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回來的這個人叫馬印,大家叫他小馬,辦完事剛從外地回來,那次他和甯安一起在臨安地界偶遇墨容清揚,對她印象極爲深刻,現在見她和甯安一起,還以爲事情都過去了,沒想到一開口,甯安就咳個不停,暗示得太明顯,他不改口都不行。
甯安怕墨容清揚問東問西,攬着馬印的肩膀往屋裏走,被墨容清揚扯住,“說好的比試,想溜?”
甯安有點想笑,“溜什麽,我有正事要辦。”
“什麽正事?”
甯安捅了小馬一下,“什麽正事?”
小馬說,“有案子。”
墨容清揚,“什麽案子?”
小馬,“采花大盜的案子。”
甯安,“聽到了吧,做正事要緊,比試改天再說。”
墨容清揚狐疑的看着他們,不知道是真是假,趁這個當兒,甯安趕緊拖着小馬進了屋,關上門他就笑,“幸虧你反應快,不然這一架還真得打。”
小馬說,“安哥,是真有案子,有個綽号叫一尺紅的采花大盜在四平連續做案四起,四平的縣府都愁壞了,剛好我打那路過,聽到這事多呆了幾天,想把人找出來,一尺紅卻突然沒了動靜,我就隻好回來了。”
“一尺紅?”三個字在甯安嘴裏慢慢碾過,眉心漸攏,他最痛恨欺負女人的混賬,這雖然算不上什麽驚天大案,但他知道了,少不得要管一管。
墨容清揚和闆凳幾個正說笑,突然看到門被打開,甯安一臉嚴肅的說,“有案子,都進來。”
幾個一聽立刻往屋裏走,甯安攔住墨容清揚,“你就免了,該幹嘛幹嘛去。”
“爲什麽?”墨容清揚不解的看着他,“我也是幻鏡門的人。”
“你是姑娘,不方便。”
墨容清揚呵呵,“現在承認我是姑娘了?姑娘怎麽就不方便了,我沒看不起你,你倒看不起我了?”
“我不是開玩笑,真的不方便。”
“給我一個不方便的理由?”
“采花大盜的案子,你覺得方便麽?”
墨容清揚把他胳膊用力一撞,“方便得很,我最痛恨欺負女人的混賬了,這案子我得參加。”
甯安看到她大喇喇霸占了桌子一方,有些無奈,人進了屋,再把她弄出去估計有點難,那貨的身份擺在那裏,他還真不敢硬來。
他沒理她,坐下來讓小馬介紹案情。
小馬說,“大約五天前,我路過四平,聽到有人報官,說家中女眷遭人奸殺,這已經是四平縣城第四起奸殺案,而且作案手法同出一轍,都是殺人後用一尺紅布蓋在女人臉上,所以大家稱他爲一尺紅。除了一尺紅布,現場再沒有别的蛛絲馬迹,在此之前,四平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那個一尺紅是在四平本地作案,還是流竄作案,也無從所知。”
闆凳問,“總共是四起麽?”
小馬,“報案的隻有四起,是不是有人沒報案就不知道了。”
小諸葛說,“既是連續作案,不會就此停下,隻是咱們不知道這個一尺紅現在在哪?是在四平還是已經走了?”
甯安問,“四起被奸殺的女子有沒有什麽共同特征?”
小馬想了想,“四名女子年齡在十五到十七歲左右,沒有嫁人,也沒有訂親,長得都眉青目秀,此外好像也沒别的了。”
甯安說,“目前信息太少,想抓住一尺紅有點困難,把底下人撒出去摸摸情況再說。”
一直沒開口的墨容清揚說,“把我也撒出去吧。”
甯安瞟她一眼,“你能做什麽?”
墨容清揚,“隻要找一個差不多的姑娘,讓她當餌,把一尺紅引出來不就行了麽?”她大姆指一翹,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就是最佳人選。”
甯安心裏的火蹭一下就起來了,大力拍了下桌子,“搗什麽亂,一邊去,沒你開口說話的份。”
大家都被甯安突如其來的火氣吓了一跳,看看他,又看看墨容清揚,有些無措。
墨容清揚才不怕他,跟着拍桌子,“你吼什麽吼,瞧把他們吓得,我這主意不行麽?讓大家評評理,不行麽?山鷹你說。”
被點名的山鷹不安的看了甯安一眼,小心翼翼說,“安哥,清揚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瞧見甯安冰寒的眼刀子剮過來,他嗫嗫的,“雖然有點道理,但細想還是不行,當餌太危險,萬一弄巧成拙,清揚就死掉了。”
墨容清揚簡直被他氣死,又拍了一下桌子,“我就那麽容易死,這一身的功夫白學的?一尺紅能打過我?”
甯安鐵青着臉,“不用說了,這事沒商量。”
“你不能這麽專橫!”
“我是副門主,我說了算。”
“我還是……”墨容清揚沖口而出,又戛然而止,張着嘴,像個呆頭鵝似的杵在那裏。
甯安默了一下,說,“你若能打赢我,就讓你參加。”
呆頭鵝回神,“這可是你說的,說話算數,一言九鼎。”
甯安點點頭,撸起袖子往外走,“後院等你。”見其他人都起身跟過來,又道,“你們别去,給你們老大留點面子。”
大家隻好又站住了,隻有小馬不明白,等甯安和墨容清揚出了門口,問,“清揚很厲害麽,安哥都打不過?”
闆凳搖頭,“老大是清揚的綽号。”
小馬,“……”
甯安在樹下站定,對墨容清揚擡擡下巴,“來吧。”
來就來,還怕你麽,墨容清揚擺好架式,大喝一聲,揮拳打過去,甯安身子一閃,一個轉身抓住她的胳膊一扯,人就到了他懷裏,他把她另一隻胳膊也反鎖在後面,手臂橫在她脖子上壓住,“服了吧?”
墨容清揚當然不服,哼道:“我一時大意而已,有本事再來。”
甯安把人往外一推,朝她勾勾手,“再來。”
墨容清揚這次換了招數,伸手就抓向甯安的褲腰帶,她打小布庫摔得好,甯安也曾經是她的手下敗将,可她忘了自己現在比甯安矮太多,不但沒把人掄到地上,反而被甯安順勢抵到了樹上,又是反手鎖住動彈不得。
“服不服?”
“不服!”
接下來,墨容清揚又用了其他的招數,把她爹教的,賈桐教的,宮裏的陳師傅教的,甯家軍教的,還在各數野路子,幾乎都用遍了,結果不是被甯安反鎖胳膊抵在牆上就是抵在樹上,殊途同歸。
最後她筋疲力盡,一言不發的從後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