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不易吃飯的時侯,聽到康岩龍向藍霁華禀報三位公主過來的事。
藍霁華神情淡淡的,擺擺手,讓他退下去。
康岩龍下去的時侯,自然把邊上服侍上的人都帶走了,他是皇帝身邊的人,很多事情,不需要皇帝明說,他知道應該怎麽做。
等邊上的人都退下去,尉遲不易似無意的道:“離三個月期限不遠了,陛下心裏可有中意的人了?”
藍霁華笑道:“朕中意誰,你不知道?”
尉遲不易配合的猜:“阿雲蘇公主?”
藍霁華搖頭。
“古麗娜公主?”
依舊搖頭。
尉遲不易有點意外,“原來陛下中意的是那莎公主。”
藍霁華還是搖頭,“傻瓜,朕中意的是你呀!”
尉遲不易醒悟過來,對啊,皇帝不喜歡女人嘛,當然不會喜歡她們三個。這樣一想,她忍不住高興起來。
“陛下,既然你不喜歡她們,爲何還要娶她們?”
“皇室聯姻,從來和愛情無關,有的隻是利益的牽扯和對皇權的野心。”藍霁華輕歎一口氣,“不易,朕雖是皇帝,卻是這世上最不自由的皇帝。”
尉遲不易聽出藍霁華語氣裏的無奈,心裏有隐隐的抽痛,她不懂政治,可自從進了南原皇宮,她總能在無意間看到藍霁華的落寞,一個表情,一個背影,或是怔怔出神的時侯,那種寂寞索然的樣子,讓她覺得心痛。
她把手覆在他手背上,“不易會陪着陛下。”
藍霁華大手翻轉,把她握在掌心,“朕從未貪心過任何東西,唯獨對你,不易,朕很貪心,想把你一直拴在身邊,你會不會覺得朕太自私?”
尉遲不易輕輕搖頭,“不易願意留在陛下身邊,隻有留在陛下身邊,不易才能活命。”
藍霁華看着她的眼睛,“若是你沒有中毒,還願意留在朕身邊嗎?”
尉遲不易躊躇了一下,不等她開口,藍霁華擺擺手,“不用說,朕明白,老天對朕已經不薄。”頓了一下,他把尉遲不易的手重重捏了一下,“不過你放心,她們呆不長。”
尉遲不易不解,“爲什麽呆不長,陛下不是要娶公主爲妃爲後麽?”
藍霁華高深莫測的一笑,“以後你就知道了。”
又是這句話,尉遲不易忍不住翻白眼。
藍霁華望着她好笑,若是别的男人做這種小動作,他一定會覺得隔應,可放在尉遲不易身上,卻是很自然,大概他就是沉迷她這種雌雄難辯的樣子吧。
“不易,”他輕咳一聲,“還記得朕從前跟你說過,要想打敗一個人,首先要找到他的軟肋。”
尉遲不易點點頭,“我記得。”
“朕以前沒有軟肋,可是現在有了,”他看着她的眼睛,“就是你,不易。”
朕有了舍命也有保護的人,就是你,不易。
——
孔雀殿,阿雲蘇托着腮,有些悶悶不樂,小桑看了她幾次,她都沒反應,小桑便忍不住問,“公主爲什麽不高興?”
阿雲蘇想着自己的心事,懶得搭理。
“是不是陛下今日不見客,冷落了公主?”
阿雲蘇懶懶一笑,拔弄着手裏的葫蘆絲,“陛下不見客倒沒什麽,不易也不見客就有些奇怪了。”
小桑有點恨鐵不成鋼,“公主,您是來當皇後的,别因小失大。”
阿雲蘇卟哧一笑,“你氣鼓鼓的做什麽,我不過是做了新的葫蘆絲想拿給不易試試而已。”
“真的?”小桑斜着眼睛看她,“大家私底下都傳不易公子是陛下的男寵呢。”
“我問過不易了,沒有的事,都是瞎傳。”
“那爲何陛下不見客,不易公子也不見客呢?”
“這個……”阿雲蘇答不上來,雖然尉遲不易否認和藍霁華有暧昧關系,但她總覺得皇帝看尉遲不易的眼神有點說不出來的别扭。
小桑提醒她,“離三個月之期不遠了,陛下的态度琢磨不定,公主得想想辦法啊。”
“行了,你别羅嗦,我有分寸。”
——
百花殿,古麗娅仰着頭,咕嘟咕嘟喝下一大碗羊奶,拿帕子拭了拭嘴角,玉鴿接過碗遞給一邊的侍女,擺擺手讓她們下去。
古麗娅問她,“你說陛下是什麽意思,爲何不見客?”
“公主太心急了,昨晚的事,宮裏并沒有張揚,可見陛下不想讓人知道,公主今日一提,陛下必會多心。”
古麗娅不以爲然,“部落公主有密探,這不是秘密,難道阿雲蘇和那莎沒有嗎?”
“她們有,但她們不說,她們比公主沉得住氣。”
“便是陛下知道了,也沒什麽,”古麗娅眯了眯眼睛,“我不喜歡那個尉遲不易,一個東越小子,憑什麽得到陛下的青睐?”
玉鴿有些不明白,“公主爲何總和不易公子過不去,陛下既然對他另眼相待,公主應當與他搞好關系才是,上次花箭比賽的事,想必陛下已經對公主不滿,公主應該收斂些。”
古麗娅不耐煩,“你總叫我和那個東越小子搞好關系,可陛下心裏喜歡是他啊,我讨厭他還來不及呢。”
她是驕傲的公主,有傾城的容貌,有尊貴的身份,可是在皇帝眼裏,竟然比不過一個東越小子,這口氣,她怎麽都咽不下。
“公主打算怎麽做?”
“你别管,我自有辦法。”古麗娅陰陰一笑,“我不會讓一個東越小子攔住去路的。”
玉鴿有些無奈,“公主可記得,來的時侯,頭人的囑吩嗎?”
“知道知道,阿爹說要多聽你的話,”古麗娅瞟了她一眼,“放心好了,我不會亂來的。”
玉鴿知道古麗娅的性子,多說無益,她畢竟隻是個奴,走一步看一步吧。
——
玉泉殿裏,香彌大膽猜測,“公主,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今日陛下和不易公子都不見客,會不會,陛下已經把不易公子賜死了?”
那莎反問,“陛下賜死了不易,爲何他不見客?”
“或許是因爲傷心,畢竟不易公子是陛下的男寵嘛。”
那莎忍不住笑,“你想多了,陛下不會殺尉遲不易。”
“可是他的兄長犯上,陛下也不追究嗎?”
那莎道:“陛下懲法了尉遲不易,但不會賜死他,昨晚的事,以後都不要再提,聽康總管的口氣,陛下并不想讓人知道。”
“古麗娅公主今日提了呢。”
“古麗娅,”那莎輕笑了一下,撫着手指上金色的護甲,“她太沉不住氣了。”