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栀怔了下，拿起手機看，微楞。

電話居然是她那個父親餘方毅打來的。

她看了一眼顧少卿，顧少卿道：“先接電話吧，應該不會耽誤多少時間。”

涼栀抿唇，側過身子，接起電話。

她剛說了一個“喂”，餘方毅的聲音已經傳來。

他說：“滿月宴你如果不想來，就不用來了……”

涼栀怔了下，拿着手機許久，沒說話。

餘方毅又說：“不過，在電話裏說幾句祝福的話，應該不爲過吧。”

涼栀眼眸輕閃，片刻後道：“希望她，健康成長吧……還有，我很羨慕她。”

餘方毅又瞬間什麽話都說不出了，過了會兒後，他道：“等有空……可以回來看看。”

涼栀沒說話，餘方毅像是歎了口氣，然後挂了電話。

涼栀拿着手機站在那裏，還有點發怔，不太明白父親爲什麽突然如此。

她想起什麽，忙轉身看向顧少卿，問：“你……”

顧少卿對她招了招手：“你坐下，我們邊吃邊說。”

……

涼栀原本以爲顧少卿不會說，就算說了，應該不會說的很清楚，至少會模棱兩可的。

但沒想到，顧少卿似乎根本沒打算隐瞞。

他承認，霍涼川今天上報的事情，的确是他做的。

霍涼川的根基在國外，國内雖然紮得深，但這裏是S市，顧家三代軍勳，在這兒到底是說得上話的。

在S市，霍涼川再大的本事，翻不出大浪花。

而且如果不是到萬不得已，霍涼川求的，也一定是讓涼栀心甘情願的跟他走。

心甘情願，哪怕得罪了顧少卿，卻不算得罪顧家。

顧家的長輩也絕對不允許顧少卿爲一個主動離開他的女人惹事上身。

也正因爲霍涼川根基在國外，顧少卿便也不能拿霍涼川如何。

既然不能如何，讓他出點醜多少還是不難的。

顧少卿說：“你父親選擇在今天辦滿月宴，辦的很盛大，邀請了我還有我父親那邊，哪怕我們不去，他也有辦法讓所有人知道你回來了，會含沙射影的讓你跟我們顧家牽扯上……用以逼迫顧家放你走，亦或者公開承認你。

可你父親是個謹小慎微的人，尤其在他心裏，餘氏的确是很重要的，當年娶溫靜言的事情你就可以看出來……總之，他是不敢直接拿餘氏來涉險得罪顧家的，也差那個萬不得已……所以他才提前去了一趟顧家，想知道我們的态度。”

涼栀眉眼輕閃，說：“……所以，他現在是知道了你的态度，打算……退縮了嗎？”

顧少卿笑：“你父親不傻，霍涼川這個人，在華人商圈中很有名，尤其歐洲那一帶，他必然是知道的。而整個S市，能夠算計到霍涼川的人，應該是屈指可數的，旁人或許未必會想到我身上，但你父親應該知道了你當初被霍涼川帶走的事，自然而然會想到我，我連霍涼川都敢算計，又怎麽會怕他一個餘氏？爲了保全餘氏，他自然不敢做的太過……”

涼栀顫着眼波，長長吐出一口氣，說：“你知道的事情……似乎比我知道的，多很多。”

至少她對她那個父親，是了解不到這麽深的。

顧少卿道：“我不算了解他，跟他明面上也隻有那一面，可你離開的這五年，我也不是沒有調查關于你的一些事情，所以多少就知道點兒……”

涼栀看他，問道：“所以，你這麽多年……這麽多年打壓餘氏，卻從沒有給餘氏緻命一擊，是因爲……我嗎？”

顧少卿對上涼栀的眼睛，有些歎氣的道：“算是吧……但原因卻不是你想的怕你因此恨上我或者責怪我傷害你父親之類……還有一點很重要的原因是，我總得給你個回來的理由，不是嗎？”

涼栀怔了怔，聽見顧少卿又說：“當然，或許還有一點原因，是我知道你有多善良……我怕你後悔。”

涼栀微怔，跟着微微一笑，說：“我有什麽好後悔的……對于傷害過我的人，我有恨，而且不會原諒，隻是……隻是有時候，經曆的更多了，便不想去在意了，太累。真的……不在意，不是善良，就是太懶了，不想累着自己。”

顧少卿看着她，勾唇：“恩……我居然不知道怎麽反駁，不過，我很高興。也很慶幸……慶幸我是在你有這種想法之前，讓你成了我的人。”

否則，我該以什麽方式和什麽理由出現在你面前？

又有什麽方式和什麽理由讓你注意到我？試着依靠我？

這世上，不怕又恨有怨的人，就怕無欲無求的人，至少，他是怕的。

涼栀笑了下：“好了……飯菜要涼了，我們吃飯吧。”

顧少卿：“好，吃飯。”

……

周末，原本要參加的滿月宴不用去了。

涼栀正想着要怎麽打發時間好，沐琳兒來了電話。

她說，齊瑤出事了，現在在醫院。

顧少卿第一時間帶着涼栀去了醫院，路上，涼栀的手指一直在抖。

剛才沐琳兒在電話中說，齊瑤流産了，但不是自己去做的，是鍾曉簡。

沐琳兒說她一大早聽到門鈴聲，那時候她正在吹頭發，齊瑤在洗碗，客廳正在玩耍的齊曉陽就去開了門。

齊曉陽不認得鍾曉簡，聽說對方是姐姐同事時，他問了幾個關于姐姐的問題，對方居然都答對了。

他不疑有他，就開了門。

可沒想到，們剛打開，鍾曉簡就整個的沖了進來，一邊沖一邊喊着齊瑤，出來！

沐琳兒聽到這聲音就知道不好了，齊曉陽剛才被鍾曉簡順手推在地上，還磕到了腿，疼的哭了起來。

齊瑤那邊聽到動靜忙擦了手出來，可她剛出來，就看見鍾曉簡一下子朝她走過來，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就質問齊瑤是不是懷孕了，是不是懷了殷一飛的孩子。

齊瑤擰着眉，伸手想要甩開她，但鍾曉簡也許是恨極了，握的極其緊，齊瑤居然一時沒有甩開她。

見齊瑤不說話，鍾曉簡直接伸手摸向齊瑤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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