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越被韓家兩兄弟這麽說了一通,已然明白過來。
韓家這兩個老狐狸就是想借着顧家給自己打掩護,在用韓家和餘方毅來壓他,逼着他屈服。
但是他們真當他溫時越是那種被人随意揉癟搓圓的人嗎?
想太多了。
溫時越沉了口氣,才說:“韓叔,韓伯,我了解你們的意思,我也知道娉婷對我的心意,如果可以,我也想早點娶她過門,但是現在的确出現了一些情況,讓我不得不暫時打消這個念頭……”
韓文剛和韓文強都是一怔,不明白溫時越會這麽說。
韓文剛輕咳一聲,說:“阿越,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現在餘氏發展勢頭不錯,韓家也是緊接其後,正是一片大好的時候,你跟我說遇到了一些情況?再說,就算遇到了一些情況?究竟什麽情況還能影響到你結婚生子?這說法,未免有些搪塞和可笑了……”
韓文強也是一臉不高興,說:“我說阿越,你莫不是移情别戀……不想娶娉婷可吧?”
溫時越一怔,跟着忙搖頭:“沒有,怎麽會?韓叔,韓伯……我承認,我這幾個月的确對娉婷有點忽略了,我也很抱歉,覺得很對不起娉婷,但是我的确是遇到了一些情況,心裏有點亂……”
“那你快說說,你都遇到了什麽情況?小子,你可不要诓我跟你韓叔,你知道,事情的真實性我倆可以去查,雖然韓家不如以前,但查清楚一些事情的人脈,還是有的……”
溫時越點頭,說:“我說的保證句句屬實……”
溫時越說:“韓叔,韓伯,你們還記得此前一次,ULE集團股票漲停,餘氏集團股票開盤就跌停,甚至還連累了韓氏股票大跌的那件事嗎?”
這個,韓文剛和韓文強自然知道,印象深刻。
因爲原本預估的是那天應該會大漲,前一天,他們還爲此拉了一筆投資。
結果第二天,大盤大紅的情況下,餘氏企業居然開盤跌停,這讓所有人都費解。
後來有傳言說,是溫時越和顧少卿之間有私怨,可具體什麽私怨,他們倒是不清楚。
也不是沒找溫時越問過,溫時越當時給的答案是,他此前私下找過博衆集團的總裁蘇衆海吃飯,影響了博衆集團跟ULE的一個單子的合作。
才會如此。
後來韓文剛也查了,聽聞好似是徐夜半看上了博衆集團的一個小銷售,所以将這個單子給了博衆。
但博衆畢竟是個小公司,接下ULE集團的單子,已經夠他們此後大半年忙活了。
蘇衆海貪心不足,居然私下又找溫時越,想跟溫時越合作,溫時越自然不會那麽傻的撞牆頭。
隻是好奇博衆這樣的小公司,究竟有什麽魔力居然能夠跟ULE集團合作,而且徐夜半他雖然沒合作過,卻聽聞是個公事公辦,剛正不阿的人。
他怎麽會爲了一個小銷售,而去跟博衆合作?
韓文剛道:“可你當時這麽做之後,不但沒有查到什麽,反而還讓餘氏和韓氏股票受到重創,不是嗎?”
溫時越點頭:“是……但是有一個事情,在昨天的事情發生之前,我本來都覺得無關緊要的,但是現在,我覺得我有必要馬上告訴你們!”
韓文剛韓文強都是一愣,好奇溫時越究竟想說什麽,
有什麽是昨天之後必須要告訴的?
溫時越薄唇動了下,才說:“昨天……被顧海峰拉上台跟顧少卿訂婚的那個叫盛涼栀的,就是博衆的員工……”
兩人怔住,不敢相信,但接下來溫時越說的話,更讓兩人無法相信。
溫時越說:“而且這個女孩,就是此前跟徐夜半有過绯聞的那個女孩……”
……
韓娉婷在樓下等了差不多将近一個小時。
她不敢上樓看,也不知道樓上是什麽情況。
之前父親告訴她的,讓她好好在外面呆着,他們一定會說服溫時越跟自己結婚。
而且溫時越,根本就沒有拒絕的理由。
但韓娉婷還是很擔心,很害怕。
跟溫時越也算相識多年了,算一算,差不多有五六年了吧。
五六年的時間,真的足夠一個人了解另外一個人了。
溫時越不愛她,這麽多年,也許從來沒有愛過。
不是她不夠好,不夠漂亮,身材不夠妖娆,而是他的心,在很久以前已經給了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占據着滿滿的位置,擠不下其他人了,再也擠不下了。
溫時越和她訂婚,也完全是爲了上位。
若不是有跟她的婚約,若不是有韓家,餘方毅也不可能放心的将餘氏交給他。
這其中涉及的種種利益牽扯,才讓她跟溫時越,有了現在的結局,才讓他們的人生,有了紮樣複雜的交集。
但她卻不讨厭這種複雜,她甚至期待可以更加複雜一點。
就像糾纏在一起的線團,将她和溫時越徹底糾纏在一起,這樣他們就可以永遠不會分開了。
永遠在一起了。
可是韓娉婷又清楚的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這麽一兩年,她明顯感覺到跟溫時越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彼此之間的線條,也越來越少了。
她一直找不到這其中的突破口在哪兒,但現在,她找到了。
她要成爲溫時越的妻子,隻要成了妻子,那溫時越就會是她的。
一直是她的,不會改了。
咔擦一聲聲響,像是開門的聲音,韓娉婷一怔,然後整個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她的目光看着樓上,心跳莫名很快。
她知道他們談完了,而談完的結果究竟是結婚,還是不結婚,她不清楚。
她很緊張,仿佛自己一生的命運都在于此。
她的目光盯着樓上的方向,很快,樓上出現了父親,大伯,以及溫時越的身影。
韓娉婷想說什麽,但是卻開不了口。
最先開口的是溫時越,他對着韓文剛和韓文強深深鞠了一躬,然後道:“韓叔,韓伯,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下次有空,再來看你們……”
兩人低低應了一聲,沒有阻攔,就任由着溫時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