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這頓晚餐對涼栀來說，還算是比較難忘的。
但她也想過，如果不是在這樣高規格的地方，可以帶着信明月來吃一頓就更好了。
将涼栀送到家中，顧少卿也死皮賴臉的呆在這兒不願意走了，涼栀也沒有趕他。
主要也是，估計趕不走。
次天上班，自然是做顧少卿的車，那天的天氣還算不錯，但涼栀卻覺得空氣悶悶的，說不上爲什麽。
兩人道别，顧少卿道：“我看看中午有沒有時間，有的話，我來接你一道吃飯。”
涼栀點頭：“好啊~”
但可惜最後的結果是，顧少卿有時間，涼栀卻因爲被臨時安排出差，沒法去了。
沒錯，就是出差。
而且這次是蘇衆海親自委任的出差。
涼栀眨巴着眼睛，有點茫然，她雖然是銷售部的一個副主管，但真真是來公司沒多久。
對線下客戶都還不算熟，出差？這有點誇張了！
但蘇衆海說，對方客戶是已經談下來過的，這次過去不需要涼栀做太多，就是代表公司将合同給簽了就行了。
誰都看出來這是蘇衆海有意偏袒涼栀，畢竟涼栀若簽了，這分成自然就落在她頭上了。
這可是個大餡餅……
可涼栀卻覺得，就算是餡餅，那也沒理由落在自己頭上。
涼栀和齊瑤一道去找了沐琳兒商量。
沐琳兒跟蘇衆海要鍾曉簡，蘇衆海還沒安排好，就算安排了，人事調動也需要一個流程，鍾曉簡沒那麽快過來。
沐琳兒給涼栀分析了下，覺得涼栀可以去。
以她掌握的信息，涼栀要見的這個客戶，的确是已經被談下來的，而且是蘇衆海親自出馬談下來的。
現在就剩下個合同沒簽，涼栀去，就是走個流程，将合同簽了就結束了。
至于爲什麽給涼栀，也許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單純的想讨好涼栀。
可齊瑤卻不大放心。
她說：“琳兒，你别忘了你昨天才跟蘇總要過鍾曉簡，蘇總如果答應，那蘇悅那邊必然要象征性安撫一下的，這個餡餅就算給，也應該給蘇悅，如今他給了涼栀，這不是給我們B部拉仇恨嗎？你知道，蘇悅對我們幾個，可不是那麽友好的！”
沐琳兒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能想到的事情，蘇總也一定能想到，蘇總既然這麽做了，也必然知道怎麽去安撫蘇悅，更何況，你别忘了蘇悅需要安慰，姜紫彤也一樣需要安慰，尤其是姜紫彤剛剛接任B部，涼栀又是B部的人，給了涼栀就等于給了B部，而如果蘇總一定要選個人的話，給涼栀也最不會引起争議，别忘了博衆之所以拿下ULE的單子，涼栀可是最大的功臣……”
“可是……”齊瑤還是很擔憂。
沐琳兒道：“齊瑤，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擔心涼栀，我也一樣擔心，但是蘇總在出發前幾小時才跟涼栀說這些，什麽意思？就是壓根不給涼栀拒絕的機會，這種情況下，涼栀也隻能收拾東西去了，萬一因爲涼栀将這個已經到手的合同弄黃了，那可就是涼栀的過錯！”
齊瑤皺着眉，想說什麽，最終是無話可說。
沐琳兒又看向涼栀，說：“涼栀，我知道你第一次一個人獨當一面去簽一個單子，心裏必然是忐忑的，但我相信你一定不會有問題，别忘了，你可是曾經的天才少女啊，你也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盛涼栀，我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好……一定的。”
涼栀看着兩人，請抿了下唇，點頭：“放心吧……我去！”
于是上午的時間，涼栀特地抽空回了一趟家，收拾行李，忙活一遭又往公司趕。
因爲飛機是下午一點多的，那自然是沒法跟顧少卿吃中飯了。
他打電話給顧少卿，可惜沒人接，後來就發了短信。
十一點半左右，顧少卿的電話打過來，問涼栀在哪兒。
涼栀坐在出租車裏，看着車窗外面。
如她所料的，天氣不如早上時那樣晴朗了。
不過應該不至于下雨，最多陰下來。
涼栀道：“我正在前往機場的路上……”
“怎麽好端端的要出差？”
涼栀“唔”了一聲：“沒有好端端的，我是個銷售人員，出差是家常便飯啊！”
顧少卿沉了口氣，問了句：“大概幾天，去哪兒？”
“三天吧……去上海。”
“好，我知道了。”
涼栀：“？？？”
怎麽都覺得顧少卿的這句“我知道了”，有點深意。
涼栀道：“顧少卿，你别告訴我你要來找我啊……千萬不要，我這事兒真的不大，否則齊瑤和沐琳兒肯定不會放我出來的……三天，就三天，我保證三天後我就乖乖回來，你等我好嗎？”
“可是……”
“沒有可是……”涼栀道：“少卿，這幾個月，我漸漸習慣了依賴你，可能在你面前也的确變得有點傻乎乎的啥都不會了……可我不能一輩子這樣啊，我總要學會自己面對一些東西，也總要學會自己承擔一些東西，實現點自己能實現的價值……所以這一次，讓我一次，可好？”
顧少卿凝起眉頭，多少還是不放心。
涼栀道：“少卿……顧少卿，讓我一次，至少是證明自己一次，可好？”
聽着小丫頭帶着祈求的儒軟聲音，顧少卿最終是歎了口氣，說：“好……不過，記得随時給我電話。”
“随時不行。”
“什麽？”
“哎呀，剛才都說了啊，我是去工作的……不過我保證，隻要我有空，一定會時不時的騷擾你，可好？”
顧少卿的語氣總算松下來：“這還差不多。”
涼栀笑：“好啦，你去吃飯吧，我先挂了……對了，我這次出差後，會得到一筆分成獎金呢，回頭用獎金請你吃飯？”
顧少卿笑，說：“好。”
“那，再見？”
“恩，再見。”
“哎，等等……”
“恩？”
“記得想我。”
涼栀笑了，望着車窗外漸次閃過的樹木和車輛，明明天氣已經不那麽好了。
她卻覺得，眼裏突然有了陽光。
她點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