他幾乎朝九晚五成了固定，而開門的時間多了，好似生意都好了不少。

有了涼栀，他覺得這個畫廊有了生氣，就像一盆枯萎的樹根，突然發了嫩嫩的綠色的芽。

而這小芽，正在慢慢的抽出更多的綠色，慢慢的延展，支起一片綠色的溫柔，覆蓋在了他的心裏。

信明月的到來，大抵就像這抽出的枝丫上，突然飛來了一隻蜜蜂，甚至可能是飛鳥。

讓他覺得，從生機變成了熱鬧，他清寒冷寂的畫廊，居然突然熱鬧了起來。

那是過往很多年，他不曾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

沈語開車離開後，去了指定的一個地點，從賀辰手裏接過了禮服。

賀辰沒說什麽，隻略點了下頭，轉身便走。

沈語看着他，到底是沒忍住喊了一聲：“辰哥。”

賀辰轉過頭，嘴角帶着柔和的笑，不止那個笑，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是柔和的。

他永遠都是那樣，用自己最柔軟親和的方式對待身邊的人，可是自己内心的薄涼和脆弱，從不與外人道。

冷風吹來，錯亂了沈語額前的一縷頭發，沈語突然覺得眼眸生澀。

她想：爲什麽呢？她那樣好，爲什麽姐姐會跟他分手呢？

她不是沒問過姐姐，可是姐姐給的答案不能讓她信服。

姐姐說，他太柔和了，柔和的也太淡了，就像一陣威風吹在臉上，會很舒服，可是愛情應該高低起伏，感情也會有承轉啓合。

他從頭至尾都那麽淡，不管我發火，生氣，歇斯底裏，他也都是那樣……

甚至我對他說分手，他都是神色平淡的看着我，然後低低說了一聲“好”……

我經常會覺得，他并不愛我。

沈語不懂，他就是個很溫柔的男人，爲什麽非要他變得大喜大悲呢？

愛情不就應該平平淡淡，相濡以沫，爲什麽要那麽多的高低起伏，轟轟烈烈？

既然還愛着，對方也沒什麽大的過錯，又爲什麽說分手？

尤其在明知道對方的性格也許不會挽留的情況下，爲什麽……非要去試探挑戰呢？

她心裏，賀辰這樣就很好，她喜歡的，也是這樣一個賀辰。

賀辰問：“怎麽了？”

沈語沉了一口氣，這才道：“沒什麽，就是問你晚上有沒有時間，我想請你吃個飯。”

賀辰薄唇微動，似乎想拒絕，沈語又說：“今天是我生日……我不想……一個人過。”

賀辰這才輕微擰了下眉，似乎在猶豫。

沈語又說：“辰哥，我沒有别的意思，哪怕是同事一場的分子上，陪我過個生日，應該不算太過分，而且……”

她略微頓了下，這才道：“……而且，我快要相親了……約了男方這周末吧，聽說是個海龜博士，做生命科學研究的，我也不大懂，但我媽說人不錯，我……我決定去見一見。”

賀辰眸子閃了下，沈語又說：“……我不是很容易放棄的人，我如果喜歡一個人，會追着那個人到天涯海角，不管遇到什麽困難我都不會輕言放棄。但是那樣的前提是，對方有那麽一點……哪怕是一點的喜歡我……”

賀辰站在那裏，手指骨節微微收了收，依舊沒說話。

沈語卻笑了下：“……對不起，辰哥，我知道不該跟你說這些，但是顧總說的對，我不能一味的去勉強你，偶爾，也要給你選擇的機會……所以今晚……也算是……我給你的一次選擇吧。”

“你如果選我，我就不去相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