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山水莊園看爺爺,那自然是沒什麽問題,涼栀也好久沒見到爺爺了。
還挺想念老爺子的。
而且自從知道涼栀懷孕的事,老爺子一直想見見涼栀,前段時間涼栀一直陪着顧伊人,沒有得空看望老人家。
說起來,還有點慚愧。
所以這次去,不想空手,說什麽都想買點兒禮物給爺爺,顧少卿攔不住,便帶她去市區轉了一圈。
涼栀選了許久,都沒挑到合适的,顧少卿道:“其實你人去了,爺爺已經很開心。”
涼栀還是覺得不行,得送點東西,最後想到什麽,便讓顧少卿開車去了一個地方。
那是尋冬畫廊,老闆在,看見涼栀,還有些發愣,沒想到她會再來。
而看到涼栀身後的顧少卿,倒也沒有什麽意外,曾經顧少卿多次前來想要買下涼栀的畫,都被婉拒。
但常老闆知道,這次兩人一同前來,那幅畫到底是保不住了吧。
果然,涼栀跟常老闆寒暄之後,便提出了可不可以将那幅畫買走。
其實她是做好了老闆會拒絕的準備,如果拒絕,她也想好了,就從店裏選一副别的畫。
她知道常老闆自己也很愛畫畫,而且畫的非常好,比她的肯定要強很多的。
她的畫之所以當年有了名氣,無非是因爲她年歲小,有個天才少女的名聲傍身,這是一種偏愛,并不是真的那麽好。
她說:“其實不能說是買……我是換,常老闆你知道的,我上次剛從你這兒買的顔料畫筆,我已經開始嘗試了,雖然……還是不大行,但我真的進步很多了……等我可以重新畫的時候,我用我新的新作來換,您看可不可以?”
常老闆笑笑,轉眸看向那副少女畫,然後伸手将畫闆拿了下來,說:“其實這麽多年沒有賣,也是想着也許有一天,你會拿回去……放我這兒,我也隻當我是給你保管,沒有當成是我的東西……”
涼栀怔住:“常老闆……”
常老闆将畫遞給她:“拿回去吧,不過你未來的新作倒是真的可以放我這兒出售,我很樂意免費當你的中介……當然,也需要你身後的顧先生同意才可以。”
顧少卿笑着點頭:“當然,我不反對。”
涼栀拿走了那幅畫,心裏不知道什麽感覺。
但這座城市,的确比她所認爲的還要溫暖,還要有愛。
顧少卿問涼栀:“怎麽想起來送給爺爺畫的?”
涼栀“唔”了一聲,說:“就覺得,這幅畫應該代表着我的一段美好的回憶,而且是跟我爺爺有關的回憶……”
後面的話,不需要再說下去,顧少卿已經明白。
涼栀對待自己爺爺的那份感情,顧少卿很清楚,她現在願意将那幅畫送給他爺爺,是願意将自己對爺爺的那份依賴與信任,分給他爺爺。
她是将他的家人,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這樣很好。
顧少卿伸出一隻手,輕輕握住涼栀的手,笑了下,說:“我想爺爺一定非常喜歡這份禮物。”
……
兩人抵達山水莊園時,涼栀發現還有别人來看老爺子。
她看了下那輛車,紅色保時捷,沒見過,不記得是誰的車。
顧少卿卻好似完全沒意外似得,拉着涼栀下了車,帶着她往裏面走。
還沒走到門口,就看見了李察從房間出來,顧少卿給李察打招呼。
李察點點頭,像是有什麽事情,匆匆走了。
涼栀更覺詫異,李察向來寸步不離老爺子的,怎麽突然就走了?
所以來的人,到底是誰?
正想着,涼栀就聽見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女子道:“少卿,你回來了?”
涼栀怔了怔,跟着就看見穿着一件淺色長裙,披着個黑色搭肩的沈煙疏。
彼時,她正站在門口,看見兩人時,便直接跨過門檻走了過來。
涼栀眨了眨眼睛,想起沈煙疏之前似乎給顧少卿打過電話,所以,兩人是約好了來看顧爺爺麽?
涼栀倒是沒有對沈煙疏産生很大敵意,沈煙疏的外公是顧家曾經的管家,跟顧少卿從小就認識。
就算有,那敵意肯定都比不上對姜紫彤的。
顧少卿那邊淡淡“恩”了一聲,沒有說别的話,隻對涼栀道:“我們進去吧。”
沈煙疏的腳步頓了下,雖然心底已經放棄,可看到顧少卿牽着涼栀的手,姿态那樣溫柔和甜蜜,她的心裏到底還是不舒服。
年少青春就喜歡着的人,割舍起來,不是那麽容易。
她維持着笑容,說:“快進來吧,顧爺爺已經等了你們好一會兒了。”
三人一塊進的門,老爺子正在客廳端坐,看見涼栀,忙擺手讓他過去坐。
涼栀走過去跟老爺子打招呼,老爺子開心的很,尤其涼栀将禮物送出去的時候,更是開懷到不行。
沈煙疏一直禮貌的賠笑的坐在一邊,幸好這麽幾年在娛樂圈打拼,早就學會了隐忍情緒,不管面臨什麽都保持微笑的技能。
不然現在這情況,她還真有點繃不住。
認知清晰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一回事。
這麽聊了一會兒後,老爺子終于回歸話題,說起了沈煙疏。
他沒有避諱涼栀,直接道:“少卿,剛才煙疏已經将當年的那件事,跟我說清楚了,當年她肚子裏懷的孩子,不是你的。”
顧少卿“恩”了一聲,說:“我知道。”
涼栀在邊上怔了怔,在想,顧少卿和沈煙疏聯系,讓沈煙疏來這兒,難道是爲了解釋清楚當年的事情?
應該是了,難怪顧少卿要帶自己過來。
上次雖然有了錄音,但這次沈煙疏當面親口承認,又是另外一種意義。
果然,老爺子又說:“但還有另外一個事兒,我覺得還是讓煙疏親自告訴你們……”
沈煙疏眸子顫了下,看向顧少卿,又看向涼栀。
涼栀心裏隐隐有了點猜測,但還沒成型,沈煙疏那邊已經開了口。
她說:“是這樣,當年……我肚子裏的孩子,其實是……是溫時越的。”
涼栀這邊提着的一口氣落下,是的,她其實猜到了,是他的。
溫時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