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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藍柳清的主動登門,皇帝一整天的心情都不錯,盡管藍貴人來的時侯臉拉得老長,走的時侯,也沒有絲毫變化,這要擱旁人身上是對皇帝大不敬,但擱藍貴人,就是真性情,比起演戲,皇帝更喜歡她情緒外露的樣子。
因爲高興,皇帝這天去瑞陽殿的時間提早了些,陪藍柳清一塊吃了飯,他還想好好跟她說說話,無奈美人心情不佳,闆着臉不理人,她越是蹬鼻子上臉,皇帝越拿她沒辦法,一臉無可奈何,嘴角卻擒着笑。
皇帝的好心情一直續繼到睡覺,因爲心情好,他興緻頗高,把美人翻過來覆過去的擺弄。藍柳清媚眼如絲,伸手搭在他脖子上,順着脖子往下摸到了兩片肩胛骨的中間,在一個微微凸起的肉疙瘩上撫了撫,皇帝正在興頭上,仍騰出一隻手把她的手拂開,可沒一會兒,那隻不安份的小手又摸過來了,皇帝不耐煩的再次打開,眸光微微有些暗沉,藍柳清不氣餒,再接再勵摸上去,這回,皇帝勃然大怒,雙手一推,把她整個人扔下了床,幸虧地上鋪着厚厚的長毛毯,不然這一下可摔得夠結實的。
藍柳清跌在地上,驚愕又惶然的看着他,昆清珑臉色鐵青,匆匆穿上衣裳走了。
他摔門而去,藍柳清立刻收起驚恐的神情,爬起來穿上寝衣,德瑪在門邊悄悄探頭,“主子,陛下怎麽走了?”
藍柳清冷着臉不說話,德瑪提腳要進來,她手一攔:“讓我一個人呆着。”
德瑪看皇帝走的時侯怒氣匆匆,想來兩人是吵了嘴,她隻是想不通,在床上怎麽能吵得起來?
“睡你的,不要進來煩我。”藍柳清掀了賬子進去,德瑪聳聳肩,揉着發困的眼睛回到自己的小屋裏去了。
藍柳清躺在床上,望着賬頂發呆,很早她就摸到昆清珑背上有一小塊凸起的肉疙瘩,她好奇的摸了一下,昆清珑當場就掉了臉子,用力把她的手打開,還警告她不要碰。她那時還在禦前當差,有點怵他,也沒敢問,後來當了藍貴人,知道他是喜歡自己的,有了底氣,某天晚上趁氣氛好,問了一嘴,結果昆清珑又掉了臉子,草草了事,穿了衣裳就走,她便知道那是他的忌諱,摸不得,也問不得。隻是一直好奇,那塊傷疤倒底有着怎樣的故事,爲何不能碰也不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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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很冷,秦典站在樹下,腰闆筆直,像另一棵樹,他其實不确定藍柳清能不能來,畢竟皇帝每晚都到瑞陽殿去,她很難脫身,但她冒險給了他暗示,想了半天,還是決定來碰碰運氣。
風在林子上空呼嘯來呼嘯去,發出尖利的聲音,所有的樹都在風中瑟瑟發抖,隻有他一動不動,月亮被雲層壓住,從前那輕紗般的月光沒有了,隻剩了些許黯淡的影子,他閉着眼睛,聽到風裏夾雜着極輕的響聲,眼皮一彈,藍柳清在樹影間朝他跑過來。
四周都是暗的,隻有她是亮的,她的臉很白,眼睛很黑,跑起來身姿飄缈,像妖,周身散發着淡淡的白光。
她跑過來沒有收力,直接投進他懷裏,秦典被她撞得後退了一步,傻呆呆的杵着,兩隻手垂在兩側,不敢動,也不敢說話。生怕這是幻像,一動,幻像就會破掉。
藍柳清摟着他的腰,聲音像呓
語般,“我冷。”
秦典遲疑了一下,擡起手臂,攬着她轉了個方向,把她護在懷裏,用後背替她擋住寒風。
“你怎麽出來的?”他問。
她笑得有些狡黠,“我把他氣跑了。”
秦典的心情很複雜,攬在女人腰上的手仿佛有千斤重,他歎了口氣,“你不該氣陛下,他對你很好。”
“如果真的好,爲什麽不送我回去?”
秦典默了一下,“陛下舍不得你。”
“你呢?”她在他懷裏拱了一下,“你舍得嗎?”
秦典沒有說話,手臂卻緊了一下,似乎在用行動回答。
藍柳清笑了,“你也舍不得,但你會幫我,陛下隻是想占有我,你不一樣,你是真心喜歡我。”
秦典苦笑,“你還是要燒殿嗎?現在陛下每晚都去瑞陽殿,這個計劃恐怕是行不通了。”
藍柳清也知道現在火燒宮殿不行了,皇帝在,秦典不會動手。
她默了一會兒,說,“這裏太冷,找個避風的地方說話。”
皇宮很大,要找個避風避人的地方并不難,秦典每日都在宮裏行走,他知道哪裏有合适的地方,也知道怎麽避開巡夜的禁軍。
藍柳清跟在他身後,在黑夜裏七拐八拐,鑽進了一間小屋子,這是用來放打掃工具的屋子,長掃帚靠牆擺了一溜排,還有簸箕,鏟子,木桶之物。另一邊擺着一排木箱子,裏頭有抹布,帕子,網子等細碎的物什,天氣冷,底下的奴才偷懶,也沒有天天到這裏來掃地,三五天難得看到一個人影。
秦典拿了一些幹淨的帕子墊在箱子上,讓藍柳清坐在上面,又找了一小截蠟燭點上,這屋子沒設窗,不怕光透出去。
藍柳清還是覺得冷,也不說話,隻是拿眼睛看秦典,看得秦典沒辦法,隻好過來将她摟在懷裏,男人的體溫高,很快就讓她暖和起來。藍柳清依偎在他懷裏,總算覺得舒服了些,問道,“陛下受過傷嗎?”
秦典有些詫異,“爲什麽這樣問?”
“陛下背上有個肉疙瘩,摸着像是個傷疤,但他不讓問,一問就發脾氣。你知道嗎?”
秦典沒吭聲,藍柳清擡頭看他,“你知道?”
秦典緩慢的搖頭,“不知道。”
藍柳清靜靜的打量了他一會,說,“不,你知道,”她捧住他的臉,“看着我的眼睛,你不會騙我的,對不對?”
秦典沒辦法直視她的眼睛,那雙眼睛仿佛有魔力,能把他吸進幽深的洞裏去,他掙紮着,“你别問,知道了對你沒好處。”
藍柳清踮起腳,用嘴唇去觸碰他的,很輕,像羽毛拂過心上,一觸即走,一下,兩下,三下……
秦典被她折磨得快要瘋掉,掐着她腰的手越來越用力,簡直恨不得把這個女人嵌進自己身體裏才好,他難耐的仰了仰頭,再低下來時,眸光已經煥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