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化着濃妝,身材估計有沐琳兒兩個重;
雖然已經是深秋,卻已經将貂絨大衣披在身上;
手上戒指戴了四個,脖子上的鏈子也有好幾個;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很有錢的——女人。
沐琳兒看見男人略微爲難的表情時,就多少猜測到女人的身份。
之後一經介紹,果然……那是這位男客戶的老婆。
客戶來談項目帶着老婆?這可是聞所未聞。
但沐琳兒也多少能猜到緣故——估計是這位正宮得知自己丈夫即将見面的客戶是個女人……而且還很年輕漂亮……
沐琳兒并不想趁機誇自己,但她的長相身材,的确很符合她所見過的大多數男人的審美。
别人喊她一句“美女”,她也覺得自己受得起!
但是顯然,這突然增加的這個人,讓這場本來就可以會被男人墨迹影響進度的談判,變得更加漫長。
男人似乎也注意到這點,在談了一個多小時後,接到了一個不知道是誰的電話後,便謊稱自己有點急事,今天就到這裏,跟沐琳兒道了别。
沐琳兒含着笑将男人跟她膀大腰圓的太太送出門,那女人還挺得意,走的時候腰扭得沐琳兒都怕她不小心閃了。
雖然她其實也分不清她的腰在哪兒……
但不管如何,她原本打算磨一下午的客戶提前送走了,她下午的時間反倒突然空閑下來了。
思慮之後,她決定還是回公司,原先爲了見客戶,将一些工作都推到明天了。
現在有時間,也就不用推了。
她在路口站了會兒,打算去取車,回身時,正被一對正在打鬧的年輕情侶撞上。
她穿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加上剛才還有點走神,一時沒在意,腳下就是一個踉跄。
下一秒,整個人就朝後面倒去。
那對兒情侶見狀,似乎有心拉她,可顯然已經來不及。
那一刻,沐琳兒想:完了……她的腳估計要扭了……
這就算了,這雙剛買的高跟鞋,可花了她不少錢,今天第一次穿,就要報廢了麽?
她閉上眼睛,痛心疾首的等着慘案發生……
而就在那時,後背突然貼上了一隻手,她微怔的瞬間,整個人已經被男人裹在了懷裏。
下一秒,便被扶着站穩了。
但男人從後背摟着她的手,卻沒有松開。
她晃着神,耳邊聽到年輕情侶道歉的聲音,還有身後男人跟年輕情侶說沒事……
再然後年輕情侶走遠的聲音……
她在那時才回過味來……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男人。
原本想要說點什麽,卻在撞進男人漆黑眸子時,陡然頓住。
罷了……算她倒黴。
五分鍾後,沐琳兒再次回到了咖啡廳,還是原先的位置,她又重新點了一杯咖啡。
事實上……是對面的男人幫她點的。
“你找我什麽事?”沐琳兒低低說了句,順便夾了一顆方糖丢進咖啡裏。
算一算,自從那天晚上後,她已經一段時間沒見到白南淳了。
他沒來找她,她便也懶得找他,哪怕她已經做了決定。
白南淳手邊一杯黑咖,但他似乎無心去喝,隻目光沉沉的看着對面的男人。
那眼神像是帶着灼熱的溫度,看的沐琳兒很不舒服。
她垂下眸子,自顧自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理會他。
但白南淳卻扯唇笑了起來,說:“看來你心裏已經有了決定。”
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句話,沐琳兒聽着卻莫名紅了臉,想說什麽,卻又詞窮。
“不用害羞,我又不會笑話你。”白南淳終于端起黑咖,喝了一口。
那麽苦的味道,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沐琳兒咬着唇,說:“……但是,我有條件的。”
白南淳挑了眉,嘴角依舊帶着笑,擺了擺手,示意她說。
“我知道你是霍涼川的人,我沒見過霍涼川,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我也不想去管,但我希望從今以後,你不能做任何一點傷害涼栀的事情,更不能利用我去做任何一點傷害涼栀的事情……這是我們在一起的前提。”
白南淳嘴角的笑意變深了,過了會兒後,才說:“霍先生從未做過任何傷害涼栀小姐的事情……以前沒有,以後自然也不會有。”
沐琳兒輕微皺了下眉,說:“但是他曾經試圖從顧少卿身邊将涼栀搶走,不是麽?”
“那不是他……是濃少爺……而且,他也并沒有幫濃少爺去搶走涼栀小姐,隻是借着涼栀小姐去除去濃少爺的心魔罷了……我不覺得涼栀小姐會因爲這點怪罪先生,她自己知道,先生曾經幫了她多少次……”
沐琳兒道:“那是幫嗎?如果不是霍涼川帶走涼栀五年,顧少卿五年多以前就會出現在涼栀面前,就……”
“就什麽呢?”白南淳淡淡打斷她,說:“就能像當初的先生一樣,讓涼栀小姐暫時忘卻痛苦,逃離這個讓她痛苦的地方,保護好涼栀小姐安安穩穩過五年嗎?可是琳兒,你忘了五年前顧少卿還沒從大學畢業呢,他也不是ULE的總裁,頂着顧家二少爺身份的顧少卿,他能爲涼栀小姐做什麽?又能做到什麽地步呢?”
沐琳兒怔了怔,竟是一時啞然。
白南淳說:“你也應該看出來,涼栀小姐對濃少爺感情很深,如果不是濃少爺和先生對她很好,她會如此麽?比起顧少卿,先生雖然做的不顯山不露水,但他的的确确,比那個顧少卿的小子做的多了太多了。若不是因爲濃少爺,涼栀小姐也許就……”
就什麽,白南淳沒有說下去,但沐琳兒已經察覺出來了。
她眯着眼睛看向白南淳,問他:“霍涼川……也喜歡涼栀嗎?”
白南淳似乎想否認,可仔細想想,那個人就要來S市了,又有什麽好否認呢?
他回國有一段時間了,之前一直在上海談生意,如今上海那邊好不容易進入收尾階段,他要來S市了。
而他在S市,暫時隻有跟黎琛的那個合作案子在做,基本已經算是進入平穩運行階段,也安排了專門的人負責監管,根本不需要他親自過來。
所以顯而易見,他來,是來處理私事的。
更确切的說,他是爲了那個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