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清揚雖然貴爲公主,對這個身份卻沒有什麽感覺,很多時侯都會忘了自己是個公主,她從小的夢想,是做個行走江湖,俠肝義膽,美名遠揚的女俠。
去年她就想出去闖蕩江湖,爹娘認爲她尚不成熟,拒絕了她的要求,爲此,她悶悶不樂了好一陣子,如今二老終于肯放行,對她來說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她眉開笑眼,晃了晃腦袋,“爹,你放心,我一定順順利利的把信送到大哥手裏。”
“嗯,”墨容澉點點頭,“路上不準偷拆信來看。”
她把頭搖得像拔浪鼓,“不看不看,堅決不看。”
“不要貪玩,早些把信送到,别誤了你大哥的親事。”
她點頭如小雞啄米,“知道知道,保證誤不了,爹,我幾時出發?”
“你想幾時出發?”
“越快越好,不如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
墨容澉看着興奮無比的閨女,有些擔心,這丫頭不會一出門就不想回來了吧?
他有點後悔,說,“不着急,再等幾天。”
“再等下去,要耽誤事的,”墨容清揚說,“爹,如果我去晚了,大哥娶了您不中意的媳婦怎麽辦?那可是東越的皇後,馬虎不得。”
墨容澉看着閨女一本正經的樣子,心裏越發後悔,這丫頭鐵定是出了門就不想回來了。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現在雖然不是皇帝,也還是一言九鼎的黃老爺啊。
白千帆豈有不懂他心思的,但這事确實拖不得,便道“趕早不趕晚,還是早些走吧,麟兒的親事要緊,别耽擱了。”她對墨容清揚說,“去吧,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走。”
“好勒!”墨容清揚響亮的應道,飛快的跑出去了。
墨容澉看着她的背影直歎氣,“一聽要出遠門,爹娘都忘犄角旮旯裏了。”
白千帆打趣他,“喲,是誰說閨女大了,該出去闖闖了,怎麽,不舍得了?”
墨容澉有些不好意思,“我總覺得這丫頭出去了就不會回來了。”
“不會的,自己的閨女,自己心裏有數。”白千帆安慰他,“等她在外頭吃些苦頭,就知道家裏的好了。”
“但願吧。”
“再說,你得習慣,清揚大了總要嫁人,難不成你想招個上門女婿?”
“别說,我正是這樣想的,晟兒不願意離開京城,咱們膝下隻有清揚,招個上門女婿不好麽?”
白千帆搖了搖頭,“麟兒的婚事你做主,清揚和晟兒,還是讓他們自己拿主意吧。”
——
次日一早,墨容清揚吃完早飯,挎上包袱,跟爹娘辭行。
白千帆摸摸她的頭,“在外頭要照顧好自己,還有,喜歡踢人的毛病要改改,不然要吃虧的。”
墨容清揚笑嘻嘻,“我爹說了,這是遺傳,他愛踹人心窩子,所以我才愛踢人。”
墨容澉努力壓着心底翻湧的傷感,閨女還沒走呢,他就開始牽腸挂肚了,這滋味真不好受!可是沒法子,她娘親說得對,墨容清揚打小自我感覺太好了,幾乎沒受過挫折,讓她到他們庇護不到的地方,去領悟世态炎涼,感受生活的不易,對她有好處。
墨容澉拍了拍她的肩,剛要張嘴叮囑幾句,眼眶刷的紅了,他趕緊打住,一個字也不敢說,怕自己一時控制不住情緒,會哭出來,打啞謎似的沖她眨了眨眼睛,然後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墨容清揚在他面前向來沒大沒小,笑嘻嘻勾着他的肩,“哎喲,爹,我又不是出去就不回來了,等着,我買好酒回來給你喝。”
墨容澉和白千帆把她送到大門口,墨容清揚沖他們揮揮手,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一早就跟爹說好了,闖蕩江湖的時侯,不帶任何仆人,一人一騎,策馬揚鞭,那才是俠女風範,帶着丫環小厮上路的,那叫遊山玩水,她墨容清揚不是嬌氣包,完全能照顧好自己。
從東城門出來,一路往北,天剛擦黑的時侯,她在集鎮停下來,準備找客棧打尖,牽着馬慢悠悠的走着,裝作打量着路邊的客棧,餘光卻瞟着後頭的動靜,沒錯,她被人跟蹤了。
這人的跟蹤技術很好,若是換了别人,一定察覺不到,可惜,她對他們太過熟悉,也知道她爹肯定會給她派暗衛,沿途保護。她理解爹的心情,卻不認同,不是讓她出去曆練麽,後頭派人保護是幾個意思?她要憑自己的本事到京城,暗衛什麽的,一邊去吧。
但是時機未到,她不想打草驚蛇,且由他跟着吧,等到了瀾江口岸就好辦了。
她一身勁裝,腰間挂着佩劍,看人的時侯,目光帶着幾分冷冽,還真像個行走江湖的俠女,雖然是獨自一人,倒也沒誰敢上前搭讪。
墨容清揚找了個館子坐下,叫了幾個菜,又要了一瓶酒,自飲自酌,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周圍的人頻頻側目,明明是嬌花一樣的少女,偏要裝出一副老江湖的派頭,未免讓人覺得好笑。
甯十九站在對面店鋪的騎廊柱子邊,遠遠的看着墨容清揚,見她捏着酒杯往嘴裏倒酒,倒也不擔心,公主的酒量是被太上皇從小一點一點培養起來的,以前還醉過幾次,後來就不容易醉了,有時侯跟他們一起喝酒,他們幾個倒了,她隻是紅了臉,身闆卻坐得筆直。
眼下東越國泰民安,一路上還算太平,就這麽跟着,等到了京城,把公主交給皇上,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這一路除了暗中保護,還要小心不被她發現,不然,他的下場可能會有點慘。
風平浪靜走了幾天,終于到了瀾江口岸,墨容清揚要在這裏坐船渡江。
瀾江口岸很繁華,比起客船,更多的是貨船,南來北往的貨物都要經過這條水路,有些商人幹脆就在這裏進行貨物交易,漸漸的形成了一個交易口岸,小販們看到了商機,也都跑到這裏來擺攤,賣茶水,賣小吃,瓜子核桃,扇子,傘,包袱皮,胭脂水粉,拐杖,防水油布……什麽都有,叫賣聲此起彼伏,十分熱鬧。
客船有好幾艘,一字排開,船夫們都是武孔有力的漢子,站在船頭大聲招攬客人,聲音宏亮,在各種叫賣聲中顯得格外清晰,墨容清揚在岸上徘徊,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坐哪艘船。
第二更來了,月底月票競争好激烈,又被擠下來了,手裏還有月票的小可愛投小王妃一票啊,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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