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栀自覺地自己跟陳苒苒不熟，陳苒苒也沒有給自己打電話的理由。
但電話一直在想，上面顯示的名字就是陳苒苒，這個假不了。
沉了口氣，涼栀最終起身，說去接個電話。
顧少卿說：“去樓上接吧，這會子外面有點涼，别凍着了。”
杜晟笑：“少卿，你在跟我開玩笑嗎？現在是六月份，凍着了？你凍一個給我看看！”
顧少卿懶得理他，對涼栀使了個眼色，涼栀最終紅着臉上了樓。
人還在樓梯上時，涼栀就急匆匆接起了電話，說了一聲：“喂？”
陳苒苒的聲音傳來：“喂，秘書姐姐，你怎麽那麽慢啊，我差點要挂電話了！”
涼栀輕咳一聲：“那個……我不是秘書……”
陳苒苒道：“你怎麽不是秘書啦？少卿哥哥親口說的，你是他的私，人，秘，書！”
陳苒苒故意将“私人秘書”這幾個字重音，明顯調侃意味。
涼栀不想被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帶節奏，問她：“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麽事嗎？”
陳苒苒“唔”了一聲，說：“是有點兒事……但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說。”
涼栀凝眉，“是不方便？還是别的？或者我先挂了，等你考慮好了再說？”
陳苒苒一聽忙叫住她：“哎哎哎，你别挂啊，我是在通訊錄裏找了半天，沒有找到合适的人才找你的，早就考慮很久了……”
涼栀道：“那你說吧。”
陳苒苒支吾了下，開口：“其實……是這樣，我想問你，我呢，遇到了一個男孩兒，他在追我，我有時候覺得，挺喜歡他的，但是又有一些時候，會覺得他很幼稚，然後又不喜歡他了……他說我再過一段時間就十八歲了，趁着現在還沒到，應該戀愛一次，不然青春會有遺憾，我現在很猶豫，不知道應不應該答應他……”
涼栀眨巴了下眼睛：“就……這個事兒嗎？”
陳苒苒點點頭：“對啊，不然你以爲是什麽事兒……其實我也不是非要問你，但我大哥二哥要知道，那個男生估計會被打的滿地找牙，我爸媽更是不能知道，但我朋友不多，交心的更是沒有。
你呢，雖然不算是最佳人選，但誰讓你是少卿哥哥的私人秘書呢，少卿哥哥我當我親哥哥一樣對待的，我信任少卿哥哥，所以才問的你，你可不要太得意了！”
涼栀：“……”
她很想知道，這個有什麽可得意的？！
涼栀說：“我不太清楚你跟那個男生尋常相處是什麽樣子，但我從你表述的幾句中就看出來，你對那個男生，并沒有達到喜歡的地步，那個男生，也未必真心喜歡你，所以我的建議是……不接受。”
“……”陳苒苒那邊怔了下，跟着道：“你……你就這麽給我否決了嗎？”
涼栀點頭：“是，我否決了。”
“可你……你都沒有好好分析過，而且，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啊，再過一段時間我就十八歲了，等我年紀大了，回憶青春，連早戀都沒有過，不會覺得很丢人嗎？”
涼栀說：“可是如果你接受一個你不怎麽喜歡，對方也不是真心對你的人，哪怕你有早戀，多年之後回憶，也未必就是美好和幸福的……而且愛情這種事，不在乎早晚，隻在乎真心喜歡與否……沒有真心，早和晚都是錯的。”
陳苒苒道：“那你……你沒有早戀過嗎？你說的這麽好聽，當年你早戀過嗎？我想少卿哥哥應該不是你第一個男朋友吧……說實在的，我還真爲少卿哥哥不值，因爲你是他第一個女朋友呢！”
涼栀眼眸閃了閃，說：“我……的确早戀過，我曾經，喜歡過一個人，那時候我覺得我是很喜歡很喜歡他的，但我卻忽略了，他并不喜歡我，我追逐他的幾年後，我們在一起了，可我還沒有享受愛情的甜蜜，現實卻給了我狠狠一巴掌，我爲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真的，初戀或許是美好的，但若不能遇到一個真心對你的人，那所謂的美好，就會瞬間變成噩夢……而且，可能會纏繞你一生。”
……
涼栀打完電話回去，顧少卿看她臉色不好，問她怎麽了。
涼栀搖頭：“沒什麽，可能……可能就是有點兒累。”
涼栀說累，顧少卿變起身要陪着她上樓，跟杜晟等人道别。
杜晟看着時間也不早了，明天婚禮，還有許多事情要準備，也就不再多打擾，立馬道别，打算離開了。
涼栀覺得很不好意思，自己隻是說有點累，怎麽大家都要走了……
杜晟和歐陽佳很快走了，師兄将葉楓林老師和師母送上樓，顧少卿也帶着涼栀上了樓。
将涼栀送到房間，顧少卿并沒有走，而是直接進了門。
涼栀眨眼睛看他：“你……”
“我剛才注意到，是苒苒給你打電話……我并不想探究你們都聊了些什麽，不過如果這其中涉及感情問題，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告訴我，因爲苒苒，可能稍微有點特别……”
“特别？”涼栀不解：“什麽特别？”
顧少卿抿了下唇，才說：“徐夜半，你應該不陌生了吧……”
徐夜半？這跟徐夜半有什麽關系？
不過，自然不陌生的，公司裏傳兩個人的绯聞，都傳了好一陣了……
陌生才怪……
顧少卿道：“夜半喜歡苒苒，很多年了……”
涼栀怔住：“不是吧……徐先生看着年齡似乎……”
“似乎比苒苒大了很多，對麽？”
涼栀抿着唇，沒說話，
顧少卿說：“夜半今年二十八，比苒苒大了十歲，苒苒十歲那年，他就喜歡她了……”
涼栀輕咳一聲，說：“十歲……十歲那不還是個小孩兒嗎？”
“是小孩兒，尤其那時候夜半已經二十歲，一個二十歲的小夥子對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兒産生那種感情……這怎麽都匪夷所思，所以陳家人才無法接受夜半，這麽多年，也一直阻止夜半和苒苒接觸……但夜半，的确是喜歡苒苒，多年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