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越又笑了:“沈小姐,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讓你這般癡念了……你我之間,似乎也沒有過太多的交集吧,隻除了四年多以前,那稀裏糊塗的一夜……”
沈煙疏臉上有點紅,但更多的還是白。
是啊,她怎麽好端端的對這個男人這般癡念了,傻子嗎?明知道他跟顧少卿一樣,心裏也隻有一個餘悠悠。
她喜歡顧少卿,很喜歡很喜歡,可她也沒法否認當年親眼看着這個叫溫時越的男人,爲了可以尊嚴站在自己所喜歡女孩的面前,背後做了多少事,付出了多少努力……
知道他後來失敗時,她問他需要多少錢,是真的想過幫他,哪怕明知道,幫他不過是爲了讓他跟另外一個女孩在一起……
這世上的深情都是讓人觸動的,那個時候的沈煙疏,還沒有從顧少卿身上體會到那種磕入骨髓的深情。
隻是依稀看出來,顧少卿似乎是喜歡那個叫餘悠悠的女孩的。
但是溫時越,是真真嵌入骨髓的去愛着,憐着,努力着,掙紮着,無奈着……
她心疼溫時越,這種心疼成爲她此後許多年都念念不忘的一個點。
所以四年多以前,她願意将自己的第一次,給他,心甘情願的給了。
那個夜晚,顧少卿被顧家的人帶走了,她很失落,但似乎并沒有那麽傷心。
因爲知道,不管是顧少卿還是溫時越,那個夜晚,她不會很寂寞的。
那是個讓她難忘的夜晚,也因爲那個夜晚,她恍然意識到某些紮根在心裏的東西,似乎早就開了花。
雖然那花朵掩映在最晦暗不清的角落,可也真的,會在偶爾之間馥郁芬芳。
深吸一口氣,沈煙疏說:“我暫時不想跟你讨論這個問題,但我需要留在S市,我必須留下……”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配合你,承認當初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
沈煙疏眼眸輕顫,緩了好一會兒氣,才道:“……不,不用。”
溫時越眼睛一眯。
……
顧少卿的耳機裏,差不多有十多分鍾除了電視的聲響,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他有點輕笑,但也不甚在意。
這早在他的意料當中。
他的目的隻是證明自己的清白,至于真相到底是如何,他心裏明淨似得。
折騰那麽多,不過是想給小丫頭一個解釋,把他撇清了即可。
果然,過沒多久,耳機裏再次傳來腳步聲,跟着是沈煙疏的聲音:“你還真有心情,居然還看電視,宴會那邊,你是真的不去了?”
溫時越的聲音傳來:“去或者不去,有什麽區别呢?”
沈煙疏的笑聲傳來:“成吧……那我們長話短說,也許待會說完了,你還有機會以韓家準女婿的身份去幫忙送個客。”
她像是在沙發上坐下了,才道:“我找你,是想跟你說清楚四年多前,少卿昏迷的那天晚上,你應該還記得吧,就是你打電話給我,讓我過去的那天晚上……”
溫時越沒說話。
沈煙疏繼續道:“你該知道,我現在可以回來,是顧家想知道那晚的真相,而就像你說的,我未必需要你來幫我證明什麽,我自己說的話,本身已經很有說服力,可你好歹算個人證,所以,就當是看在當初相識一場的分子上,幫我個忙……”
溫時越:“你說。”
“當初我沒有懷孕,驗孕單是假的,所有一切所謂懷孕證據都是僞造的,顧家人安排我去做檢查,也是你幫我提前做好的工作……甚至後面所謂的流産手術……都是你幫我處理幹淨的……哦。我知道你一個人處理不了,韓老爺子也幫了你忙,那時候韓老爺子對你是真的好,處處護着你……”
“啪——”的一聲,顧少卿不再聽了,因爲後面的聽着,也沒什麽意義了。
早猜到沈煙疏會這麽說。
可不是,直接否認懷孕這件事,比說孩子是溫時越的,要讓人信服得多。
因爲那樣會牽扯到一個肯定會否認這個事的溫時越。
顧少卿冷哼一聲,立馬叫了賀辰過來。
讓賀辰将那端錄音處理一下,然後聯系涼栀,發給她。
……
涼栀收到那端錄音,已經是下班回到出租屋之後了。
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聽完後,立馬給顧少卿打了電話。
顧少卿第一時間接起了。
可是涼栀薄唇動了下,卻不知道說什麽了。
倒是顧少卿笑着問了句:“怎麽?我清白了你不高興嗎?”
“高興的……”涼栀說:“我自然高興,但是我沒想到……沒想到這個事兒還有溫時越的參與。”
顧少卿道:“自然有他的參與,沈煙疏雖然不算笨,但還不至于能将我算計到……不管如何,這個事兒你我都糾結在心裏挺長時間了,我以前沒有證據自證,現在至少是證明了我的清白……”
頓了下,顧少卿說:“所以,你該相信,我真的隻有你……隻有你一個。”
涼栀覺得有點愧疚,也覺得自己此前是不是表現的太小氣了。
因爲這樣,顧少卿才讓沈煙疏回到S市,那其實是會給他和顧家添麻煩的,他知道。
可他還是這般做了,爲了她。
涼栀道:“我知道……知道的。”
顧少卿笑了下說:“早點睡,明天還要上班呢。”
涼栀應聲,兩個人又說了兩句,便挂了電話。
……
沐琳兒晚上快十點才回來,是白南淳親自送回來的。
不過白南淳沒有上樓,隻将她送到樓下,目送着她上樓。
沐琳兒進門後,發現齊瑤還沒睡,她正在拖地。
齊瑤看着她,眨巴了下眼睛:“那個……你回來啦?”
沐琳兒“恩”了一聲,将包包挂在了架子上。
齊瑤看着她,似乎想問什麽,可張了張口,最終沒有問出口。
沐琳兒的手機忽的響了,她拿起來看,漂亮的眉頭微皺了下,然後起身,向着卧室走去。
卧室的門關上,齊瑤看着,心裏的疑惑,更甚了。
她忙跑向窗口往下看,果然看見一輛轎車前,一個男人站在那裏,目光望着這邊方向在打電話……
那是,白南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