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姜紫彤來說,關于過往,能夠值得被她記起來,并且去緬懷的,不算很多。
最近幾年的一切,她有時候都恨不能從未經曆過。
這其中,自然也有包括跟溫時越有關的。
稍微斂了斂思緒,姜紫彤才再次開口,說:“韓娉婷鬧自殺鬧得動靜還挺大,就算人脫離危險了,後續也一堆麻煩等着你去處理,我以爲現在的你很忙。”
言外之意,你沒事跑我這兒做什麽?閑得慌了?
溫時越淡漠的一笑,沒有将她的調侃放在心上,隻悠悠的說了一句:“我來,自然有要來的理由,怎麽?不歡迎我?”
歡迎才怪!
但這兩人都是表情管理的行家,姜紫彤低眉扯唇,說:“溫總言重了……但我的确還挺擔心你來我這的事兒被沈煙疏知道的,沈煙疏似乎并不喜歡我跟你接觸,她身在娛樂圈,媒體那邊的影響力,我還是挺怕的。”
姜紫彤這般說,算是委婉表達了:這個時候你别給我惹麻煩的心思。
她恍然覺得,自己膽子是真的大了,也真的不怕溫時越了。
以前的她,可不敢這麽對溫時越說話。
溫時越又是默然的一笑,現在的他,真是出奇的好脾氣,除了形容略顯狼狽,精神狀況,似乎已經不似剛才那麽糟糕了。
他淡淡道:“其實你是想提醒我,韓娉婷自殺的事情能這麽快傳出去弄得人盡皆知,是跟沈煙疏有關吧。”
姜紫彤輕咳一聲,沒有否認。
雖然早上消息爆出時,沒有提起沈煙疏,但姜紫彤還是了解溫時越的性格,能夠不撕破臉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将韓娉婷逼到去自殺的地步。
韓娉婷肯定是受刺激了。
而眼下能夠刺激到韓娉婷的人,除了盛涼栀,就是沈煙疏了。
盛涼栀大清早出現在溫時越家裏的可能性不大,那隻剩下沈煙疏。
而且沈煙疏前段時間來到S市,推掉了不少通告和演唱會等活動,隻接了個别不用花太多時間的代言。
說她曾在S市讀書很多年,想念這裏的一草一木,想要回來感受下這裏的氣息,也順便休整一段時間。
别人當她是休整,甚至言傳她是爲了顧少卿,但姜紫彤卻知道,她是爲了誰。
既然她在S市,就不可能不去找溫時越,都是成年男女,兩人發生點什麽,她也不覺得奇怪。
“你的嗅覺倒是敏銳……”溫時越扯唇一笑,跟着又道:“好吧,你猜測沒錯,前一天晚上,沈煙疏過來找我,她私下安排了記者在附近蹲點,目的是拍到我跟她在一起的畫面,然後曝光……韓娉婷來時,她所在的客房距離門口更近,去開了門……”
姜紫彤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沈煙疏去你那過了一夜,你們什麽都沒發生?怎麽會?”
溫時越卻懶得解釋什麽,正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應該是外賣到了。
溫時越的這張臉彼時已經“紅”到發黑了,不适合去見人,姜紫彤便主動去接外賣。
沒一會兒,一份米飯三個菜兩個一次性飯盒,被推到了溫時越面前。
溫時越沒有拒絕,一邊打開飯盒,一邊繼續道:“我錯了一次,不會讓自己錯第二次。”
錯了一次,爲了構陷顧少卿跟沈煙疏發生了肌膚之親,但,不想去錯第二次。
哪怕是最後搏一把,他還想繼續試一試,不能留住涼栀的人也罷,至少讓她在心裏,給他留一個位置。
姜紫彤不以爲意的一笑,說:“瞧你說的,其實不管韓娉婷還是沈煙疏,對你都算挺癡情的了,又是自殺又是争風吃醋的,還鬧出這麽大動靜……你随便選一個,也比盛涼栀強多了,真不知道你們男人們心裏都想的什麽,這世上難道就一個盛涼栀了?别的女人的好,你們都看不到麽?”
溫時越吃了一口米飯,又夾起一塊排骨,這才擡眸看了一眼姜紫彤,說:“你們女人難道不是一樣?好男人多得是,爲什麽一個個盯着顧少卿不放?”
姜紫彤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了,溫時越将排骨塞進嘴裏。
他是真的餓了,之前一直提着心不敢放下,一直聽到韓娉婷脫離危險後,精神才稍稍放松一些。
精神放松,來自生理上的疲乏便也接踵而至。
他知道這個時候他其實需要繼續留在醫院看着韓娉婷,或者去處理現在外面如雪片一般密密麻麻的新聞。
可他不想,隻想尋一處清淨的地方,好好休息休息。
挑來選去,莫名就到了姜紫彤這兒。
或者也不是莫名,因爲應該所有人,包括涼栀和沈煙疏,都想不到他會來她這兒。
如此,就好。
那邊,姜紫彤再次調整了下呼吸,才說:“不管如何,沈煙疏來找你,又提前找了記者想拍下你倆的照片曝光,很明顯是要炒作你跟她的關系……也算是将她跟韓娉婷直接丢出來強制你做選擇,更是對韓家和韓娉婷宣戰……我就說她突然停下工作來S市,肯定是有原因的,原來是來追男人的。”
溫時越沒理會她,眼下他隻想填飽肚子。
姜紫彤不依不饒,看着他,問道:“說實話,除了盛涼栀,對沈煙疏和韓娉婷,你就一點沒動過心,或者有一點喜歡過她們嗎?她們跟你應該都不算多純潔的關系吧,尤其韓娉婷,這麽幾年對你也算掏心掏肺了,隻怕讓她将心挖出來給你,她都能做得出來。”
溫時越輕微皺眉,大抵是不大喜歡談論這些。
姜紫彤道:“實話,溫總,溫先生……有時候與其去抓那些注定得不到的,倒不如去把握眼前能抓住的,因爲許多東西,一旦失去了,未來你再後悔,它也一樣不會回來了。”
溫時越吃飯的動作總算是頓了下,他對上姜紫彤的眸子,扯唇:“你覺得,我需要你來提醒我說這些話?”
姜紫彤一愣,跟着輕笑,是啊,她倒是忘了,溫時越跟盛涼栀,是有過一段的。
他現在所做的一切準備,都無非是爲了挽回,以及奪回曾經的所愛。
雖然那樣已經很難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