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栀覺得沐琳兒太誇張了,這裏是S市,除非涼栀主動跟霍涼川走,否則霍涼川根本帶不走她。
而她根本沒可能跟霍涼川走。
至于霍涼川喜歡她的問題……她還是不大相信,白南淳弄錯了也說不定,畢竟這麽兩三年,白南淳一直在S市,也沒什麽機會經常見到霍涼川。
她當初在英國跟霍家兄弟在一塊時,也忘了是不是見過白南淳,可她再次見到白南淳時,印象不深,那說明即使見到,也一定次數非常非常的少。
涼栀說:“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沐琳兒似乎察覺到涼栀有點敷衍的口氣,說道:“涼栀,其實如果你不信白南淳的話,可以打電話問問霍易濃,或者霍易濃身邊的人啊,比如你上次提過的那個叫……阿肆的?”
涼栀怔了下,問阿肆?這讓她怎麽問?奇奇怪怪的。
不過她回到國内也有一段時間了,一直沒有跟霍易濃聯系過,不知道霍易濃現在的身體怎麽樣了。
她自然不能再去聯系霍易濃,可聯系聯系阿肆,卻是可以的。
沐琳兒說到這兒,知道再說别的也沒什麽意義,涼栀不是傻子,應該能夠想清楚所有,就挂了電話。
之後,涼栀糾結了好幾個小時,最終決定,打個電話給阿肆。
她選擇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半左右,那天顧少卿因爲有應酬,要晚歸,天氣涼了,顧老爺子睡得也早了,八點一刻左右就上樓了。
涼栀扶着老爺子上樓後,就回到房間撥了阿肆的電話。
電話那端響了很久後,才被人接起,是阿肆的聲音,有點冷漠。
“有事?”
涼栀猜到他會是這樣的态度,也不在意,說道:“沒什麽事,就是想知道阿濃……他現在好麽?”
阿肆笑:“放心,沒有了牽絆,他比以前好了太多。”
涼栀又是一噎,覺得阿肆對她的敵意似乎比之前更深了。
她說:“那就好。”
阿肆那邊頓了下,再次問:“還有其他事麽?”
涼栀支吾了一下,實在不知道怎麽問霍涼川的事兒,再說,萬一沒有呢,問了豈不是很尴尬。
最終,她決定放棄,輕咳一聲,剛要說再見,阿肆的聲音卻再次傳來。
他說:“先生回國了,你知道嗎?”
涼栀怔了下,跟着低低“恩”了一聲,說:“好像……聽說了。”
“那涼栀小姐知道先生爲什麽回國嗎?”
涼栀的心莫名跳了一下,嘴上卻說:“……那跟我沒什麽關系吧,我幹嘛關心這個?”
“既然不關心,那你怎麽知道先生回國了?據我所知,先生目前還沒去S市吧?”
涼栀:“……”
怎麽有種自己被詐的錯覺?
涼栀說:“我一個朋友告訴我的,她是怕你們先生又要出什麽幺蛾子提醒我……不過我知道你們先生不會,我那朋友不了解情況而已。”
阿肆扯唇一笑,語氣有點輕蔑:“說不定,是你自己不了解情況呢!”
一句話,讓涼栀的心又是一提,什麽意思?她不了解情況?
難不成,霍涼川真的喜歡她?
他馬上要來S市找她麻煩?
那個男人……怎麽會?他瘋了麽?
她穩住呼吸,說:“……我幹嘛去了解他的情況,我自己的事情一大堆還了解不過來呢。”
阿肆很認同的開口:“這話倒是真的。”
涼栀:“……”
怎麽覺得現在的阿肆有點欠抽呢?涼栀想挂掉電話了!
“涼栀小姐,其實我是很期待再次看見你的……五年多以前,涼栀小姐闖入了我們的生活,跟先生和阿濃少爺,這其中也包括我,我們四個人,住在那個莊園裏,度過了還算愉快的三年,那時候,我是全心全意接受了涼栀小姐的。”
涼栀眼眸顫了顫。
阿肆又說:“我很希望我們可以回到那個時候,我也覺得,那三年對涼栀小姐來說也是值得紀念和難以忘懷的,濃少爺曾經很喜歡你,但如果你沒有選擇離開,他大抵永遠不會表現出超出兄妹家人之外的别的喜歡,換言之,你如果可以跟先生在一起,成爲濃少爺的嫂子,濃少爺是可以接受的,因爲那代表你真的成了他的家人……”
“等等——”涼栀忙打斷他。
如果前面說的,她尚且可以忍受,或者繼續裝糊塗當做不知道,那後面說的就太直白和露骨了。
涼栀想裝傻,都不可能了。
沉了一口氣,涼栀說:“阿肆……我已經有未婚夫了,我們快要結婚了,你說話注意點。”
阿肆輕笑:“快結婚而已,又不是結婚了……就算結婚了,也還有離婚的可能,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很難定性的……”
“那你怎麽就确定我跟你們之間所謂的關系,就能定性了呢?阿肆,你有點太想當然了。”
阿肆歎氣:“也許吧,但我始終還是覺得先生比顧少卿更适合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跟濃少爺等着你跟先生回來。”
“不可能——”涼栀氣的直接挂了電話。
突然特别後悔打這個電話,求證什麽?阿肆呆在霍涼川身邊久了,簡直跟他一樣瘋。
……
英國。這個時候正是上午。
阿肆打完電話回頭,正好看見身後不遠處站着的清瘦單薄的男人。
怔了下:“濃少爺。”
霍易濃漆黑的眸子凝着他片刻,阿肆被他看的有點心慌,再次喊了一聲:“濃少爺,我……”
“你覺得,我哥能将她帶回來麽?”
霍易濃就在那時,突然開了口。
阿肆怔了下,跟着道:“……我在S市時,見過溫時越一次,我不覺得他是那麽安分的人,如果溫時越跟顧少卿鬥起來,先生是有可能……”
“可那樣的話,涼栀不會是自願的。”
“……”
阿肆抿了抿唇,最終閉了嘴。
霍易濃側過眸子,看了一眼窗外,眸子掃過不遠處的那株槐樹,輕聲道:“另外還有一件事情,你說錯了。”
阿肆微怔:“什麽?”
“我的确可以去接受,但……我并非完全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